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剑传承
灰色流质构成的死寂空间,因突如其来的激战而沸腾。
“滚开!”萧启目眦欲裂,混沌龙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人皇剑,煌煌剑罡撕裂灰色流质,斩向寒冥长老探向混沌晶体的魔爪!父皇的传承,岂容邪魔玷污!
“桀桀!小辈找死!”寒冥长老怪笑,魔爪不闪不避,幽蓝魂火暴涨,爪风过处,连灰色流质都被冻结、湮灭!他乃老牌化神,虽在当年极北一战被萧煜重创,修为跌落,但底蕴犹在,此刻全力出手,威势惊天!
“轰——!”
剑罡与魔爪悍然相撞!没有声音,只有法则层面的剧烈湮灭!混沌龙气至阳至刚,克制死寂,但寒冥长老的玄冥死气亦精纯无比,更蕴含一丝归墟边缘的寂灭真意!两股力量疯狂抵消、侵蚀!
萧启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液。他终究初入化神,虽有混沌龙气之利,但在绝对力量上,仍逊于寒冥这积年老魔。
“陛下!”了尘罗汉、木风大长老、汐月仙子等人刚从巡天槎冲出,见状大惊,各施手段援护。佛光、生机、仙音交织成网,挡在萧启身前,化解了寒冥的后续追击。
“哼!螳臂当车!”寒冥长老不屑,魔舰之上,另外两名化神护法及众多金丹死士蜂拥而出,与了尘等人战作一团!灰色空间内,顿时光华爆闪,能量激荡,混乱不堪。
趁此间隙,萧启强压伤势,目光死死锁定那块悬浮的混沌晶体。晶体中的暗金长剑虚影微微震颤,那缕熟悉的父皇气息,正与他体内的梧桐印记、皇道龙气产生强烈的共鸣!
“父皇……是您在召唤我吗?”萧启心潮澎湃,不顾伤势,化作一道流光,再次冲向晶体!
“休想!”寒冥长老岂容他得手?身形一晃,化作漫天鬼影,携带着冻结神魂的玄冥寒气,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所过之处,灰色流质纷纷凝固,形成无数冰晶枷锁,封锁萧启所有退路!
“皇极霸体,万法不侵!”萧启长啸,混沌龙气在体外形成璀璨光罩,硬抗鬼影冲击与冰晶枷锁!光罩剧烈震荡,裂纹蔓延,但他去势不减,眼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父皇传承!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萧启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他感受到,越是靠近晶体,父皇那道残存剑意就越是活跃,甚至开始主动牵引他的力量!
“人皇剑道,薪火相传!”
就在寒冥长老的魔爪即将再次触碰到晶体的前一刻,萧启福至心灵,不再强行冲击,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以自身皇道龙气为引,全力沟通晶体中的父皇剑意!
“嗡——!”
混沌晶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其中的暗金长剑虚影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剑鸣!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无上皇道威严与破灭一切邪祟意志的金色剑意,如同跨越了时空长河,自晶体中迸发而出,无视空间距离,直接没入萧启的眉心!
“啊!”萧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只觉得一股浩瀚如星海、霸道绝伦的剑道真意涌入识海,疯狂冲刷着他的神魂,与他自身的剑道感悟、混沌龙气激烈交融!这是父皇萧煜毕生剑道修为的精华传承!
“不!那是我的!”寒冥长老眼睁睁看着传承被夺,发出不甘的咆哮,魔爪狠狠拍向正在接受传承、无法动弹的萧启头顶!这一爪若是拍实,萧启必死无疑!
“陛下!”了尘等人被北冥高手死死缠住,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
“铮——!”
又一声更加清越、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剑鸣响起!并非来自晶体,而是来自萧启体内!是那柄一直沉寂的、得自父皇的镇国人皇剑!
人皇剑自主出鞘,悬浮于萧启头顶,剑身流淌着混沌光泽,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灵动、仿佛有了自己生命的皇道剑意冲天而起,轻而易举地荡开了寒冥长老的夺命魔爪!
