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你往哪跑!” 玄甲战神狞笑道,“交出至阴之体和阴阳伞,本尊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周横当机立断,将骷髅吊坠塞进怀里,对摆渡人说:“我可以给你一缕残魂,但不是她们的。” 他反手一指点在自己眉心,逼出一缕淡金色的魂光,“这是我修炼时凝结的副魂,纯度不亚于任何修士的主魂。”
摆渡人看着那缕魂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至纯元阳凝练的副魂... 倒是罕见。” 他接过魂光,挥手道,“上船吧。”
周横连忙带着母女二人跳上乌篷船。摆渡人竹篙一撑,船便如离弦之箭般驶向河中央。玄甲战神的士兵追到岸边,对着船射箭,箭矢却在靠近船体时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弹开。
“可恶!” 玄甲战神看着船影渐渐远去,狠狠将战矛插在地上,“传令下去,封锁锁魂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乌篷船在忘川河上平稳地行驶着。河水寂静无声,连波纹都没有,只有船底划过水面的轻微声响。周横望着漆黑的河水,忽然发现水里似乎有无数张人脸在沉浮,眼神空洞而绝望。
“那些是...” 母亲捂住阿月的眼睛,声音发颤。
“是被圣神界遗弃的魂魄。” 摆渡人淡淡道,“有的是触犯天条的修士,有的是战死的士兵,还有的... 是像柳清鸢那样被当作祭品的可怜人。”
周横心中一紧:“你认识柳清鸢?”
摆渡人摇头:“老夫不认识她,但认识她的魂魄。九窍玲珑心的魂魄,在忘川河里会发出特殊的光芒,就像...” 他指了指水面上的荧光,“就像这些星辰。” 他顿了顿,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邪灵要复刻九个柳清鸢的魂魄吗?”
周横摇头。
“因为九窍玲珑心的魂魄太过纯净,无法直接承载邪灵的力量。” 摆渡人缓缓道,“必须用九个复刻体来打磨,就像用粗布擦拭美玉,最后剩下的主魂,才能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他看向周横,“你杀了邪灵的分魂,反而帮了他的忙,让主魂更加纯净。”
周横握紧拳头。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邪灵的算计。他低头看向怀中的阴阳伞,伞面黑白二色正缓缓旋转,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那生死花...”
“生死花确实能让魂魄复生,但有个代价。” 摆渡人打断他,“复生者必须以自身一半的寿元为引,而且永远不能再踏足圣神界,否则就会被禁地的诅咒反噬,魂飞魄散。”
周横沉默。他不在乎什么寿元,也不在乎能不能踏足圣神界,只要能让柳清鸢和晚晴活过来,任何代价他都愿意承受。
船行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座横跨两岸的石桥。桥身由黑色的岩石砌成,栏杆上爬满了漆黑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银色的小花,正是阿月梦中的锁魂桥。
“到了。” 摆渡人将船泊在岸边,“过了桥,沿着彼岸花的指引走,就能找到禁地。记住老夫的话,千万别碰幽冥藤。”
周横道谢后,带着母女二人下船。刚踏上岸边的土地,乌篷船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忘川河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锁魂桥上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桥面上空无一人,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寒气。周横取出青铜钥匙,走到桥头,发现桥身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锁孔,锁孔上刻满了与镇魂玉相似的符文。
他将钥匙插入左侧的锁孔,轻轻一转,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栏杆上的幽冥藤忽然剧烈扭动起来,发出尖锐的嘶鸣。周横连忙后退,只见那些藤蔓像是活过来一般,朝着他扑来,银色的花朵张开,露出里面细密的獠牙。
“小心!” 周横挥动阴阳伞,伞面黑白二色化作一道屏障,将藤蔓挡在外面。藤蔓撞击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黑色的汁液飞溅,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道长,右边的锁孔!” 母亲抱着阿月躲在周横身后,指着右侧的锁孔大喊。
周横会意,左手握住钥匙,右手催动阴阳伞,将藤蔓逼退少许,随即一个箭步冲到右侧锁孔前,将钥匙插入。又是一声脆响,两侧的锁链同时松动,幽冥藤的动作渐渐迟缓,最终瘫软在桥面上,不再动弹。
“可以过去了。” 周横松了口气,收起阴阳伞,率先踏上桥面。
桥面冰冷刺骨,仿佛由万年寒冰铸就。周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敢触碰任何东西。走到桥中央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阿月的惊呼声。
“妈妈!”
