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
“卡尔！”
“卡尔！”
“啊？怎么了。”
卡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过头。
只见贝丝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
“叫你那么多声，你听不见吗？”
“抱歉，我没听到。”卡尔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尽快回过神来。
贝丝微蹙着眉头，伸出手量了量卡尔额头，有些担心，“卡尔，自此你那天回来后经常走神，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呢，贝丝，我去给你热牛奶吧。”卡尔勉强笑笑站了起来。
贝丝无奈的指指卡尔旁边的梳妆台，虽然现在这个梳妆台差不多已经成了卡尔的书桌。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一起用，它同时承担起了书桌和梳妆桌的功能。
卡尔看去，在自己左手边就有两盒牛奶，微微发涨，这代表是热过的。
卡尔不禁微微皱眉，自己的走神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卡尔，你确定你没事吗？我感觉你有心事，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贝丝有些担忧的看着卡尔。
“我……”
卡尔有些动摇，犹豫了一下，把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给贝丝。
“贝丝，你觉得杀人对吗？”
“当然不对啊。”贝丝拿着牛奶，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卡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贝丝疑惑的看着卡尔，“卡尔，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想说什么？”
卡尔摇摇头，转移了话题，“积雪快化了。”
“是啊，这个冬季可真够冷的。”贝丝点点头。
“喝了牛奶去床上吧，外面冷。”卡尔也拿起了另一盒牛奶。
喝完牛奶，躺在床上，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间是闲聊时间，毕竟夜很长，除了聊天，也别无他事。
不过卡尔今天有些走神，准确的说是从那天回来后这些天都很容易走神。
贝丝都有些习惯了，卡尔不愿意说，贝丝也没有什么办法，至于逼卡尔说，贝丝觉得不应该这样。
卡尔侧过头，看着贝丝精致的侧脸，又有些出神。
其实卡尔也很想说的，但卡尔知道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贝丝接受不了。
即使再想，卡尔也得管住自己的嘴。
房间陷入了黑暗，卡尔依旧睁着眼睛。
不知何时闭上。
……
腐烂的脸庞，距离自己很近。
下意识的的推开它，摸向枪套的位置，却摸了个空。
不止一张，
一张张腐烂的脸疯狂的向自己扑来。
没有武器，本能的转身逃离，快速的迈动着双腿。
四周，很多，那一张张腐烂的脸，带着腥臭的气息。
但那一张张脸都很模糊，模糊到如一团被搅散的油墨。
脚下，是水泥道路，四周，是一栋栋联排别墅般的建筑。
白色的主色调，装修的很不错，这些在此时却有些清晰。
但当想仔细的看清时，却又变得无比模糊。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四周再无旁人。
跑着跑着，停下了脚步。
在停下脚步之时，那一张张腐烂脸庞的主人，却在此时完全忽略他一般。
他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但他却想不起来，有些痛苦的抱着脑袋半蹲下。
“Be……”
四周的一切，在此时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荡，就如一副油画碰到了水一般，画面上的一切都有消融的趋势。
一道健壮的身影突然从那些模糊的身影中冲了出来。
来不及反应，来者的力量很大，也反抗不了，直接被扑倒在地。
略显狰狞的面孔在此时却显得有些清晰起来。
“阿道夫·科洛布涅夫。”
脸上有了些腐烂的痕迹，嘴唇脱落了一些，能直观的看到黑黄的牙齿，以及牙龈处的烂肉。
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在此刻是那么的真实，嘶吼声，撕咬声，扯下血肉的声音。
不及反抗，或者说力量不足以反抗之下，那张恶心的烂嘴，其中更恶心的牙齿已经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
但此时却没有太多绝望和恐惧之类的情绪。
一个完整的发音终于从嘴里吐出。
“贝丝！”
猛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卡尔？你干嘛。”贝丝迷迷糊糊的说道。
听见贝丝的声音，感觉到了身边的贝丝。
卡尔立刻心有余悸的紧紧抱住贝丝的身体。
“你，你干嘛？”
贝丝被卡尔这突然的动作给彻底惊醒了，卡尔抱的很紧，贝丝有些慌乱。
屋内虽然漆黑，但借着月光，贝丝看清了卡尔的脸庞。
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雀斑很淡，本该是很可爱的一张小脸，但此时却满是惊恐，眼帘止不住的颤抖。
贝丝心中一柔，搂过卡尔的身体，盖好被子，轻轻拍打着卡尔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做噩梦了吗？没事的，卡尔，没事的，不要怕，我在呢……”
“嗯……”
不知过去了多久，贝丝看着卡尔，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安宁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缓了。
“又睡着了吗？”贝丝有些无奈现在的姿势，不过还是没有去动卡尔，以免把他弄醒。
……
当卡尔再次睁开双眼，眼前已经是一片明亮，身体很温暖，有些柔软，还有些香香的……
缓了一会，卡尔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抱着贝丝的，而现在贝丝的双眼是睁开的，正满是无奈的看着自己。
卡尔愣了愣，直接手臂的麻痹感把卡尔唤醒，连忙松开贝丝，卡尔有些尴尬的说道；
“抱歉，贝丝，我……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回事，我原来睡觉都很老实的，你知道的。”
被卡尔松开，贝丝也终于松了口气，微微翻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同时问道，“卡尔，昨天夜里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昨天夜里？我难道做了什么吗，抱歉……”卡尔对于昨天夜里的事似乎没有了丝毫的印象。
“你没做什么，只是做噩梦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贝丝坐了起来，然后穿鞋下床。
“你要去哪？”卡尔有些紧张的问道，本能般的脱口而出。
“该死。”贝丝回过头，无奈的瞪了卡尔一眼，“洗漱，厕所，快十点了，你今天倒是睡的挺香。”
卡尔平躺在床上，微微挑眉，望着天花板，自己的生物钟一般是六点多就会醒，今天居然失灵了吗。
至于昨夜……
想到此处卡尔不禁眉头紧锁，
似乎全忘记了，又似乎记得些什么。
不过倒是多了一种莫名的轻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