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不能杀死这些畜牲，恨我没有能力拯救这些灵兽！”
“直到，我得到了一块神骨。”
说到神骨，柳之盈笑了。
常知许皱眉：“神骨，你是如何得到的？”
柳之盈看了一眼急迫想要知道些什么的众人，忽然笑了：“捡到的。”
柳元宝喊了一声：“堂姐。”
柳之盈看向他。
柳元宝眼眶有些红：“堂姐，说出实情，我会帮你争取……”
“我说的就是实情。”
柳之盈看着柳元宝的眼睛，一字一句：“神骨，是我捡到的。”
穆婉宁知道柳之盈不会在神骨的来源上再多说什么，于是垂眼：“好，神骨是你捡的，那么之后呢？你难道要说，用神骨制作出来的疫毒也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柳之盈笑了，她没有说是还是不是，只问：“你们知道疫毒里有魔气了？”
“知道。”
商时序点头。
柳之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那些魔气……可不是神骨吸引而来的。”
“那些魔气，是千千万万死去灵兽死前那一刻产生的。”
“我不过是用神骨，把那些魔气留住。”
“魔气生于惨死的灵兽，自然产生了独属于灵兽的诅咒和怨念，这是天罚！”
她神情激动起来，举起双手，看向天空：“这是他们食灵兽的报应！是报应！”
郑婷倩看着柳之盈毫无悔过的模样，双手抱胸冷哼：“你能确保，所有食用灵兽肉的人，都是坏人吗？如果老天真的开眼，该是恶有恶报！不牵连于好人！”
“你可知彩霞镇的贫苦百姓，并不知那些出售的培育灵兽尸体是什么灵兽，他们只是为了能够吃一口肉，买了那看起来像是山野肉货的灵兽！”
郑婷倩气得恨了。
她每说一句，就要往前一步，直到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对方。
柳之盈不闪不避，她抬眼：“你是想说，我错了。”
“如果疫毒是你所放，那你确实错了！”
郑婷倩眯眼。
“我不明白。”
柳之盈歪了歪头，像是真的有些不解：“有些人，为了改变自己和周围人的悲苦，他自立为王，带着兵卒推翻了前人的统治。”
“他成功了，也改变了一开始他想要改变的事情。”
“但因为要推翻一些东西，就要付出一些代价……跟随他的兵卒所杀之人，难道没有好人吗？！难道他杀的，全是造成悲苦事情的来源者吗？！”
柳之盈眼眶通红，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是寒冰，她盯着郑婷倩众人，眼泪一颗一颗掉落。
“你们可知，我才发现灵兽肉厂的处境时，我写状书告到灵兽山庄总部！我亲眼看着收状书的是灵兽山庄的长老，可他们却像是没有收到状书一般装聋作哑！默许柳河继续那些勾当！”
柳元宝眼睛瞪大，瞳孔一缩。
柳之盈一把抓住柳元宝的衣领，一双眼睛好似淬了毒一般：“知道为什么他们不管吗？因为在这件事中，获益的，是灵兽山庄、是闻鼓洲氏族！而牺牲的……不过是区区灵兽。”
郑婷倩皱眉：“根据修真界道法！九州氏族所管出错，可直接上报当地或本洲宗署！若还是不管，可直接告发到各个宗门都设立的宗署承状！”
郑婷倩盯着柳之盈：“宗署，是所有宗门乃至邪修宗门一起设立的最高道法机构！它凌驾于任何一个宗门和氏族！你既然能有机会告到灵兽山庄总部，为何不去宗署告发？！就算担心在闻鼓洲告发出事，完全可以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万佛宗宗署告发！”
永信连连点头：“我之前就是万佛宗的弟子，你只要去了，就能被保护起来，且每个宗门设立的宗署本身就有各个宗门的弟子坐镇，事情一旦告发上去，就算这个宗门的弟子想要包庇，其余宗门乃至邪修也不会容忍……”
柳之盈看着一口一个道法的九人，眼泪从眼角一串串滑落。
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辩驳，只是嘲讽地看向言辞激烈的众人。
商时序看着她那模样，和温少苏对视一眼，忽然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柳之盈，你是否……已经尝试过？”
商时序话音一落，众人都愣住了。
柳之盈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永信脸色急剧变换，不愿意去想，柳之盈是在闻鼓洲告的，还是他原本的宗门万佛宗。
商时序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去哪里的宗署告发的？”
柳之盈眼睛血红，眼泪再次滑落，她张嘴，一字一句：“万 佛 宗。”
永信呼吸一窒。
穆婉宁不可置信：“万佛宗可是七大宗门之一！他们……他们不可能不管的！”
柳之盈眼珠木讷地转动，扫过九人的脸：“阿白，你们应该查到了。”
见众人神色，她就知道众人先前已经查到阿白了。
柳之盈笑了，笑容满是仇恨和无奈：“我上告灵兽山庄总部后，柳河和方势得到了消息，他们把我关押在城主府，不让我离开院子，甚至连我的传讯符都被他们拿走了。”
“他们已经做好了打算，打算等方势在外面养的那个女子把孩子怀稳，就让我病逝。”
“偶然一次，毒老天师来了闻鼓洲，那是大约两个月前，方势在外面惹了鬼市邪修的毒，便请了毒老天师过来。”
“毒老天师……”
柳之盈提到他，嗤笑一声：“和方势一样，沉迷美色。”
“不过那老头更谨慎，从不亲自前往彩楼，而是让他的徒弟明珠，去叫彩楼的人过来陪他过夜。”
“阿白，就是被毒老天师选中的固定玩伴。”
“当一个人有了权力和凌驾大多人人之上的实力时，就会变得视弱者为草芥。”
“他看上了阿白妖修的身份，不想让阿白接触其他人，于是在刀上沾了毒，把阿白的脸毁了。”
“并且他告诉阿白，除他之外有人碰她一次，他就再给阿白一刀，直到没人敢碰阿白为止。”
罗青苔抿唇，想起当时阿白不肯让她触碰伤口的反应，拳头握紧：“阿白被这样对待！合欢宗不管吗？！”
柳之盈看傻子一般看了罗青苔一眼：“毒老天师是邪修的顶梁柱，而阿白，只不过是合欢众多弟子中的一个，且是比人族低一等的妖修，谁会为了阿白去惹毒老天师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