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时节,梁博文站在小会客室的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笑语,脸上勉强地有了一抹淡然地微笑,也慢步地从门前走了过去。她的笑容好像是一层脆弱的面具,勉强遮掩着内心的翻涌,却好像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可是,即使她会独自蜷缩在那个角落,像一只受伤的鸟儿,默默地梳理着凌乱而破碎的思绪,却不是为了下一次地远航,而只是想着 : “我不去接近任何人,或许也会省去很多麻烦!”终于明白了曾经付出的所有地深情,都无法挽回邹楚威早已悄然发生的转变。因为,她认为感情的基础缺少了相互的理解,以及无时都有举足轻重的金钱,所以一切都可能会变得太过于薄弱。
其实,梁博文偶尔会趁着闲暇时间来到公司,并且在遇到了公司购货的业务伙伴时,结识了多位站在男人背后的女人。不过,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是外地人,又在公司掌管着实权,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财运,和商场中会有的那些唯利是图。因此,从那些女人的神情和话语中,梁博文更深层面地分析了被排挤和轻视的主要原因,还是感受到了她们反客为主的热情,也明显地享受了一种不如敬而远之的疏离。
不过,邹楚琳在其中却成了例外,总会适时地给予梁博文一定地肯定,即使两面三刀的为个人利益着想,反而让梁博文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感受到了些许舒适。
她走进了销售科的办公室,看到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想到邹楚琳和白霞,赵文倩、还有吴丽,已经好久不见的几位朋友,正围坐在小会客室的麻将桌跟前兴致勃勃地玩着本土的牌,却宁愿只是过去的一件事情沉落在了梦境里。她实在做不到安静地在一旁做一位旁观者,听着这些精明的女人在说笑逗趣间,隐藏起对某些事情的浓厚兴趣,去影响她们利用那些八卦做这回牌场的灵魂。
梁博文的确无法融入这种氛围,也对打牌没有任何兴趣,却可以坐在办公室里,通过敞开的门窗听到隔壁传来的交谈声。
白霞经过上次事情以后,直到现在才出现,由于瞥见了梁博文离开,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些许惊惶。时隔了一会,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虑,故作轻松地问着:“承琳,大哥和史云菲的事情,大嫂真地一点都不知道么?难道,他们决定结婚以前,真就没把婚姻的事情考虑清楚?”还是对邹楚威和梁博文的结合有了好奇心,希望听到不掺杂个人想法的答案。
邹承琳的脸色微微地一变,并没躲闪白霞的凝视,却犹豫了一下,话音柔和地说着:“我哥每天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合适的人照顾他,或者帮忙他,在人事场上确实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赵文倩轻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的说着:“如果说楚威是为了公,或者担心对朋友照顾不周,倒不如说他们是臭气相投。其实,博文比楚威对人情世故看得明白多了,只是家里又离不开她,才让她分身乏术罢了。你们说的那个云菲,说白了就是为了万能的钞票,才跟着楚威消磨时间,也力图满足所有男人都会有的那点欲望。你们不是都说她细皮嫩肉的,天天陪在不同的男人身边,金钱和个人利益都捞得盆满钵满,可比干那些正经高尚的职业舒服的多么?”即使有了上次的不欢而散,可她并不愿把她看得很开的问题藏在心里,再引起邹承琳和其他几位的误解。
邹承琳的脸涨得通红,又瞬间变得煞白,一只手紧紧地捏着一张牌,也回想起了邹楚威身边出现史云菲之后的种种。此时,她虽然感到很气愤,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甚至在某些时候认为只要没有人去这件事情,或许所有地人都会对邹楚威的做法持有默许的态度。
她打了一张牌,慌乱地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发颤地说着:“我们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事了,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我们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不是么?如果真让大嫂知道了此事成了事实,那也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好坏都是他们需要去面对的问题,和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们还是积些口德吧!”认为很多好事变成了坏事,最大的原因就是出现了不怕事大,或者有事不压事,或者那些看热闹不嫌费时的人。
吴丽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向邹承琳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话音微扬地说着:“说起来,大哥能走到今天这步,你邹承琳可是功不可没啊!当初,大哥和云菲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在他们身旁忙前忙后,唯恐他们不是一对的架势呀!可是事情一过,你再说起来,却还是大哥和大嫂才是真正的一对,我们反而都一个个的变成长舌妇了呢!不过,她确实有手段,我听说上次还和我家那口子一起夜不归宿,结果业务就顺利谈成了呢!”
邹承琳接着感到了又羞又恼,怒目圆睁地看着吴丽,话音略高地说着:“吴姐,您这话到底是在夸人还是骂人呢?我们都懂人前做人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双人”,这个道理么?”认为不能控制局面的变化,也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人。
吴丽此时却毫不示弱,语气尖锐地说着:“我只是就事论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就算那个史云菲有千般好,还不就是在男人堆里周旋,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嘛!如果不是大哥可怜她,也看到了她会哄大嫂开心,她能有今天么?说回来,大嫂也真是大方,不过说实在的,恐怕这些也都得归功你的‘同情心’了吧!你和史云菲论年龄,她比你还小,又都是从农村来城市讨生活的女孩,生活状况也不会有多大差别,可她哪有像你那么有实力的依靠呢!”
