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晚与江倾两人,此刻脸上竟同时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难以置信。
那无数由仙道气运推演出的因果丝线,最终无一例外地,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此刻正被沐玄音搀扶着,尚未走远的林尘!
“怎么可能!”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差点把水榭的屋顶给掀了。
栀晚那向来慵懒从容,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
下一刻,她毫无征兆地一拳挥向江倾:“你个不要脸的,说!什么时候的事!”
江倾反应极快,侧身闪开,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你放屁,我看你是懈怠修炼,神通都不行了!”
“我放你的屁,就算我不修炼,也比你强!”栀晚反手又是一掌,掌风扫落案上茶盏。
转眼间,两人已然扭打成一团。
江倾的面纱被扯掉,栀晚也好不到哪里去,发鬓散乱,两人全无一点高人的模样。
而后栀晚突然看着江倾,冷笑道:“你的元阴都在,哪来的血脉。”
江倾脸色一变,顿时便要在此上手,栀晚连忙抵挡,两人竟像小孩子打闹一般。
就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时,江倾骤然停下, 栀晚的手一个不及时,顿时按在了江倾高耸的胸脯上,吓的她连忙缩回手,一脸嫌弃。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是我未来的孩子。
水榭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两个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女子,此刻都怔在了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林尘离开的方向。
“未来的…血脉?”
栀晚喃喃重复,随即又被更深的困惑取代,“你是说…时光长河的因果,逆流而上,映照在了当下?”
江倾绝美的脸庞上同样布满凝重,眼神复杂难明:“我是天地真魔,超脱轮回,本不应有后。”
栀晚眯起眼,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所以,在未来,是你这女魔头…霍霍了我的师弟?”
江倾冷哼一声,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反驳,只是耳根处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因果之线指向他,未必就是…那种关系!或许是其他羁绊!”
“哦?”
栀晚拖长了语调,绕着江倾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那你倒是说说,除了那种最直接的血脉联系,难不成是那林尘认了你做了干娘?”
江倾被噎得说不出话,周身魔气又开始不稳。
那小子……会是她在未来某个不可知时刻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江倾感觉自己的魔魂都在震颤,一种混杂着荒谬、羞恼以及一丝极其微妙的悸动情绪,悄然滋生。
“此事,需得查清。”江倾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栀晚捏紧了拳,指节发白,她向前一步:“你这女魔头,离他远点是最好的选择!”
江倾闻言,非但不怒,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这可不行,他可是我未来的道侣。”
“你找死!” 栀晚周身灵气瞬间暴涨。
面对这恐怖的灵气威压,江倾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反而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哪次不是我让着你,真给你脸了。”
刹那间,一股更为漆黑凛冽的魔气,自江倾体内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却将栀晚那凌厉的灵气稳稳压了下去。
一时间,空气凝固,周遭虫鸣皆沉寂。
只剩下两道视线在无声的交锋,一道怒火冲天,一道冰封千里。
而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林尘则是与沐玄音在一处凉亭躲避。
沐玄音看着林尘道:“师尊,那姐姐是谁啊,为何我看到她,就讨厌呢。”
林尘怔怔地看着沐玄音,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敲:“玄音,修行之人,最忌以表象断善恶,以喜恶定亲疏,那位姐姐……是个极好的人。”
沐玄音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嘟囔:“弟子只是...讨厌她方才那般欺负师尊。”
林尘闻言一噎,随即压低声音道:“那为师教你个法子,下回你再看到她欺负师尊,便把眼睛闭上。”
沐玄音顿时睁大了眼:“这会不会,显得师尊特别没出息啊!”
林尘收回目光,深深看了沐玄音一眼:“有些事你还小.....不懂!”
“呦!她不懂,那你说与师姐听听,师姐,可懂了。”
林尘心中一惊,转身便看见栀晚不知何时已倚在亭边,双手环抱,顿时头皮发麻。
“师、师姐......”。
栀晚款步走近,目光盈盈落在林尘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说嘛,师姐想听!”
林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声道:“弟子……其实也不太懂。”
栀晚闻言眼皮一掀,轻哼一声:“这丫头说得果然没错,真是没出息!”
随即落在一直静立一旁的沐玄音身上,唇角微扬:“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吧。”
林尘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谢过师姐!”
沐玄音望着栀晚那极为好看的脸,心中却莫名生不出半分亲近:“我不要跟着这位姐姐,我要跟着师尊。”
栀晚眉梢一挑,声音陡然转冷:“你方才叫我什么?姐姐?往后见了我,记得叫姑奶奶!”
林尘只觉得后背一凉,小心翼翼的看着栀晚,暗道:“她怎么了这是。”
沐玄音更是下意识往林尘身后缩了缩,小手握紧了林尘的衣袖。
暗处,江倾的传音顿时响起,带着几分恼怒道:“你给我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
栀晚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怎么,这就心疼了?我管教我的师侄,碍着你事了?”
而后便不再理会江倾,望向林尘笑眯眯道:“林尘啊,你跟师姐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林尘一愣:“癖好?师姐何出此言?”
栀晚的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戏谑:“比如...喜欢那种冷冰冰,动不动就要打要杀,年纪可能比离山祖师还大的……老女人?”
暗处,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
林尘闻言眨了眨眼,满脸困惑,问道:“师姐,这.....从何说起!”
栀晚噗嗤一笑,嘴角勾了勾,仿佛气也消了不少,顿时挽起林尘的手腕道:“走,师姐带你去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