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擦亮，赵思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伸手往旁边一摸，却只触到一片微凉的被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身上的丝绸睡衣松松垮垮滑到肩头——这三室一厅两卫的宗主房间还是前几日刚翻新好的，256平米的空间宽敞得很，可此刻却显得空荡荡的。
“钱程？”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晨鸟的啾鸣。
赵思打了个哈欠，赤脚踩在温润的木地板上，凭着本能往厨房走。那家伙向来喜欢在清晨摆弄没见过的早餐，说不定又在琢磨什么新奇吃食。可推开厨房的推拉门，料理台上干干净净，灵火灶冷着，连常用的那盘子碗都摆在原位，哪里有钱程的影子？
“奇怪……”她皱起眉，又去书房和客房转了一圈，甚至推开两个卫生间的门看了看，偌大的房间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
就在赵思掏出手机准备联络时，千里之外的哀牢山边缘，山巅之上正风云变色。
钱程盘坐在丈许高的巨石上，刚将炼虚丹吞入腹中，丹药便化作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天灵盖。他只觉四肢百骸都在震颤，周遭的天地灵气疯了似的往体内涌，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周身竟浮起无数淡蓝色的代码，像细小的游鱼般绕着他盘旋。
“系统，这代码是怎么回事？”他在心里急问。
识海中，元婴正盘膝而坐，忽然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惊动。一个约莫四十公分高的绝美女子凭空出现，她身着流光溢彩的短裙，长发如瀑，肌肤莹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悬浮在元婴身旁，笑眼弯弯：“你好宿主！以后我就是你的私人系统啦。”
钱程的元婴猛地睁眼：“你……”
“宿主别慌呀。”女子绕着元婴飞了一圈，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正常情况下，突破炼虚期哪能这么快？这是系统在改造你的身体，强制帮你提升境界呢。”她指尖一点，那些盘旋的代码便发出微光，“这些代码最后会全钻进你身体里，帮你把提升的境界彻底稳住，以后就是实打实的炼虚期啦。”
体内灵力骤然掀起狂涛，丹田气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不过片刻便从原先的湖泊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灵力在其中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皮肉的束缚。钱程正竭力稳住心神，头顶的风声突然变得凄厉——抬眼望去，黑压压的劫云已如墨汁般泼满天空，云层中紫电狂舞，带着千钧之势翻滚而来。
这炼虚期雷劫据说已一千多年未曾现世，此刻竟像久别重逢的猛犬般，疯了似的往山巅扑来，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看得钱程心头一紧，指尖都在发颤。
“系、系统……”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意，“这雷劫也太吓人了吧？我能扛过去吗？怎么突然浑身发软，脚都快站不住了……”
话音未落，一道粉光突然在眼前闪过，小空抱着胳膊悬浮在他鼻尖前，吓得钱程差点从巨石上弹起来：“你、你怎么跑到现实里来了？！”
“哦对，忘了说。”小空晃了晃脚丫，指尖无意识地戳着他的脸颊，“我叫小空，前女系统升级失败被回收了，我是新激活的，刚苏醒没多久……”
“苏醒你个头啊！”钱程话还没说完，一道碗口粗的紫雷已“咔嚓”劈落，他连防御都没来得及凝聚，整个人被劈得浑身冒烟，头发根根竖起成了爆炸头，脸上还糊着几道焦黑的印子。
“我去！”他抹了把脸，一手黑灰，对着还在发愣的小空低吼，“大姐！我这正渡雷劫呢！要命的事儿！你能不能靠点谱？这时候还跟我闲扯？！”
小空被他吼得眨了眨眼，突然指着天上更粗的雷劫拍手：“哎呀你看这道比刚才的壮！要不你试试往左边挪挪？说不定能躲开？”
“躲开？！”钱程气得差点跳起来，刚想再骂，第二道雷劫已带着破空声砸下，小空手忙脚乱往他身上扔了个光团，结果光团慢悠悠飘到旁边，“轰”地炸了棵老树，碎石溅了钱程一脸。他看着天上正蓄力的第三道雷劫，再看看手忙脚乱翻着空气面板的小空，突然觉得这系统比雷劫还让人头大。
小空飘到钱程肩头坐下，晃着两条光溜溜的小腿，仰着脖子瞅天上的劫云：“真的是生瓜蛋子嘛！你看它刚才那道雷，明明瞄准你劈的，结果歪到树上去了，这不就是没经验嘛。”
钱程正运转功法吸收体内残留的雷电之力，闻言差点岔了气，咳出两口带着电光的浊气：“猜的还这么理直气壮？我看你是没睡醒！”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指着头顶越来越沉的乌云，“赶紧想办法！下一道肯定更狠，再挨一下我就得成焦炭了！”
小空被他催得慌了神，小手在身前乱挥，空气里突然弹出半透明的面板，密密麻麻的文字闪得人眼晕。她手指飞快地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防御功能……防御……找到了！”
钱程眼睛一亮：“什么方法？”
“呃……”小空的手指顿在面板上，眉头皱成个小疙瘩，“上面说……让宿主调动丹田灵力，配合系统代码结成‘避雷针’？”
“避雷针？！”钱程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我渡劫呢还是装电路呢？！你这系统是哪个废品站捡来的？！”
话音刚落，第三道雷劫已在云层中凝聚，碗口粗的紫雷裹着黑色电弧，看得人头皮发麻。小空急得直跺脚，突然抓起一把代码往钱程身上塞：“来不及解释了！快把这些代码揉进灵力里，往天上扔！”
钱程咬咬牙，也顾不上吐槽，猛地调动丹田气海，将那些淡蓝色的代码裹进灵力团里，狠狠往劫云推去。那灵力团刚撞上云层，便“滋啦”一声炸开，竟真的引着那道紫雷偏了方向，擦着他的肩膀劈在身后的山岩上，炸出个丈许深的大坑。
“哎？真管用！”小空拍着手笑起来。
钱程却惊出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袍已被雷弧燎得焦黑：“管用个屁！再偏半尺我就成两截了！赶紧找个靠谱的！”
小空吐了吐舌头，又埋首翻起面板，只是这次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天上的劫云似乎被激怒了，第四道雷劫正在云层里翻涌，比之前三道加起来还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