韩中行听说连城玉要去灵泉派,颇感意外,试探道:“近几日灵泉派的人,因为保护吴王,和皇后派去的大内高手斗得难解难分。不知连少侠去灵泉派,也是保护吴王吗?”
连城玉道:“不错。我凌霄阁虽远在大夏边陲,却也知道吴王聪明神武,特去相助。”
韩中行叹了口气:“连少侠关心国事,忠心可嘉。老夫也是看中吴王的,你和老夫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吴王已经不在灵泉派,被秘密转移到国都外的大觉禅寺了。”
“啊?”连城玉听闻此言,颇感意外。
“老夫当朝丞相,岂敢欺骗少侠,我也是得知消息后,从范家山折回来,回京保护吴王的。”
宗天行远处听了,暗叫不好。
“看来连城玉要被韩中行这奸贼所骗,拿去对付皇后了。”
果然,连城玉听了韩中行的话,颇为踌躇。
韩中行看在眼里,朗声道:“我们既然都是为了国家,若不嫌弃,就与老夫同行回京,保护吴王如何?”
韩中行这样一说,更是心动,便望向身后六骑。
他身后的李纬地露出贪婪之色,显然以傍上韩中行这样的大树为荣。
“连师弟,丞相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还是随韩丞相一块回京吧。”
连城玉再不犹豫,将手一拱:“既蒙丞相大人眷顾,我愿同你回京。”
“连少侠客气了。想来你们也饿了,能得你相助,是我韩某荣幸,我这有些干粮,你们先拿来吃了。”
韩中行一挥手,手下拿来一些干肉糕饼。
连城玉道声道谢,分与众人吃了,跟在韩中行身边,朝大夏京城进发。
“韩中行是想要吴王和越王两败俱伤,他再扶福王上位。连城玉啊连城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远远跟在后面的宗天行暗暗叫苦。
“连城玉认得我们,我们要保护吴王,再揭露韩中行会宁国奸细的身份,怕是更难了。我们当如何处置?”
白瑾瑜也感到不妙,低声问宗天行。
“跟到都城外,我们是进不了城的,我们先去大觉禅寺外面等着,找个僻静之处休息。天亮再作决定。”
一个时辰后,已到大夏都城北门。韩中行身为丞相,军兵打开城门,放韩中行等人入了城。
宗天行不再跟随,他小时候跟随娘亲,到大觉禅寺进过香,依着儿时的记忆,和白瑾瑜展开轻功,来到了大觉禅寺的后院墙外。
“这里好像有人守护!”
宗天行刚到墙角站定,立刻感应到了附近有人。
就在这时,白瑾瑜指着不远处。
“那里有个死人!”
宗天行向西头望去,只见一具死尸不知是被击到,还是被什么撞击,竟然嵌在墙壁之中,脸上露出诡异笑容,
衣着打扮,有点像影月谷的人。
“那边也有!”白瑾瑜低声说道。
随着白瑾瑜的指向,宗天行发现,在墙壁西头,有两个僧人模样的人,身子也被击到墙内,脸上笑容诡异。
宗天行暗暗惊讶。击中这一女一僧的人,武功极高,并且极为狠辣!
“击死这两人的高手,应该是曜日宗的人,从他诡异笑容来看,应该是曜日宗的长老钱静波。”
白瑾瑜从小跟在白无瑕身边,武林各门各派人物和武功路数讲得极多,是以一眼看了出来。
宗天行低声道:“这后山透着邪门,我们还是跃入墙内,再作定夺。”
二人身形上跃,人未落地,宗天行感到一件重兵器从远处袭来。
“不好!里面有守卫!”
话未说完,一柄禅杖已拦腰斩来,端得是既稳且准!
