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将最后一口麦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跟着小狐狸往山洞方向走。那雪白的小狐狸跑得欢快,时不时停下来用鼻尖蹭蹭路边刚冒头的麦芽,像是在和这些新冒出来的绿色小家伙打招呼。
姜子牙跟在后面,看着那些麦芽在妖气边缘顽强地舒展叶片,忽然明白为何这幻魅阵挡不住麦种——妖气再浓,也抵不过生生不息的生机。他从行囊里又抓出一把麦种,边走边撒,身后的绿色路径越来越宽,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申公豹肯定在洞里设了后手。”伯邑考放慢脚步,侧耳听着洞内的动静,“里面有内丹的气息,不止一颗。”
小狐狸忽然停下,对着洞口龇牙低吼,毛发都竖了起来。姜子牙上前一步,打神鞭握在手中,鞭身隐隐发光:“准备好家伙,进去后见机行事,别伤了那些被迫的狐族长老。”
伯邑考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晒干的艾草和硫磺:“这是我娘教的法子,对付妖气管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山洞,刚进洞口,就听见申公豹的怒喝:“姜子牙!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洞内光线昏暗,正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女子,正是妲己,她脸色苍白,周身缠着黑色的妖气,几个狐族长老被捆在石台边,脸色憔悴,显然是被抽了不少内丹。申公豹站在石台旁,手里拿着个黑葫芦,正往妲己身上灌着什么。
“申公豹,你用狐族内丹续命,就不怕遭天谴吗?”姜子牙怒喝一声,打神鞭挥出,一道金光直逼申公豹。
申公豹侧身躲开,冷笑:“天谴?我看这天道早就瞎了眼!凭什么姬昌那老儿能占着西岐,凭什么伯邑考这黄口小儿能得你青睐?”他说着,抓起身边的一个狐族长老,“你们不帮我,那就别怪我心狠!”
伯邑考见状,忙将艾草和硫磺往地上一撒,刺鼻的气味散开,妖气顿时萎靡了几分。“放开长老!”他大喊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申公豹扔去。
小狐狸也跟着冲上去,对着申公豹的腿就咬了一口,疼得他嗷嗷叫。那些被捆的狐族长老见状,也奋力挣扎起来,石台上的绳索发出“咯吱”的声响。
姜子牙趁机挥动打神鞭,金光不断落在申公豹身上,逼得他连连后退。“你以为靠着这些歪门邪道就能翻盘?”姜子牙道,“看看洞外的麦芽,连草木都知道顺应天道,你却执迷不悟!”
申公豹被打得急了,猛地将黑葫芦砸向地面,葫芦炸开,黑色的妖气瞬间弥漫开来。“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他狞笑着,“这妖气沾着就会被腐蚀,我看你们怎么躲!”
伯邑考急中生智,抓起身边的一把麦种就往妖气里撒。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麦种落在妖气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生长,麦芽像一把把绿色的小剑,硬生生将妖气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可能!”申公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姜子牙趁机上前,一鞭将申公豹抽倒在地,“你只知道用力量压制,却不懂生机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伯邑考赶紧上前解开狐族长老们的绳索,长老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白发长老说:“多谢二位相救,这申公豹逼着我们献出内丹,说要帮妲己恢复妖力,好让她再迷惑纣王。”
妲己这时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复杂。伯邑考走上前,递给她一块麦饼:“别再错下去了,靠着害人得来的力量,终究是镜花水月。”
妲己看着麦饼,又看了看洞外蔓延进来的麦芽,忽然落下泪来:“我……我知道错了。”
申公豹被捆了起来,嘴里还在嘟囔着不服气。姜子牙让人将他押回西岐,又让狐族长老们好生调养。伯邑考跟着小狐狸走出山洞,阳光洒在麦芽铺成的绿路上,暖洋洋的。
“你看,”伯邑考对姜子牙笑,“我说麦子能行吧。”
姜子牙看着那些迎风生长的麦芽,点了点头:“是我以前太执着于神通了。这天地间,最厉害的不是法术,是这股子要好好活下去的劲头。”
小狐狸蹭了蹭伯邑考的裤腿,叼起他掉在地上的半块麦饼,跑向了山林深处。伯邑考望着它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姜子牙,忽然觉得,这场仗打得值——不仅擒了恶人,还让他明白,生机无处不在,只要肯播下种子,总有发芽的一天。
洞外的麦芽还在生长,绿意顺着山路蔓延,像一条通往希望的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张飞把丈八蛇矛往地上一顿,震得帐内的沙盘簌簌落沙,沙粒聚成的朝歌城郭瞬间塌了一角。“公子,那昆仑山上的神仙个个眼高于顶,当年俺跟着姜丞相在昆仑山待过几日,那些道士见了俺就皱眉头,说俺满身杀气污了他们的仙气。”他往嘴里塞了块麦饼,饼渣掉在甲胄上,“如今姜丞相敢违逆他们,保不齐会被扒了仙骨,打回凡人!”
伯邑考正用手指在沙盘上勾勒麦田的轮廓,闻言指尖一顿,沙粒在他指缝间流泻,像极了界牌关沙漏里的细沙。“他不是违逆,是醒了。”他望着沙盘里渐渐成形的麦浪,“昆仑的仙规里,人族是‘劫数’里的棋子,可姜子牙守了这么多年人间,早把棋子看成了活生生的人——人要吃饭,要种麦,要在土地上讨生活,这些从不是仙规里的‘劫’,是活着的本分。”
张飞挠了挠头,把啃剩的麦饼核扔进沙盘,正落在“朝歌”二字上。“那公子您呢?前几日您扮成紫霄宫那位,一巴掌拍散了元始天尊的分身,这事要是露了馅,别说昆仑,怕是整个三界的神仙都要来找麻烦!”他急得脸红,“俺虽鲁莽,也知道那位是天顶顶的人物,岂是能随便冒充的?”
伯邑考拿起沙盘边的麦种,摊在掌心轻轻吹了吹。阳光从帐帘缝隙钻进来,照在饱满的麦粒上,泛着温润的光。“我不是冒充,是借势。”他屈指一弹,一粒麦种精准地落进沙盘的沟壑里,“昆仑要‘封神’,是想把人族的气运捆在仙神的战车上;可人族要的,是自己种麦子自己吃,不是谁施舍的仙粮。”
他站起身,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夹杂着王老兵教新兵辨认麦种的吆喝。“当年在紫霄宫外,我曾见那位抚过一株先天灵麦,他说‘万物自生自灭,强作安排者,违天也’。”伯邑考的目光掠过帐外的练兵场,落在远处翻耕的土地上,“我扮他,是想让昆仑看看,人族的路该由人族自己走,就像麦种要自己扎根,谁也替不了。”
张飞仍有些焦躁,抓着蛇矛的手青筋暴起:“可姜丞相何等精明,您那日在青丘用的那手‘麦芽破阵’,分明带着紫霄宫的气息,他怕是早有疑心。万一他捅到昆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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