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枪械装备下去的第二日,朱由检便率军启程前往了北方,平定了江南,接下来就该轮到建奴了。
正好这会也接到了山西战况,英国公张世泽所带领的部队成功击溃了闯军残部,暂且平定了山西。
朱由检也让人800里加急,命张世泽镇守山西,随后便带大军跋涉,回师北京。
但回了北京不过是个开始,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他便决定开始辽东远征!
北京,紫禁城,武英殿。
风尘仆仆的朱由检甚至来不及好好休息,便立刻召集了所有在京的文武重臣。
龙案上铺开着巨大的辽东舆图,上面标注着清军的势力范围。
“诸位爱卿,江南已定,山西暂平,国内腹心之患稍缓。然,建虏,乃我大明之心腹大患,疥癣之疾可缓,心腹之患必除!”
他猛地一拍舆图,手指重重地点在山海关之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努尔哈赤、皇太极,窃据我辽东故土,屠戮我大明子民,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昔日朕困于内忧,无力他顾,今日,朕携新军之锐,天启帝遗泽之神兵,决意东出山海关,犁庭扫穴,收复辽东,永绝后患!”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虽然都知道皇上对建虏恨之入骨,但如此迅速地就要发动大规模远征,还是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陛下刚从江南回来,竟是马不停蹄便要远征建奴。
辽东苦寒,清军骑兵骁勇,八旗战力强悍,乃是公认的事实。自萨尔浒之战后,明军对建虏鲜有胜绩,多是被动防守。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若是放在过去,他们绝对会大惊失色,慌忙劝阻皇上千万不要想不开!
但如今陛下有如此神力!何愁征伐建奴不成?
朱由检那掷地有声的“犁庭扫穴”宣言刚落,武英殿便像是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轰然炸响!
“陛下圣明!!”一位须发皆张的老将军率先出列,他是当年辽事败退下来的老将。
“建虏欺我大明太甚!萨尔浒、沈阳、辽阳……多少同袍血染沙场,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陛下既有神力天助,臣请为先锋,必斩奴酋狗头,献于陛下阶前!”
“王老将军说得对!”另一位壮年将领激动地满脸通红,捶胸顿足。
“犁庭扫穴?太便宜他们了!臣以为,当效仿汉武旧事,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不仅要收复辽东,更要直捣黄龙,踏破赫图阿拉,将建虏所谓龙兴之地,彻底从地图上抹去!将其宗庙尽数捣毁,祖坟尽数刨开,方泄我等心头之恨!”
这已经是极其激进的主张了。
然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一位平日里以稳重甚至有些保守着称的翰林学士,此刻竟也站了出来。
他扶了扶歪斜的官帽,脸色潮红,声音异常高亢:“荒谬!荒谬!尔等武夫,只知打打杀杀,见识短浅!”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有种再说一遍!”
就在众人以为要吵起来时,那翰林学士却话锋猛地一转:“犁庭扫穴?封狼居胥?这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
他挥舞着双臂,唾沫横飞:“建虏乃疥癣之疾?不!他们是窃据神州之丑虏,是祸乱华夏之犬畜!”
“陛下!臣以为,收复辽东只是第一步!我大明王师,当携雷霆之威,席卷而上!不仅要收复辽东,更要跨过鸭绿江,将那臣服于建奴的朝鲜一并收拾了!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
他喘了口气,眼神狂热地继续吼道:“还有那蒙古诸部,首鼠两端,时而归附,时而背叛!当借此大胜之威,遣一上将,出塞北,扫荡漠南漠北,重现成祖陛下五征蒙古之盛举!将蒙古诸部彻底打服,纳为郡县!”
“这……”连之前主张“封狼居胥”的将领都听得有些傻眼了。
但这还没完!另一位御史也抢步出列:“李学士此言差矣!还是太过保守!太过保守了啊!”
“陛下!臣夜观天象,帝星闪耀于东北,此乃一扫寰宇之兆也!建虏、朝鲜、蒙古,皆弹指可灭!我大明兵锋所向,岂能止步于此?”
他指着舆图,手指划过整个北方和东方:“臣以为,平定辽东后,当顺势北上,收复奴儿干都司故地!将那什么野人女真、索伦部尽数收编!而后东渡大海,将那倭国也……也纳入大明版图!若其不服,便以天兵击之!重现万国来朝之盛世,方不负陛下之神武,不负先帝之遗泽啊!”
疯了!全都疯了!
这群平日里要么稳重,要么谨慎保守的文臣武将,此刻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争相提出一个比一个疯狂宏大的战略构想,从犁庭扫穴到封狼居胥,从平定朝鲜到扫荡蒙古,甚至要收复奴儿干都司,威压倭国!
这画风突变得让朱由检本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他愣愣地看着台下这群激动得面红耳赤,仿佛下一秒就要扛着神机快铳去征服世界的臣子们,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原本还以为多少会有些劝阻的声音,结果这!保守派居然还嫌激进派太保守了!
黄得功和骆养性在一旁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作为军方和情报头子,虽然也主战,但也没想到文官们疯起来比他们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