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华城北方七十里外发现一支大军,其所打出的旗号乃是岿国的旗号。”
拓跋宏闻言当即一个踉跄:“你说什么?岿国?”
“是的大汗。卑职起初也不敢相信,但几路斥候传回的消息都确认是岿国卑职才不得不信。”
拓跋宏瞳孔一缩:“再探再报,对方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回禀本汗。”
“是。大汗。”
挥退小兵后,拓跋宏立刻击鼓升帐,并把岿国到来之事向众人通报了一下。
众将闻言脸色都很是复杂。不明白这万年老龟般的岿国怎么也伸出头了?而且还不远万里跑来华城这是准备和华城死磕吗?
“大汗,我们要不要把别吉接回来?”须卜斤低声说道。他不关心华城的死活,甚至有必要时他们睆国也能随时转变态度。但拓跋友荣的命他却不能不在乎。
拓跋宏面色数变迟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消息华城知道吗?”拓跋宏问道。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人出列道:“回大汗,华城守卫与平常一般无二,并未见其有何波动。”
听到这话拓跋宏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须卜斤见状立刻察言观色道:“大汗莫不是以为这是华城做出的假象?”
拓跋宏微微颔首道:“本汗这几日每日都见华城上空有信鸽进出,按道理华城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的。更何况岿国要来华城就必须路过离散谷。你认为离散谷在得知岿国大军而出后会不通知华城?”
须卜斤闻言心下一惊:“大汗的意思是华城现在只是做给我们看的?实则却是想用别吉为质逼我们站队华城?”
拓跋宏轻点额头道:“不无这种可能。如果岿国真是冲着华城来的,到时候岿国兵临城下那我睆国帮是不帮?”
须卜斤蹙眉道:“华城不至于这么失智吧?恕臣斗胆。华城又怎么是如何笃定大汗非别吉不救呢?”
须卜斤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放在国家的层面上去分析却挑不出毛病。区区一个拓跋友荣而已,又非睆国君王,也不是睆国世子。纵然拓跋宏再喜欢难道还能为了她赌上睆国的国运吗?就算拓跋宏会这样做。但华城敢这样赌吗?因为拓跋友荣在外人看来对睆国来讲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物。因此华城这种做法完全没有意义。
拓跋宏思虑片刻后拧眉吩咐道:“须卜斤。你带领十名兵卒进城去看望别吉。等见到别吉后,无论别吉状况如何你都提出要带走别吉。”
须卜斤眯着眼问道:“那如果华城不放人呢?”
“不放人?”拓跋宏面色狰狞道:“那就不用等岿国来了。本汗亲自荡平华城。”
“那别吉的安危?”须卜斤还是有点投鼠忌器。
拓跋宏冷笑道:“按吩咐去做就是了。我们越是妥协,越是容易被对方拿捏。这种时候谁退一步谁就彻底失去了主动,倘若他们想用满城的人给别吉陪葬,他们尽可不放人。本汗从不受人要挟。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如果这就是别吉的命,那也是长生天的意愿。”
见拓跋宏说的如此决绝须卜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半个时辰后,须卜斤带着十名仆从进入了华城。进入华城后他立刻发现了城中的不同。
和在城外看见的慵懒模样不同,里面的华城尽是一片忙碌景象。只是忙碌背后却透露着一分忧郁之色。
“在下见过陆院长,田院长。”须卜斤躬身行礼道。
“左相多礼了。快快里面请。”陆衍笑呵呵的招呼道。
“在下此来是奉大汗之命看望别吉的。还望陆院长行个方便。”须卜斤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左相所请合该如此。左相请。”陆衍没有单点犹豫就把须卜斤带到了拓跋友荣休养的房间。
见到宛如熟睡过去的拓跋友荣须卜斤这才稍稍心安。拓跋友荣虽然至今未醒,可她的皮肤却依旧充满血色。由此可见这陆衍的医术还是非常了得的。
“陆院长,别吉的病情有好些吗?”须卜斤试探道。
陆衍闻言长叹一声道:“比之前几日是有些好转,但别吉迟迟不醒老夫也很无奈啊。不过老夫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别吉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须卜斤轻点额头又说道:“既然别吉已无大碍。不知在下能否把别吉带回营中修养?”
“带走?你确定?”陆衍一脸诧异道。
“确定,大汗思女心切。已有成疾之像。故而特让在下来此一问。不知院长可否通融?”须卜斤眼色微眯道。
陆衍闻言故作思索片刻后才道:“按理说别吉的伤还没到最佳的离开时间。却也比之从前倒要好上不少。如果左相只是把别吉接回城外军营倒也不妨事,大不了老夫辛苦一点多跑几趟军营就是了。但要是大汗想现在就把别吉带回睆国。那老夫就不敢保证了。”
须卜斤闻言顿感诧异,听陆衍的口气似乎并不介意他把拓跋友荣带走。这和他事先预想的有些出入啊。但回过头来想想,这情况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既如此,那在下就替大汗谢过院长了。到时候有麻烦院长的地方还请院长多多担待才是。”须卜斤躬身一礼道。
“不麻烦不麻烦。若是大汗有召老夫定然赴诊。对了。这是别吉每天用药的方子,你一并带回去吧。”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须卜斤见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别看对方表现的一切都很自然。但冷不丁的拿出一张药方岂不是证明对方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凡事都经不起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其中蹊跷颇多。他现在必须赶紧带着拓跋友荣回去并把这里面的情况禀报大汗。
“多谢院长。在下定当严遵医嘱。绝不敢松懈半分。”说罢他便招来随从连人带床一并扛了出去。这行事作风就很睆国了。看得陆衍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