不仅如此,这道新生剑意与萧启识海中正在融合的父皇剑意完美共鸣,二者水乳交融,化作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强大的全新剑意,反哺萧启周身!
“咔嚓!”萧启体内仿佛有什么壁垒被打破,气息陡然暴涨!化神初期巅峰!并且还在攀升!他对皇道剑法的理解,瞬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人皇剑……认可我了?”萧启又惊又喜,他能感觉到,手中的人皇剑仿佛活了过来,与自己心意相通,如臂使指!
“不可能!人皇剑怎会自主护主?!”寒冥长老骇然失色,他从那剑意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老魔,受死!”萧启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剑光四射!他手握人皇剑,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全新力量,以及脑海中那完整无缺的《皇极惊世典》终极剑道,豪情万丈!
“皇极九剑,第一剑——开天!”
一剑斩出,不再是简单的剑罡,而是一道开辟鸿蒙、划定乾坤的无上剑意!剑意过处,灰色流质退避,空间法则哀鸣,直指寒冥本源!
“玄冥不死身!”寒冥长老惊恐万分,燃烧魂火,施展保命秘法,化作一道虚幻魔影遁逃!
“嗤啦!”
剑意掠过,魔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半截身子被生生斩灭,魂火黯淡到了极点!他再不敢停留,裹挟着残部,仓皇遁入灰色流质深处,消失不见。
北冥败退,强敌暂消。
萧启持剑而立,微微喘息,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与圆满剑心。他看向那块光芒逐渐内敛的混沌晶体,此刻,晶体中的长剑虚影已消失不见,完全融入了他的剑道之中。
“父皇……谢谢您。”萧启对着晶体,深深一拜。这不仅是力量的传承,更是意志的延续。
了尘等人围拢过来,脸上带着欣喜与敬畏。陛下获得如此机缘,实力大增,乃皇朝之福!
然而,萧启脸上的喜色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凝重。他抬头,望向这片灰色空间更深处,那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终极黑暗——归墟本体。
获得父皇传承,他对此地的感知更加清晰。他能感觉到,在那归墟深处,有一股冰冷、古老、充满恶意的意志,刚刚似乎被他们的战斗惊动,投来了一丝注视。虽然只是一瞬,却让他如坠冰窟。
“此地不宜久留。”萧启沉声道,“父皇的传承已得,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众人点头,迅速返回巡天槎。
就在巡天槎启动,准备循着来时路径逆流而上,冲出归墟之眼时——
“轰隆隆——!”
整个灰色空间剧烈震动起来!远处的归墟黑暗如同沸水般翻涌,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更有无数由纯粹寂灭法则构成的灰色触手,自黑暗中伸出,抓向巡天槎!
“不好!是寂灭主宰!祂发现我们了!快走!”萧启脸色大变,全力催动巡天槎!
然而,吸力太强,触手太多,巡天槎如同陷入泥潭,寸步难行!
眼看就要被拖入那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突然,萧启手中的混沌晶体(传承已取,但晶体本身仍是宝物)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化作一道混沌屏障,暂时挡住了触手!
同时,萧启福至心灵,将刚刚领悟的父皇剑意与自身混沌龙气结合,人皇剑指向来时方向,大喝:
“以吾之血,燃吾之魂,混沌开天,剑破万法!开!”
一道凝聚了全新力量的混沌剑罡,硬生生在粘稠的灰色流质与恐怖吸力中,劈开了一条细微的通道!
“走!”巡天槎动力全开,顺着通道,险之又险地冲出了归墟之眼,重新回到了星陨之海!
回头望去,那归墟之眼缓缓旋转,寂灭触手已然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巡天槎不敢停留,化作流光,急速远离这片死亡星域。
舰桥内,萧启抚摸着手中光华内敛、却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皇剑,眼神深邃。
父皇的传承,是希望,也是责任。归墟的威胁,远比想象中更近、更可怕。未来的路,注定更加艰难。
但,他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