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看囚车内俘虏果然不动了,对方也停止了进攻。为了拖时间,他又喊:
“他妈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让你们带队的出来,老子有话说。”
对方阵地一人探头,问道:
“谁跟你是一家人?丢下囚车,我们就停火,放你们走。”
“你是什么军衔?敢跟老子这样说话?”肖秉义大声喝道。
对方阵地答话人嘴也不怂:
“老子是少尉,报出你是那一部分的,你的军衔?为啥穿解放军军服?”
肖秉义估计他们可能是沈富中一支队的,便应道:
“老子是一支队少校,奉命护送弟兄们去南京,保护司令部。穿军服为的是途中安全。”
“哈哈哈,冒充的。告诉你吧,我们哪个支队都不是。司令部要你们去保护?假得不能再假了,弟兄们上!”
枪声又起,肖秉义边还击,边看向横西镇方向。
他看龙科长那边枪声更激烈,双方对扔手榴弹。好像已有战士负伤,焦虑万分。
龙科长跑过来商量:
“肖秉义,快顶不住了。快将俘虏撤进山里,我掩护。”
肖秉义红着眼睛看看山,摇摇头说:
“山里可能也有特务,坚持,再坚持。坚持下去,战局必有改观。这儿有炸药,全部炸光。”
他说罢,又看向横西镇方向,嘀咕:这么长时间了,援军咋还不到呢?
龙科长摇摇头说:
“肖秉义,不要指望援军了。还是自救吧,准备行动。”
肖秉义正待回答,又看半山腰出现了十几人,再看敌方阵地后,也出现了十几人。喊道:
“来不及了。你看,敌人又增加了不少人。山上也有十几人哦。”
山上的十几人向马路靠近,喊道: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龙科长侧耳听,疑惑得问:
“妈的,特务也跟我们学着喊‘缴枪不杀’了。去你妈的,不撤了,狠狠打。来人,将炸药箱全搬……。”
他话没说完,就听周围“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的喊声,此起彼伏。
战斗结束了,一个手拎着匣子枪的年轻人快步上前,自我介绍道:
“我是横西镇军管会张青排长,让你们受惊了。”
龙科长问:
“张排长,我见过你。你是不是听到爆炸声才赶来的?”
张排长回答:
“不是,我们得到市局刘局指示,任务是掩护横南镇过来的囚车顺利通过。主要是集合民兵,耽搁了一点时间。”
龙科长诧异得问:
“刘局指示?好奇怪?我并没有向他报告啊,他怎么知道的?”
他问过后,转问肖秉义:
“你知道吗?不会是你报告的吧?”
他看肖秉义低头沉思,又问张排长:
“镇军管会不也有五六十人吗?还集合啥民兵?你为何不穿军服?”
张排长解释道:
“横西镇的潜伏特务都配短枪,每人背上都插把砍柴刀或镰刀。见到解放军,他就是山民。你放过他们,冷不丁又在你身后开枪,我们吃得亏太多了。这次全部换了便衣,分散后再集中,将这儿完全包围了。”
龙科长点点头,问陈排长伤亡情况。陈排长报告,三名战士负伤,急需送医院。
张排长指着开来的卡车说:
“龙科长,我们准备了卡车押送俘虏,再派一个班战士保护。我们主任的意思,下次市局会上,应该表扬我们了吧。”
龙科长点点头上车,回头说:
“那是必须的,刘局肯定要表扬哦。再见!”
卡车和囚车,带着伤员,押着二十多名俘虏,向市监狱开去。
龙科长这才看向肖秉义:
“肖秉义,告诉我真话。你对今天的遭遇真的有直感?”
肖秉义点点头,告诉了他真实情况:
“我考虑今天的行动个太顺利了,心里不踏实。尤其横山西,多次发生劫持俘虏事件。张排长说得对,劫匪几次劫道,都来无影去无踪,应变能力非常强。”
龙科长点点头,接着说:
“于是,你就跟刘局报告,对不对?他怎么回答的?”
“我动身前有担忧,顺便报告了刘局。刘局让我们提高警惕,市局派人来不及,他会联系横西镇军管会,让他们派人掩护。今天的结果,应该很圆满。”
肖秉义只好承认了。
“呵呵,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还跟我打赌?今晚还是你请客。哎,刚才看你拉着脸沉思,又在考虑什么?”
肖秉义暴露了他的疑惑,反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出现劫匪很诡异?”
他看龙科长显露差异的神探,解释道:
“你从市局,一车到横南镇桥头,跟着去了镇东。押解俘虏没弯镇军管会,上了车没耽搁。横西劫匪是如何知道的?”
龙科长点点头说: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费解。但是,我们押解五个俘虏过东街,有不少人看热闹,也许潜伏东街的特务看到了呢?”
肖秉义摇头,分析道:
“如果像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发生。按照特务传递情报的程序,时间来不及。我估计邓排长带战士执行任务时,潜伏特务有察觉。”
龙科长也很费解,问道:
“肖秉义,听你话的意思,有个潜伏特务严密关注邓排长行踪?”
肖秉义不置可否的说:
“还有一种可能,我在跟朱局长汇报时,被卧底知道了。”
“哼哼,你绕这么多弯子,想证明我之前,对横南镇军管会有卧底的判断,是正确的,是吧?”
肖秉义早就怀疑这次遭遇劫匪,是军管会那个卧底通风报信。
更加急于冲洗相片,让邵长春辨认一下。如果真是那个人,他还有个计划靠他实施呢。
龙科长见他不说话,又问:
“你能告诉我,你啥时候对‘小花旦’开始怀疑的?”
肖秉义叹一口气,轻松的说:
“我在东街茶馆,你打电话,我跟玉成嫂了解情况。她告诉我,她跟杜老六有一腿时,自然就怀疑了。但仅仅是怀疑,还不能肯定她有问题。”
他稍停一会,又说:
“村长告诉我,常宝宝找过她,被她一脚送出门外。常宝宝身大力魁,能将他一脚踢倒,说明她练过。我就不光是怀疑了,能肯定她有问题了。”
龙科长摇摇头:
“你这一条说不过去,唱戏的谁不会几下子?仅凭她会武功,就怀疑他是特务,牵强附会。”
肖秉义笑着摇摇头否决道:
“你不懂锡剧,她是花骚旦。表演核心,以唱、念、舞为主。而她有两下子,说明了什么?”
龙科长默默点头,又问:
“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小花旦’家里不止一人?你让邓排长多带几副手铐,他也疑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