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盯着敖雨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竟然也是人仙修为了？”
敖雨抬手拂去衣袖上的黑色妖尘，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色灵光：“什么人仙，不过是恢复了以前的修为罢了。”
“恢复修为？”钱程瞳孔猛地一缩，残木在掌心攥得更紧，“那你之前……是什么修为？”
“以前啊。”敖雨抬头望向远处发黑的海面，眼神带着几分追忆，又有几分释然，“全盛时期，勉强算是个天仙吧。”
“天仙？！”钱程倒吸一口凉气，连旁边收拾阵盘的谢立强都停下了动作，满脸震惊。天仙境界，那是比人仙更高两个大境界的存在，放眼整个修真界妖界，已是传说中的战力。
敖雨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自嘲：“说来惭愧，自从地球灵气开始匮乏，我那四个龙仔子孵化时耗尽了我大半灵力，修为一路跌到了炼虚期，只能躲在深海里沉睡养伤。好在有了你的帮助加上地球灵气复苏，我才慢慢恢复过来。”
钱程缓了缓神，又问：“那你这次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前几天刚突破到人仙境，用两天时间稳固了境界。”敖雨转头看向空间裂隙闭合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这次来，本就是打算等修为稳定后，直接穿过裂隙去妖界，和他们那个所谓的‘王’碰一碰，省得他们总想着来地球撒野。”
“去妖界……找妖王？”钱程脑海中突然“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上次穿越到一年前、空间破碎导致人间妖兽入侵时，为什么始终没见到敖雨的身影——原来那时的她，根本不在人间，而是孤身闯入了妖界，去对抗那个连饕餮都要俯首称臣的妖王！
“你上次……是去妖界了？”钱程的心里声音，他不敢想象，当时修为尚未完全恢复的敖雨，孤身面对妖界大军和妖王，是何等凶险。
敖雨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依旧轻松：“放心，那次只是去探探底，没跟妖王硬拼。不过也摸清了些底细，那家伙的实力确实棘手，但也不是无懈可击。这次带你们加固好防线，咱们再一起过去，胜算更大些。”
钱程望着敖雨的眼眸，里面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感激，喉结滚动了数次才稳住声音：“敖雨前辈，你明知妖界凶险，还愿意为人间闯这一趟……这次咱们不如先发制人，我跟你一起进去，多个人手，胜算也能大些。”他攥紧掌心的残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坚定——上次敖雨孤身涉险他未能同行，这次绝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妖王。
敖雨却缓缓摇了摇头，青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必了。你留在这里，守好这处灵脉阵盘才是最紧要的。妖界内部错综复杂，多一个人未必是助力，反而可能因为分心照顾彼此露出破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受伤的弟子和摇摇欲坠的光罩，语气软了几分，“这处防线是人间抵御妖界的关键，你若离开，一旦再有妖修突破裂隙，后果不堪设想。”
钱程还想争辩，话到嘴边却被敖雨抬手制止。她望着钱程，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托付的郑重：“我自己去就够了。若我此行出现意外……记得帮我照顾我的四个龙仔子，他在你们宗门里面修行。他们性子顽劣，却心地纯良，你多帮我照看一二。”
“敖雨前辈！”钱程急得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敖雨周身突然泛起耀眼的青光，青光中隐约有龙鳞闪烁的纹路在流转。她不再多言，只对着钱程微微颔首，下一秒，青光骤然暴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龙吟，一道庞大的金色身影从青光中冲天而起——那是敖雨的真龙真身！
长达两百米的龙身覆盖着璀璨的金鳞，每一片鳞片都在阳光下折射出锋利的光泽，龙角如白玉般温润却带着慑人的锐气，龙爪扬起时，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出细微的裂痕。金色巨龙盘旋在灵舟上空，遮天蔽日的身影让海面都泛起细碎的波澜，原本发黑的海水在龙威震慑下，竟暂时停止了扩散。
“周小友，把大阵打开吧！”龙口开合，传出敖雨清晰的人声，带着几分不容耽搁的急切。她知道妖界的妖王或许已察觉到异动，拖延越久，变数越多。
钱程望着眼前的金色巨龙，眼眶微微发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抬手对着阵盘猛地一按，掌心的残木与阵盘共鸣，发出耀眼的金光。原本闭合的空间裂隙在金光牵引下，再次缓缓打开一道口子，裂隙那头传来的妖气比之前更加浓郁，隐约还能听到妖物嘶吼的声音。
金色巨龙没有丝毫犹豫，龙尾轻轻一摆，庞大的身躯如一道金色闪电，径直朝着裂隙冲去。在进入裂隙的瞬间，她还回头对着钱程的方向望了一眼，龙眸中带着几分期许与嘱托，随后便彻底消失在裂隙深处，只留下一声悠长的龙吟，在海面上久久回荡。
裂隙缓缓闭合，钱程站在灵舟上，望着空荡荡的海面，掌心的残木依旧带着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敖雨方才拍肩时的温度。谢立强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宗主，敖雨前辈她……”
钱程缓缓摇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前辈为人间赴险，我们更不能辜负她。立刻加固阵盘，同时联系所有灵脉节点的修士，告诉他们敖雨前辈的动向——我们守好这里，就是对她最好的支援！”
弟子们齐声应下，再次投入到阵盘的修复中。海面上的风依旧呼啸，光罩上的金色符文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钱程握紧残木，望着空间裂隙闭合的方向，在心中默默祈祷：敖雨前辈，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还等着跟你一起，守住这颗星球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