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再探相府,欲铲除奸相秦桧。正苦于难以下手之时,恰逢府中起火,一个貌似相府的丫鬟来到后院叫护卫们去前院救火。
只是那丫鬟走时自言自语,倒是让陆文龙一惊。怎么听着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再想想刚才小丫鬟的身形举止,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声音却是耳熟。
孙芳?是她?她怎么会来?
陆文龙一下子知道了为什么相府会着火,八成是这丫头放的火,她这是不顾自身安危在帮自己行事啊!陆文龙心中感激,却也不好多想,他不能辜负了孙芳的好意,必须在有人回后院之前解决掉奸相。
想到这,陆文龙不再耽搁,一个纵身跳到院中。此时的后院空无一人,他径直来到秦桧的卧房,推门进屋。
陆文龙一进屋就感到一股臭味扑面而来,他回手关上了房门,借着烛光,缓缓来到秦桧的榻前。
陆文龙的呼吸有些急促,终于见到这个大奸之人了。
只见侧卧在床上的是一个头发斑白且凌乱、身上脏兮兮又瘦弱的老人,再看他的背上鼓着一个很大的疮包,时不时还会渗出恶臭的脓血,看了令人恶心,病痛的折磨早已将这个权倾朝野的奸相变成眼前这般模样。
此时的秦桧半梦半醒,时而呻吟,时而皱眉。
陆文龙看着卧榻上憔悴无神的秦桧,淡淡说道:“总算是赶上了,若是来晚了,相爷去了,岂不可惜?”
秦桧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稍稍动了动。
“相爷可识得我陆文龙?”陆文龙俯视着秦桧,问道。
此刻秦桧的身体微微一震,显然这次他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他缓缓地抬起眼皮,用那双污浊的珠子看向陆文龙。
“陆……陆文龙……?”秦桧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陆文龙没有做声,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突然间,秦桧似乎被刺激到一般,脖筋挑着,努力的爬起了半边身子,他一面用手肘勉强的支撑着,颤抖着问道:“你……你是陆……陆文龙?”
陆文龙戏谑一笑,道:“正是!听闻相爷身体抱恙,饱受背疮折磨,不久于人世,特来探望!”
“咣当!”秦桧闻言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倒在了榻上。
“咳咳咳……咳咳……呼呼……呼……”他边咳边喘,好一会儿算是缓过来些,他看着陆文龙,又问道:“你……当真是……”
陆文龙打断道:“相爷早前便有见我之意,今次见了缘何怀疑?莫不是不敢见我?”
秦桧趴在床榻,似笑似哭的说道:“你……是来……来为岳飞……报仇的?喝喝呜……”秦桧喘了几口气又道:“你……不是……第一个来……寻……老夫报仇的人了。”
“哼哼!”陆文龙冷道:“你这般残害忠良的无耻之徒当人人得而诛之,陆某此番既是为岳元帅和岳家军将士报仇,也是为普天之下的大宋子民来除掉你这大奸之人。”
“眼下……便是你不来……我自知也难有……寿禄了……”秦桧苦道。
“如此陆某更要亲手送你一程!”说话间,陆文龙抽出了猿灵剑。
陆文龙面对着病入膏肓的秦桧,心绪难平,恨之入骨。秦桧也知道今晚注定是他的劫数,反而又来了些精神,他强撑着又一次爬了起来,看着陆文龙。
“老贼!陆某绝不会让你活得过今晚!”想到岳飞和岳家军将士的悲惨结局,陆文龙恨道。
“哦……哦……”秦桧颤抖着身体,喘道:“自古……近臣……必被世人……所不容……我备受皇恩,自当为……陛下分忧……”此刻的秦桧似乎很平静,顿了顿竟反问道:“为人臣……难道……难道不该如此吗?”
陆文龙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怒道:“你这老贼竟如此厚颜无耻,你身为宰相,位高权重,更当恪尽职守,为国为民!可你却勾结外敌、卖国求荣,结党营私、残害忠良,还有何面目苟活?你说你替皇上分忧,岂不闻大唐魏征直谏敢言,太宗皇帝贤明采纳其言,方有贞观盛世,而你且不知身为重臣当以身为镜,反倒是助纣为虐,如此不堪枉为人臣!”
被陆文龙这么一说,秦桧沉默了,刚才所说的正是他为相多年的真实写照,他不但是奸臣,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罪人。
“我来问你……”陆文龙怒问道:“岳元帅率领岳家军抵御外敌、忧国忧民,是何等英雄,你却以‘莫须有’的罪名害他,你是何居心?”
“呵呵额……咳咳……”秦桧一阵苦笑:“你以为是我?我虽身为宰相……可他岳飞也是二品大员,我无权处置……更别说……杀了。岳飞……他既是忠臣……自当知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陆文龙的心里也清楚的知道杀害岳元帅的罪魁祸首是高宗,但听到秦桧这么说还是悲愤难平。他又问道:“那岳家军的将士们呢?”
陆文龙此时也有些激动,他想到了岳云、张宪,想到了诸葛英、何元庆、余化龙,想到了施全,他们哪个不是一心为国的忠臣良将,他们不顾生死、浴血奋战,可是换来的却是朝廷无情的迫害和杀戮,这样的境遇怎能不令人叹息和愤慨。
“只怪……他们……不解陛下之意……”秦桧自道。
陆文龙冷冷的看着秦桧,如同在看着一具尸体:“老贼,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陆……文龙,你……你……”秦桧见陆文龙已然动了杀意,还想再言,奈何身体虚弱,支撑不住,侧卧在床榻。
陆文龙眼中闪出一道寒芒,他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的烈酒,冷道:“今日就用这美酒送你归西!”
说话间,陆文龙猛地上前,一把抓住秦桧的前襟,将那奸相从榻上拎了起来。
“啊啊……啊……呜……”也许是吃痛,秦桧呻吟着并试图用手掰开陆文龙的手,可是他已经是油尽灯枯,还哪里有力气,只挣扎几下便已是气喘连连,再无反抗之力,直挺挺的被提着,膝盖和双脚拖在地上,呈跪姿。
昔日高高在上的秦相爷,如今正在为自己的罪行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