“何方小贼敢夜闯我大觉禅寺。”
原来这禅杖是远处虚掷过来。声音近前,显然是使杖之人也已近前。
宗天行和白瑾瑜身在半空,宗天行下落之力转为阴柔,身形往左边一闪,闪过了禅杖落到地上。而白瑾瑜却是在禅杖上借力一点,天剑宗真传使出,往右落在地上。
此时,那使禅杖之人已握住禅杖,见二人竟然躲过了自己的雷霆一击,借着月光,看到是两个俊美少年,忍不住“咦”了一声,朗声说道:“好小子,武功不错。”
宗天行和白瑾瑜并肩而立,望向那僧人,但见这僧人身材高大,手长脚长,虎目正警惕地望着自己。他身后还有三名僧人,个个手持禅杖,充满戒备。
先前这僧人将禅杖往地上一挫,地上青石被击得粉碎,尘土飞扬。
“二位,夜间从后院入我大觉禅寺,有何贵干。”
宗天行借着月光,见这僧人有些面熟,但又不敢肯定。转念一想:“若这僧人真的是普明禅师,自己身份却不好泄露。”
那僧人见宗天行神色不定,只道不安好心。就想动手。
白瑾瑜朗声道:“大师见我二人进院,不问情由就下重手。大觉禅寺,就是这样待客的么?”
那僧人反被抢白,更加认为宗天行必有不可告人之密,禅杖一抖,带着刚劲之风,朝白瑾瑜扫来。
白瑾瑜长剑出手,情知这禅杖力道奇大,不能硬接,封住来势之后,转去点刺那禅人左臂。
禅杖与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叮叮之声,白瑾瑜觉得气血翻涌,长剑几乎脱手。
宗天行戒惧那禅人身后三名禅人助力,却见白瑾瑜体力不支,情知不妙,不待这禅人再度出击,连忙问道:
“在下天剑宗弟子,敢问大师上下!”
那僧人听闻二人乃天剑宗弟子,便不再出击,朗声说道:“贫僧普明,另外三位以昭、晓、晖得字,都是普字辈。”
慧心禅院以“真如性海,寂照普通”排辈,寂字辈多为当世高僧,照字辈的当是精干力量。
宗天行朗声道:“普明大师不知记不记得,八年前,一个男孩到大觉禅寺进香,在请问您的上下之时,大师说‘无垢清净光,慧日破诸暗,悲体戒雷震,普明照世间’。
那个小孩说‘大弟子憍陈如比丘,当供养六万二千亿佛,然后得成为佛,号曰普明如来’您当时还称赞了那个小孩。大师看看,八年之后,还是当年之人否?”
普明禅师双目如电,紧盯宗天行:“你,果然是……”
“大师不必多言,如今多事之秋。既是故人,特在此见过诸位大师。”
宗天行双手合什,打断了他的之话,与普明等禅师一一见礼。
“师弟,此二人是友非敌,你等好生看守此处,我带二位到客堂去。”
“有劳大师了。”
大觉禅寺。客堂。
普明禅师烧了壶茶水:“小友数年失联,不想今夜得见。令老衲好生欢喜。当日你父亲被害,好生痛悼。多方打听你逃得一线生机,是菩萨有眼。宗老将军泉下有知,亦生宽慰。”
“大师费心了。末学此来,关系家父平反,听说吴王来到大觉寺,各路势力暗流涌动。特来相助。”
普明禅师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皇位继承,我等方外之人不便参与,只是这传承事关天下苍生。劫数使然,不得不面对。吴王昨日入了我寺中。”
普明禅师说到此处,朝四处张望了一下。他以传音入密之功对宗天行道:“吴王干系重大,昨日已经从本寺密道潜出。我师兄普照带他往南边飞雁山去了。他应该留有记号!”
普明祖师用手指沾了些茶水,站起身来以免让人发现,在桌上画了一个记号。
宗天行看清之后,普明禅师僧袍一拂,擦去了痕迹。
“请小友喝茶。”
普明禅师端起茶杯,中指向上,作了一个请字。
宗天行会意,也端起茶杯。往上看去。
普明禅师茶杯盖带着凌厉劲风,朝屋顶横梁方向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