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帝心难测
皇帝萧衍的出现，让原本激烈的战场瞬间凝固。
他悬浮于空，明黄龙袍在风中微动，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股久居上位的皇者气息与元婴期的修为，依旧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陛下！”幽冥道那名金丹中期修士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惶恐，“我等……我等乃是受奸人蒙蔽，前来寻仇，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他直接将灰鹫长老卖了，试图撇清关系。
灰鹫长老瘫软在地，金丹受创，修为大损，此刻听到此言，气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怨毒地瞪着幽冥道修士，却无力反驳。
萧衍目光淡漠地扫过幽冥道众人，最后落在灰鹫长老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灭之一脉的余孽，幽冥道的邪修，竟敢在朕的皇城脚下，袭杀亲王与王妃，你们眼里，可还有王法？”
幽冥道修士冷汗涔涔，不敢接话。
萧衍又看向萧煜和楚瑶，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皇弟，王妃，受惊了。朕听闻有邪道宵小作乱，特来查看。幸好二位无恙。”
萧煜面无表情，拱手一礼：“有劳皇兄挂心。些许跳梁小丑，臣弟尚能应付。”
楚瑶也微微欠身，心中却警惕到了极点。皇帝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灰鹫长老即将毙命时出现，还出手救下了他！这绝非巧合！
“皇弟神勇，朕自是知晓。”萧衍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京城重地，屡有邪道作乱，实非幸事。此獠……”他指向灰鹫长老，“乃是青木神殿叛逆，身份特殊，其所知情报关乎重大。不如交由朕来处理，严加审讯，或可挖出更多潜伏的逆党，以绝后患。皇弟以为如何？”
楚瑶心中一震！皇帝果然知道青木神殿！他不仅要保下灰鹫长老，还想将其掌控在自己手中！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灭之一脉的传承，还是……也想觊觎生命古树的力量？
萧煜眼神微冷，与皇帝对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交锋。最终，他缓缓道：“皇兄所言极是。此獠罪大恶极，自当由皇兄发落。不过，其同党……”他目光扫向幽冥道众人。
幽冥道修士顿时面如土色。
萧衍摆了摆手：“这些幽冥道余孽，罪不容诛，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他话音一落，身后阴影中骤然射出数道身影，气息凌厉，赫然都是金丹期的大内高手！他们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将那些早已胆寒的幽冥道修士包围！
“陛下饶命！”幽冥道修士惊恐求饶，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刀剑！
片刻之间，除了灰鹫长老，所有来袭的幽冥道修士尽数伏诛，血染长空！
萧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萧煜道：“皇弟，王妃刚刚经历大战，想必需要休息。朕就不打扰了。至于王府损毁，朕会命工部即刻派人修缮。”
“谢皇兄。”萧煜语气平淡。
萧衍又深深看了楚瑶一眼，那目光中带着探究、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随即带着被制住的灰鹫长老和国师玄机子，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皇宫方向。
皇帝一走，那股无形的压力才骤然消失。王府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但心情却更加沉重。皇帝的态度，暧昧难明，绝非好事。
楚瑶飞到萧煜身边，低声道：“王爷，陛下他……”
萧煜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寒潭：“他想要灰鹫长老，无非是为了青木神殿的传承和关于你武魂的秘密。救下他，是示好，也是警告。他在告诉我们，这京城，还是他说了算。”
楚瑶蹙眉：“那他为何又要杀光幽冥道的人？”
“幽冥道是邪道，臭名昭着，杀了他们，是维护皇室颜面，也是做给天下人看。同时，灭口。”萧煜冷笑，“他知道幽冥道与我们有仇，留着是祸患，不如借我们的手，或者他自己动手除掉，一了百了。至于灰鹫长老，身份更‘正统’，价值也更大。”
楚瑶心中发寒。这就是帝王心术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以利益权衡。皇帝既想掌控她身上的秘密，又忌惮萧煜的实力，于是采取了这种看似调和，实则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楚瑶问道。灰鹫长老落入皇帝手中，变数更大了。
“无妨。”萧煜语气恢复平静，“皇帝暂时不会动我们，他需要我来制衡朝中其他势力和北境的压力。至于灰鹫长老，他知道的，未必有我们多。皇帝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没那么容易。眼下，你刚入金丹，境界还需稳固，实力还需提升。这才是根本。”
楚瑶点头。确实，实力才是一切的根基。若她拥有元婴甚至更高的修为，皇帝又岂敢如此行事？
经此一战，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凭借神级武魂和顶级功法，她虽初入金丹，却已能正面抗衡金丹中期的老牌修士（灰鹫长老有伤在身，但经验老辣），底牌尽出甚至能战而胜之。但这还远远不够！
皇帝是元婴期，国师玄机子深不可测，灭之一脉还有更强者，幽冥道也未必只有这些喽啰……前路依旧艰难。
“我明白。”楚瑶眼神坚定，“我会尽快提升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表面恢复了平静。皇帝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邪道袭扰亲王”一案，公告天下，彰显皇威。靖王府也得到了厚赏和修缮，仿佛一切如常。
但暗地里的波涛，却更加汹涌。
楚瑶更加刻苦地修炼，稳固金丹初期境界，熟练各种神通，同时开始尝试炼制更高级的丹药，为后续修炼做准备。萧煜则加紧了对北境军的掌控和对京城暗线的布置，显然也在为可能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这一日，楚瑶正在炼制一炉“培元丹”，忽然心有所感，停下动作，从怀中取出那枚母亲留下的翠绿叶佩（生命之种）。只见叶佩之上，那天然的脉络此刻正微微散发着温热，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亲切呼唤意味的波动，若有若无地指向南方……
楚瑶心中剧震！这是……生命之种对同源力量的感应？难道南方，还有青木神殿的遗存？或者是……母亲出身的“灵溪镇”方向？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是时候，去母亲的故乡看一看了！或许那里，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