白霞也跟着话题的势头掺和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邹承琳,话音委婉地说着:“史云菲说大嫂为人处事有问题,可依我看,大嫂反倒像是在故意推着邹楚威向前,她却谦逊地有了一副自甘落后的模样。不然,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有大哥和大嫂现在的生活,是怎么来的呢?我这才几天不在公司,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件不可理喻的事呢?”经过了思索听到的事情,也有了符合道理的想法。
梁博文在销售科的办公室里听着这些话语,已经没有了怒火噌噌往上冒的感觉,胸口即使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却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理会他们今后还会再讲什么。
随后,她翻看过了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准备收起这份业绩报告时,却在末尾页看到了一张由邹楚威亲自做的图表,还有对影响当月销售业绩做的文字说明。梁博文看到邹楚威总结了产品实际的成本,以及托运过程的费用,还有生产过程中的损耗,以及与上月的库存量的对比柱图,也通过各项数据占总成本的百分比,还有通过市场业绩分析做出的业绩下降的对比百分比,分析出了在需求方减少了需求量以后,如何去提高他这一方的销售率。不过,她还是把影响销售业绩的重点问题,放在了业务需求方的需求量不平衡这个问题,准备通过亲自去做市场调查,面对和消除这个令她感到匪夷所思的问题。
不过,她看着邹楚威做出的这份业绩对比,以及通过绘图的对比,还是想到了卡列宁,也想到了昨晚看过的《安娜,卡列尼娜》里还提到的两对情侣。她也叹然地想着:“我是不是因为看透了属于我的婚姻的本质,以及那些出现的变质的问题,也看到了属于婚姻的并不单一的存在的那些问题。”也考虑着:“或许,夫妻之间并不应该用只一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面对婚姻,或者因为遇到了一些问题,就会去叹息婚姻为什么一地鸡毛;或者因为丁点小事便会闹得那么鸡犬不宁;或者夫妻变得水火不容,即使有了双向奔赴的爱情救赎,却不愿经过磨合变得夫唱妇随,或者妇唱夫随,去变成一对经历了风雨见到了彩虹的灵魂伴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夫妻之间出现了问题,或者涉及到了一方的某个方面存在了不可原谅的问题。”想到不管夫妻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至于出现安娜?卡列尼娜和卡列宁夫妻那样的悲剧,也认可了不如像邹楚威做的这份分析报表,既然发现了问题就去想办法了解问题为什么会发生,应该如何去解决这部分相对比较棘手的问题。
梁博文眉头微挑的再看了一下这份业绩报告,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放到了其它的那几份业绩报告上面,合起了这个对她来说感到了举足轻重的文件夹。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却觉得并不是没有怒气,而是因为思考问题减轻了制怒的情绪,也已经起身走出了销售科的办公室。
她走到了小会客室的门口,寻思着:“其实很多问题,在发生的时候就看到苗头,总比发生了以后才知道要好很多。”看到几个人认真地打着牌,喊着打出的牌的名称,微笑着走进了小会客室。
邹承琳抬头看到了梁博文,话音轻柔地喊着:“嫂子……”把拿在手里的麻将牌放到了麻将桌中间,又说着:“嫂子,您休息一下,看会打牌吧!”扶了扶放在她身旁的一把座椅。
梁博文走到了她的附近,话音轻柔地说着:“你们玩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餐。你大哥打电话说回来了,但还没个准点,他可嘱咐我不能怠慢了你们了。”
吴丽看到梁博文戴了眼镜,考虑到她可能才忙完工作的问题,于是话音柔和地说着:“大嫂,您不用特意照顾我们,您先忙您的事,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走了。”抬眼看了一眼梁博文,又看着她拿在手里的牌,并且放到了面前的一手好牌里。
梁博文又看了一眼脸色变幻不定,可是面色并不自然的邹承琳,话音轻柔地说着:“好,我先去做事,一会再过来喊你们吧!”看着赵文倩和白霞笑了笑,说着:“你们先玩着,我就失陪了!”接着转身走出了小会客室。
梁博文走在走廊里,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也默然地想着:“原以为那些关于邹楚威的传言只是空穴来风,可如今,她们那些赤裸裸的话语,不是已经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也给了我最不愿相信的那部分猜测。”曾经对邹楚威有的满心信任,到了现在,才让她感到了这份信任经受不住现实的冲击,瞬间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她想着不可接受的一个问题,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工作车间的,又是怎么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只觉得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固执地思想也从曾经的“宁去发现都不听虚言”的倔强中回归了现实,本来就不坚强的意志也变得更加敏感和脆弱。
夜幕深沉,邹楚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把拿在手里的衣服放到了衣架上,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明亮的月光,走到了卧室门口,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他看到梁博文好像已经入睡,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前,想着邹承琳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静静地看着梁博文。他回想起了这些日子里生活的种种转变,之前想到的对人性变化应有的担忧,随着心情感到了忐忑不安,也感到没有了可以原谅的理由。
他俯身轻轻地吻了吻梁博文的头发,慢步地走去了洗澡间,脱下了混杂着烟酒味道的白色衬衣,走到了淋浴头的下面。他打开了淋浴头,试了一下水的温度,用热水冲刷着感觉有些麻木的身体,却没能冲走满心地疲惫和复杂地情绪。
他想着虽然没能和梁博文一起吃晚餐,可是总算抽身回到了家中,也在洗完澡后,拿起毛巾擦干了头发,也擦去了全身的水珠。他抬手关了洗澡间的灯,慢步地走出了洗澡间,再次地走到了床前,慢慢地躺到了被子里。他将觉得极度需要有女人安慰的身体,轻柔地靠近了梁博文,可是想要伸手去触碰梁博文时,梁博文却转身面对了他。他看着梁博文安静的面容,抬起的手悬撑着被子,迟迟不敢落下,而且直到梁博文好像睡熟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才放下手环抱住了梁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