周横回头,只见母亲的衣角被一根幽冥藤缠住,正被缓缓拖向桥边。那根藤蔓不知何时又活了过来,银色的花朵张开,露出里面漆黑的花蕊。
“别动!” 周横大喊一声,回身挥剑斩断藤蔓。藤蔓被斩断的地方喷出黑色的汁液,落在桥面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竟将坚硬的岩石腐蚀出一个小洞。
母亲吓得脸色惨白,抱着阿月连连后退。周横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藤蔓异动后,才说:“抓紧我,别掉队。”
他一手牵着阿月,一手护着母亲,快步走过锁魂桥。刚踏上对岸的土地,身后忽然传来轰然巨响,回头望去,整座锁魂桥竟化作无数碎石,坠入忘川河中,激起漫天水花。
“看来是不想让我们回去了。” 周横低声道,抬头看向前方。
对岸的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大地干裂,寸草不生,只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在风中摇曳,像是燃烧的火焰。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墙高耸入云,由黑色的岩石砌成,城门紧闭,上面刻着两个古老的大字:禁地。
“那就是...” 母亲声音颤抖。
“禁地。” 周横点头,“我们到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振翅的声响。周横抬头,只见数十只巨大的蝙蝠正朝着他们飞来,每只蝙蝠都有丈许大小,翅膀展开如黑色的幕布,眼睛赤红如血。
“是血翼蝠!” 母亲惊呼,“圣神界的凶兽!”
周横将母女二人护在身后,握紧阴阳伞:“别怕,有我在。”
血翼蝠俯冲而下,尖锐的爪子带着破风之声抓来。周横挥动阴阳伞,伞面黑白二色化作两道光刃,瞬间斩落两只血翼蝠。黑色的血液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其余的血翼蝠见状,更加狂暴地扑来。周横脚踏步法,身形如鬼魅般在蝙蝠群中穿梭,阴阳伞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只血翼蝠的性命。他虽然修为倒退,但战斗经验却丝毫未减,加上阴阳伞的威力,一时间竟将血翼蝠挡在外面。
激战中,周横忽然发现血翼蝠的攻击似乎有些杂乱无章,不像是有智慧的凶兽。他心中一动,目光扫向远处的禁地城门,果然看到城门上站着一个人影,正拿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挥舞着,似乎在操控血翼蝠。
“是玄甲战神的人!” 周横冷哼一声,不再与血翼蝠纠缠,而是将阴阳伞猛地插入地面。伞面黑白二色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罩,将血翼蝠挡在外面。
“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周横对母女二人说,随即身形如箭般射向禁地城门。
城门上的那人见状,连忙挥舞旗帜,指挥血翼蝠阻拦。但周横速度极快,龙翼展开,带起阵阵罡风,瞬间便突破了血翼蝠的包围,来到城门下。
“区区下界蝼蚁,也敢闯禁地?” 城楼上的人狞笑道,手中旗帜一挥,城门两侧忽然射出无数箭矢,箭镞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
周横不慌不忙,阴阳伞在手中旋转,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箭矢尽数挡下。他抬头看向城楼上的人,眼中寒光一闪:“给我下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跃起,手中阴阳伞对着城楼一挥,一道黑白相间的光刃呼啸而出,瞬间将城楼劈成两半。城楼上的人惨叫一声,从废墟中跌落,被周横一脚踩在胸口。
“说,玄甲战神在哪?” 周横声音冰冷。
那人吐了口血,狞笑道:“战神大人已经带着高手进入禁地核心区,你就算现在进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周横眼神一冷,脚下微微用力,只听 “咔嚓” 一声,那人的肋骨寸寸断裂,气绝身亡。
他转身回到光罩旁,收起阴阳伞:“我们进去。”
母亲抱着阿月,看着眼前阴森的禁地城门,眼中充满了恐惧,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