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林远最先反应了过来了，弱弱地问道：“要不，我们去吃金拱门吧？”
小雨停顿了几秒，回道：“金拱门是什么？”
“就是麦当劳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两人已经很熟络地聊起了天，手牵着手往校门外走去。
林远心中盘算着吃一顿麦当劳要花多少钱，节约一点，一百以内应该就够吧？
不过，想想还是很心疼的，一百块可是他一周的生活费了。
小雨此时显得很开心，难得露出了笑脸，根本不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有多么抠门。
“是啊，我都说我没读过多少书了，对什么热点新闻也毫无兴趣，平时就用手机刷刷淘宝上的便宜宝贝，还有看看动漫这些了。”
小雨用手指摸了摸嘴唇，露出思考状。她一高兴，在熟人面前话就多了起来。
“难怪你连网红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活在十几年前嘛。不过我怎么觉得，一个宅女不懂这些，好像不太应该啊？”
“有钱才宅得起，穷人不都得老老实实打工！”小雨反驳。
“这话说得在理。”
林远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自己银行卡里寥寥无几的钱粮，一阵淡淡的忧伤扑面袭来。
他无话可说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默默走了一千米路，找到了学校附近最近的一家肯德基。
林远紧张地看着对面翻阅菜单的小雨，捏了把汗。
“你想点什么？”
“我在看。”
“你慢慢看，没事不着急！”
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作死又添了一句。
“想点什么就点，你表哥有得是钱。”
【滴！梦主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为：56%】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咯，我早餐还没吃呢。”
“当然了，难得来一次，也算是庆祝我们结成好友，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不乐呵一回！”
“嘿嘿。听你这话真开心。”
小雨将散发拨到耳后。
“我以后能叫你远哥吗？你现实中多少岁，应该比我大吧？”
林远觉得这种状态莫名的违和感，他居然在游戏里和一个“NPC”讨论现实的事情。
难道眼前的这个小雨，是真实存在的？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怀疑，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超能力者？
况且小雨亲口说过，她将那些人的灵魂吞噬了，如此一说，她可是“杀人犯”啊！
要是真犯了事，有关部门能放任她逍遥到现在？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今天30，可是个中年大叔了。”
“刚刚好比我大七岁，那行，就叫远哥吧。”
小雨点好了菜，叫了服务员过来，林远匆匆一眼瞥过上面的单子，那一长串的菜名，顿时让他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咱们两个人吃不完那么多东西吧？”林远灿灿笑道，心里十分没底。
“没事，我吃得完。”小雨十指交叉微笑道，“吃不完我还能多变几个人来吃。”
“……”
林远见着她将一个双层吉士堡两三口塞进了嘴里，感觉都不带嚼的。
这吃法仿佛让他见到了自家妹妹的尊容！
喝了口冰可乐，小雨擦了擦嘴。
“远哥，你这款游戏花了多少钱啊？”
他一面咬着麦香鸡块，一面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百？五千？五万？”小雨靠着运气瞎猜。
林远收回了手说道：“五个零。”
“十万啊！”小雨震惊了，“原来远哥还是富二代啊，能花那么多钱买一个游戏，太厉害了！”
【滴！梦主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为：61%】
这好感度加得林远一点都不高兴。
“我没钱，其实最近还失业了，是我朋友先出的钱。”
“哦。”
小雨也不再问下去，忙着解决眼前的培根蔬萃双层牛堡，心里谋算回去后，好好找找这款游戏来研究研究。
她虽然不太聪明，但也知道这游戏估计没那么简单。
什么科技能做到形成如此庞大的虚拟世界。
并且，将一个人的意识拉入其中，模拟类似“做梦”的状态。
不出意外的话，小雨推测应该是“他们”的作为。
只不过，她对那些人之间的计划没有丝毫兴趣，还不如她手里的汉堡来得“美味”呢？
“有一些疑问，我还没想明白。你是真的将他们……‘吃’了吗？”
林远说起这个字时，多少还有点不寒而栗。
这可是二十一世纪了，除了那些个别精神病患之外，哪还有什么吃人不吃人的！
“真的啊。”小雨故意笑了笑。
“哦……”林远顿时吃瘪了一般。
“哈哈哈，瞧你吓成那样，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面包渣喷了他一脸。
“开玩笑的啦。我的能力具体来说，就是吞噬别人的记忆，类似将一个人的大脑格式化，回归婴儿的状态。”
林远抹了抹脸说道：“那样也挺惨的好吗？十几岁的人变成一张白纸，估计还整天想着喝奶呢！”
小雨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对。不过，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形成现在的思维行为方式，是出于过去的经历。如果将过去‘抹’去，是否就能重新开始？毕竟代表‘方心雨’的那部分记忆已经消失，再醒来时，她又会是谁？”
“这也有一定道理。”林远不再辨论下去。
涉及“我是谁”的哲学讨论从来都是没有确定答案的，或者说，哲学家提出问题的初衷，是让人反思自己所处的“常识世界”。
答案的存在反倒局限了思维。
将一个人的记忆抹去就等于夺走一个人的“灵魂”吗？
灵魂除了记忆之外，还有什么是更为“本质的”？
……
过后几天的时间，林远匆匆应付了摸底考试，成绩出来的结果，和他预料的也差不多。
他和张良、胖仔，成功成为了班里的“垫底三人组”！
庄哥考虑到寒假期间大家都疏于功课，考出这个成绩也不奇怪，因此高抬贵手地放过了他。
至于张良和胖仔则是惯犯了，定期慰问向来少不了。
放学后，林远背起书包朝低年级的教室赶去，他一边不安地跺脚看表，一边将脸望向走廊外，避免路过的同学认出了他。
他在等人，当然是等小雨了。
两人约好了晚饭一起吃，他一连请了七天的客。
小雨那最后5%的好感度一直不见涨，难道她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开始厚颜无耻地认为对方对她的好是理所当然的？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讨她开心，请吃饭是最简单了，也不用花心思挑礼物什么的，那样反而更显生疏。
简简单单的高中生活，他也享受其中，不过他有预感，这个副本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