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工作人员见他悲痛欲绝，连忙上前轻轻扶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慰：“耿总，别太伤心，慢慢说。”
耿建明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抹了把眼泪，颤抖着从警员手中接过另一张照片，指尖划过画面上的人，沉默片刻后，声音沙哑地确认：“这……这是司机小吴……”
耿建明指认完毕，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身旁几名警员身上，眼等警员们拿出徐振海的照片。
循着思想里的惯性，接下来，警员们就该拿出徐振海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让他辨认，所以他就这么静静等着，目光落在警员身上，等待着这一步流程的到来。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预想中的照片迟迟没有递到眼前，反倒见那几名警员动作麻利地将手中的一叠照片收拢起来，塞进了文件袋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耿建明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脸上瞬间漫开一层浓浓的茫然与困惑，眉头微微蹙起。
他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堵住了似的，满脑子都是问号：怎么回事？这就结束了？不应该再让我指认徐振海的照片吗？
就在耿建明站在原地，一脸不明所以地打量着警员们，连眼神里都透着几分无措时，一名看起来年纪稍长、态度温和的警员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那警员放缓了脚步，主动朝着耿建明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他写满疑惑的脸上，语气平和地开口解释道。
“耿总，我们刚刚在事故车辆里仔细检查过了，车里目前只有小吴一个人，并没有发现徐总的尸体。
所以，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们还不能肯定徐总是否已经遇害。”
“不可能啊！”警员的话音刚落，耿建明便急不可耐地开口反驳。“我看得清清楚楚，今天早上徐总明明就是坐着这辆车走的！
他没有任何理由半路下车啊，而且小吴之后也确实是开着车，继续往县里的方向去的，这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向警员们提出疑问。
“警官，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撞车的那个瞬间，冲击力太大，徐总被甩出了车外？所以你们才没在车里找到他？”
耿建明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几名警员全都不由得愣住了，脸上纷纷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没人立刻接话。
他们回想起之前勘察车祸现场时的情，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事故车辆本身和车身周围那一小片区域，仔细检查了车辆的受损情况、车内的遗留物。
也对车身附近的地面进行了细致的勘察，可对于更远一些的周边区域，却因为警力有限，并没有来得及展开全面的搜查和探查。
这么一来，耿建明提出的这个疑问，还真就成了一个无法立刻否定的可能性。徐振海到底是不是在撞车瞬间被甩出了车外？
他如果真的被甩了出去，又会落在哪个方向、哪个位置？这些问题，在场的警员们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名年纪稍长的警员率先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起，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他当机立断地对身旁的同事们吩咐道：“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不能遗漏任何一种可能性。
立刻调集一部分警力过来，从车祸现场为中心，向周围扩大搜索范围，仔细排查每一个角落，一定要确认清楚，徐振海到底在不在现场附近！”
王浩离开事故现场后，低头瞥了眼手中的箱子，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这张“徐振海”的脸，眉头微微蹙起。
这副妆容太过惹眼，只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必然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他心念电转，目光在前方逡巡，很快，便望见了不远处山脚下散落着的几户人家，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没有丝毫犹豫，王浩避开了村落里人多的地方，绕到村子边缘一户看起来颇为简陋的农家小院外。
院墙不高，只有半人多高，上面爬着些不知名的藤蔓，叶片已经有些枯萎。王浩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纵身一跃，便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几只鸡在墙角悠闲地刨着食，发出“咯咯”的轻响。
靠近屋檐的地方，一名中年妇女正坐在小马扎上，低着头择着手里的青菜，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几分岁月的沧桑。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院墙外的动静，直到王浩的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才猛地回过头来。
当看清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时，中年妇女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满是惊愕，嘴巴下意识地张开，一声惊呼已到了喉咙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浩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几乎是瞬间便欺近到妇女身前，左手如闪电般探出，死死捂住了妇女的嘴巴，将那声即将脱口的惊呼硬生生堵了回去。
妇女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推开眼前的不速之客，眼中满是恐惧。
但王浩的力气大得惊人，右手猛地扣住妇女的后颈，手指死死卡在脊椎的缝隙处，随即，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是脊椎被硬生生掰断的声音，清晰而刺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瘆人。
中年妇女的挣扎瞬间停止了，身体像一摊软泥般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圆睁，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却再也没有了半分生气。
王浩缓缓松开手，蹲下身，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又起身走进屋里，仔细检查了每个房间。
堂屋、卧室、厨房，角落里的每一处都没有放过，确认这个家里除了这名妇女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
王浩弯腰揪住中年妇女的衣领，将她尚有余温的尸体拖拽着往屋内走，粗糙的地面与衣物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刺耳。
拖到屋中央，他松开手，尸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秒，王浩缓缓俯下身，嘴角无声地裂开一道诡异的弧度，口器从中弹射而出，深深扎入头骨。
一股无形的吸力随之蔓延开来，生物能量顺着口器源源不断涌入王浩体内。
妇女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迅速失去弹性，塌陷成褶皱的皮囊，原本充盈的生命力被彻底抽干，最终只剩下一具轻飘飘的、如同风干标本般的躯壳。
吸食完毕，口器如同潮水般缩回他口中，嘴角的裂痕悄然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浩直起身，缓缓闭上眼睛，身体随即响起轻微的“咔咔”声，骨骼在皮下扭曲、重塑，身形也开始慢慢收缩、调整。
原本属于徐振海的轮廓渐渐模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中年妇女的模样。
眼角细密的皱纹、脸颊上深浅不一的斑点，甚至是眉宇间那股被生活压垮的疲惫神态，都被完美复刻，惟妙惟肖，找不到半分破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徐振海的衣物，又看了看地上妇女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弯腰将妇女的衣服捡起来，慢条斯理地换上。
粗布的质感有些粗糙，却格外符合这副“中年妇女”的身份，也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做完这一切，王浩的目光落在了那只依旧扎眼的手提箱上。
他提着箱子走进屋里，在角落里翻找起来，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半旧的帆布背包。
背包的颜色已经有些泛黄，边角处甚至有些磨损，但容量不小，看起来还很结实。
王浩打开手提箱，他小心翼翼地将强化药剂和清愈灵一一取出，放进帆布背包里，又将中年妇女的人皮叠好一同放进背包里，背包的拉链拉好，牢牢系紧。
随后，王浩提着空手提箱走到后院。后院里种着些蔬菜，泥土松软。他在墙角找了把锄头，抡起锄头开始挖坑。
泥土被一锄锄挖起，堆在一旁，很快便挖了一个浅坑。他将空手提箱放进坑里，又拿起锄头，将旁边的泥土重新填回去。
用锄头将地面踩实、抹平，又找来一些杂草铺在上面，仔细掩盖好痕迹，确保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一切处理妥当，王浩背上帆布背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顶着中年妇女的样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小院。
他没有选择走村落的主干道，而是沿着村边的小路，一路来到村口的公路旁。
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王浩站在路边，朝着远处驶来的车辆挥了挥手。
很快，一辆通体绿色的客车缓缓停了下来，这是一辆来往于县城和周边村镇的客车，车身上印着模糊的线路标识，车窗上还沾着些灰尘。
王浩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客车缓缓启动，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窗外的风景渐渐向后退去，那座小小的村落，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