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娘的是……”张献忠的铜铃眼睁得溜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只见数百丈的高空之上，一座巍峨磅礴的宫殿，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杀人如麻，此刻也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紫禁城？飞到开封天上来了？这比听说朱由检一夜之间从辽东飞回来还离谱！
“父王，这……这难道是明廷的妖法？”张献忠身后的孙可望此时也是不可置信，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居然有宫殿能飞在天上！
虽然距离尚远，但众人依旧能猜到这天宫恐怕……真的是紫禁城！
那象征着皇权的明黄与朱红主色，那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尤其是那作为核心的皇极殿轮廓……
说句实话，只要不是瞎，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建筑。
作为曾经在凤阳皇陵干过“大事”的人，张献忠对紫禁城的模样可不算陌生！
张献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只是想造个反，怎么真的能碰上紫禁城飞起来呢？
“义父，现在怎么办？”孙可望站在他的身边，开口问道，纵使是这位能力极强的义子，面对自己从未面对过的事物，此刻也有些失了方寸。
张献忠：怎么办？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这飞在天上的宫殿，你让我能怎么办？
虽然心里气得只想骂娘，但他也知道，眼下的情况形势比人强，这要是不想办法应对，大军的士气可就散了！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去交涉一下……”
然而张献忠话音未落，紫禁城底部的炮口骤然喷出数十道火舌！
数十道光束扫过大西军阵地，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营帐化为灰烬，攻城器械炸成碎片。
“妖……妖怪啊！”大西军彻底崩溃，士兵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张献忠脸色惨白，自己明明都还没干什么，怎么对方一点理都不讲啊！
他面对溃不成军的大西士卒，嘶声大吼：“不准退！给老子顶住！”
但没人听他的了。在这样超越认知的攻击面前，任何军纪都成了笑话。
烟尘弥漫的战场上，崩溃的喧嚣与惊惧的哭嚎如同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涌去。
张献忠的嘶吼被彻底淹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大军在几轮毁灭的光束轰击下土崩瓦解，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穴。
那些曾经凶悍嗜血，屠城掠地的部下，此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丢盔弃甲，狼奔豕突，只求离那悬浮的天宫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身边，连最亲信的义子和老营精锐，此刻也面无人色，簇拥着他，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就在这彻底的混乱与绝望中——
悬浮的紫禁城动了。
它缓缓向地面降落。在下降的过程中，那巍峨的宫殿轮廓开始重组，殿宇拔高变形，琉璃瓦与木石结构如同有生命的积木般快速移动拼接！
短短十数息间，那浮空宫城，竟化作了一尊高达数十丈，通体流转着暗金与朱红光泽，线条既保留着宫殿庄严又充满了机械力量感的钢铁巨人。
机甲落地的震动让本就混乱的战场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就在溃兵如同炸窝的马蜂般向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时，紫禁机甲双臂缓缓抬起。
手臂外侧无声无息地滑开了数十个不起眼的窗口。
窗口内，闪烁着幽蓝或炽白的光芒。
“咻咻咻咻咻——！！！”
无数道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激光束，从那些窗口中激射而出！
光束在溃逃大西军的前方，侧翼，乃至他们自以为安全的稀疏地带，交织成一片片死亡的光网！拦截住了大西军溃逃的路线。
激光扫过地面，留下深达尺许，边缘焦黑熔融的笔直沟壑，蒸腾起灼热的青烟。
光束扫过试图穿越的溃兵，无论是穿着布衣还是铁甲，只要被那纤细的光束擦中，轻则肢体瞬间碳化断裂，重则整个人被高温直接气化，只留下一缕青烟和原地一个扭曲的焦影！
“前面！前面过不去！有鬼火！”
“左边！左边也有！”
“往回跑！往回……不行，那边是开封城！”
“完了……全完了！我们被关起来了！”
溃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所有的逃生路线，都被那激光束封锁切割。
试图硬闯的，立刻化为飞灰。
试图转向的，却发现新的方向也很快被光网覆盖。他们如同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之中，而这牢笼还在随着机甲手臂的轻微移动而不断缩小。
恐慌达到了顶点，却又因无处可逃而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许多人瘫软在地，失声痛哭，或者对着天空的巨影磕头求饶。
很快，开封城门缓缓打开。杨健亲自率领还能动弹的数千守军冲出。
这些明军士兵，虽然对眼前的景象同样感到震撼，但己方神兵大显神威带来的士气加成是无与伦比的。
作为敌人的时候，这紫禁机甲是所有人的噩梦，但当作为友军时，这简直就是躺赢啊！
众将士排着相对整齐的队列，踏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开始对被困住的大西溃军进行分割包围，以及受降。
失去了指挥，士气彻底崩溃的大西军哪里还有反抗的意思？
面对士气高昂的明军，几乎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成片成片的溃兵跪地请降，武器扔了一地。
偶有少数凶悍之辈还想挣扎，立刻被明军毫不留情地斩杀。
战场局势，以惊人的速度被控制下来。二十万大西军，除了少数死于最初的光束轰击和随后的激光拦截，以及极少数死于负隅顽抗，绝大部分都成了俘虏。
巨人胸膛的护心镜光华流转，一道柔和的金光投射而下，如同接引的天梯，落在了张献忠及其周围核心亲信所在的区域。
光芒散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数步之外，负手而立着的明黄之影。
此人一身明黄常服，眼神平静，却仿佛蕴含着雷霆与天威。正是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他身边，侍立着数名同样气势沉凝如山的将领，为首的正是方才立于紫禁之巅发声的韩猛。
这几人虽未刻意释放杀气，但那经历过辽东血火淬炼，又得丹药强化后的气息，仍让张献忠等人感到呼吸一窒。
张献忠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尽管从未见过朱由检本人，但那份帝王的仪态与气场，以及此地此景，让他瞬间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他下意识地想握紧手中的刀，却发现身体僵硬，竟连抬手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孙可望等人更是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
“草！草！草……草民只是来参拜陛下的……”
一个草字，在张献忠的口中从语气词变成了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