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但是吧,这个人阴森吓人得很,又不怎么说话,我就算跟他搭话,他也不怎么理我啊。”
胡安摊手,做出一个无计可施的动作,随后转身把那张抽象的面具对向了墓地入口的小屋:
“你看规则把他摆中心,我要是惹恼了他,他把我杀了怎么办?那肯定没法强问嘛。我也想过旁敲侧击,但是来这边的人基本上都是医院那边的医生……或者警察、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吓人的Npc之类的,一个个跟那个老东西比也没太大区别了,结果啥也问不出来不是挺正常的。”
“医院来的医生,是不是都戴着鸽子口罩?”
“对的,这不是那边的标准装备吗?就跟警察一样。”
并非标配,医院里戴着鸽子口罩的医生应该全都是机器人,那怪不得胡安问不出个啥了,甚至可以说不被抓去当小白鼠就算是一种胜利。
不过胡安不敢问,应该是完全不知道医院那边被克里斯蒂安控制的消息吧,明明有了报纸这个载体这些消息还蛮容易传播的……可能这墓地的确过于闭塞,加上规则的限制,影响了他的探索进度。
觉得这方面怕是无法深入挖掘出什么了,白无一挠了挠自己下巴,思索着绕了个方向:
“其他方面关于老守墓人的信息……您可以透露一下吗?”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客气,当然可以啦。”
胡安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
“那个老东西嘛,这人没太大特点,而且不怎么出来也不怎么跟我打交道……整个人神出鬼没的,除了必须选举,基本都在那墓园里面晃来晃去,但我也从来没在那里面的影子,就我对他认知里面,我觉得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外貌了。”
“城里人的外表都很有特色……这个明显,是指他的面具吗?”
“不。”
说到这,胡安饶有兴致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当他摸到自己胡子尖的时候,便跟吉他拨弦似地挑了一下,让那胡须整个抖动起来:
“他的外表奇怪啊,是在胡子上。”
“……请细说。”
“这人头发和胡须都又粗又长,往背后一看简直跟个女人一样,至于面具,因为那个胡须,反而就不大明显了,我也是反复仔细看了才发现他的面具是木乃伊那样的绷带,你想想看白色的绷带缠在一堆胡须里,那得多难看见啊。”
说到这,胡安又掐了掐自己那茂密乌黑的胡须,啧啧称奇地感慨到:
“真是奇怪的人呐。”
……怪不得这位抽象派斗牛士会被分配到墓地呢,感情是这方面有共同点。
说完这些话后,胡安意犹未尽地在那又“弹”了一会儿自己的胡须,似乎暂时没有想主动表露的信息了,而白无一则思索起了这规则中其他似乎已经出现过的一些因素。
【5.你不应该在墓地中看见任何植物,若有,请通知老人,他会处理。】
植物……
抹茶……
被抹茶所侵蚀的尸体,最终也应该会被转移到这边处理吧。
于是白无一按着这个思路继续问:
“您在墓园中有遇到过植物吗?”
“没,这一片你从上面也看得见吧?黑漆漆的一片,别说植物了,就是只兔子也看不见呀……不过倒是的确会有些来挖坟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挖坟?”
“对,一般是晚上来,但偶尔早上也会有,一些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一般带着很多工具的家伙,这群家伙一听到那个铜铃铛响就跑,跑得还飞快,我过去一般就剩下些坑了。”
说到这里,胡安不满地抬起了一只脚,又摇晃了两下——清脆的铜铃声自其脚踝处嘹亮响起。
【2.巡逻时,请在脚上系上一只铜铃。】
看来这就是守墓人规则中所提到的铃铛了……看起来颇为小巧而隐匿,若不是胡安将其摇晃了起来,白无一恐怕完全无法注意到其存在。
“本来的话,我好歹也是个老选手了,潜行之类的还是学过一些的,跑步速度也不比他们慢,稍微接近一点就能追上,”
胡安拨弄着那个铃铛,嘀嘀咕咕地抱怨起来;
“但是这边这么僻静,这铃铛又这么明显……戴着这个东西在里面巡逻,晚上还提着灯,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我还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跑了,这样压根不可能抓住吧?”
“也许规则就没有想让你抓住那些人,”
白无一回忆着那铁牌上的规则,开口:
“甚至是故意彰显你的存在,好让那些人逃跑的……至少我希望是这样。”
“嗯?”
胡安歪了歪头:
“为什么是希望?”
“因为如果不是希望那些挖坟的人不狗急跳墙,好不跟你发生正面冲突的话,按照规则一般不会直接坑害人的准则,”
白无一指着那一到夜里必然光芒万丈的煤油灯、在寂静中必然嘹亮刺耳的铜铃,又缓缓将手指指向那一望无际,即便大声凄惨呼救恐怕也无人问津的广阔墓地中心平静开口:
“一个是里面有什么其他生物,就跟蛇一样,怕光怕声……但是按照副本里的平均诡异战力,大概率不会怕人,而且,我已经见过一些疑似能潜伏在墓地里的生物了。”
“那些蜗牛和章鱼之类的吗?”
关寒谈过头,插了一下话:
“它们牙口可真是不错,说不定连铁丝都能咬断呢,话说,胡安先生,规则里说墓地禁止陌生人进入,晚上的墓地又只有死人,那么,墓地里面没有警察巡逻咯?”
“没有啊。”
胡安紧张了一下,随后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也没见过你们说的什么蜗牛章鱼……晚上我也要负责墓地外围的巡逻,比白天还勤呢,所以这墓地里的大小地方,我在晚上都比白天熟悉。”
“晚上你也必须巡逻的话……”
白无一有些迟疑地提问:
“难道,不需要防雨吗?”
“防雨?防它干什么?这雨也不是很大啊,而且雨一下,这里的雾就越来越淡了,反而视线会清晰一点吧,别说,那雨落在身上还挺凉快的,回去洗个澡就行了。”
“……”
白无一看了一眼关寒,后者做了一个摊手的姿势,以表达“正是如此”的含义。
在场三人有两人分别淋过雨,一个是关寒,另一个便是胡安,雨水在两人身上达成了截然不同的效果,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