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贺鲲乔装前来。
经过白天的事,晨义清已经和蒋中平闹僵,而且他还根据蒋中平透露出的信息推出,太子可能要拿晨义清分散三皇子的注意力,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可能,间接说明太子罔顾晨义清的安全,让晨义清心底对太子产生了怀疑。
此刻贺鲲来的正好,晨义清正好可以借他试探一二。
秦来很快领着贺鲲来到书房,入座上茶后,晨义清不等贺鲲看向自己便直接问道:“收到消息,三皇子身边有潜龙山的人,你知道这事吗?”晨义清的眼睛死死盯着贺鲲。
贺鲲闻言一愣,接着,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疑惑。
“陛下居然如此重视三皇子,那太子身边也有吗?”贺鲲言语里透露着对太子的担心。
晨义清见状安心了一些,贺鲲这反应十分正常,不像是骗人的,可能太子没有告诉贺鲲,或者,太子也不知道身边有潜龙山的人相随。
“此事难道太子也不知道?”晨义清故意作出疑惑的样子。
贺鲲闻言仔细想了想,然后才对晨义清说道:“可能太子的确不知,否则太子肯定会告诉我们。”
贺鲲说完,晨义清给秦来使了一个眼色,秦来立刻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贺鲲闻言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兄有所不知,陛下将西部边军转给三皇子后,副帅和监军这两个位置立刻被三皇子撤换为狄青云和孟子介,许多军中幕僚也随前任副帅和监军离开了蒋域,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武将。”说完,贺鲲十分难为情,看着晨义清不再言语。
秦来还准备继续追问,晨义清却明白了贺鲲的意思,制止了秦来。
武将大多不善于权力斗争,尤其是他们这些国府军的人。国府军的人大多数都是孤儿,被国府收养后虽然有培养,但培养方向主要就是军事方面。而且他们这些人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就在军营,对外接触的也很少,所以涉及到权谋斗争,他们往往无法全面,很容易出问题。
太子监管边军多年,自然知道这一点,也害怕他们会冲动行事造成意料之外的后果,所以一般不会对他们有隐瞒,会耐心和他们分析利弊,尤其是涉及到三皇子与潜龙山的这等大事,更不可能隐瞒了。
“如此说来,太子还不知道这事。”晨义清顿了顿,看向贺鲲说道:“你回去后立刻将这一消息告知其他太子门人,还有,今后帅帐就不要过去了,即便不可避免的要过去,也要在过去前和我递个信,这样我也能有所准备。”
贺鲲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对着晨义清拱手道:“多谢雪侯提醒,今后还要多劳烦雪侯费心了。”
晨义清摆了摆手,心想,我才不愿意费心。
事情紧急,贺鲲表示感谢后立刻告辞,晨义清也没多留,让秦来送他离开。
人都离开书房以后,晨义清的脸逐渐凝重起来。
太子不知道潜龙山的存在,那么三皇子肯定也不知道。可是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三皇子为何连二十名死士也挡不住?这很反常。
要知道,三皇子不仅是皇子,而且还是对太子威胁最大的皇子,他前往前线,又是肩负重任,怎么可能不把安保工作做足?虽然那二十名死士都是晨义清和蒋中平精挑细选的,但其中并没有像幽影那样的顶尖高手,三皇子的队伍不可能挡不住。
只有一种可能,三皇子或许早已推测出潜龙山的人在暗中保护和监视他,所以才借着刺杀故意逼迫潜龙山的人现身。
想到这里,晨义清不禁对三皇子有了新的认识,三皇子这人绝不简单,他不仅嚣张跋扈,而且心智过人,胆谋过人。
让晨义清感到头疼的不止如此,蒋中平的所作所为让他对太子也无法交代,如果蒋中平真的坐收渔利,大规模吸纳了太子的人,那晨义清在太子那边无论如何也难以洗清怀疑……
又过了半个月,三皇子终于抵达定原城。
这天,定原城的东门热闹无比,定原城周边城池的官员代表、城外的四个帅帐大营主要将领、城内各大衙门的全体成员全部汇聚于此,等候三皇子大驾。
定原城三天前就已经张贴了告示,严禁平民和商队通行东门。借着这三天的时间,兵部地方军、国府地方军、西部边军和定原城内的定原城卫军和各大衙门,他们纷纷派出人马调拨物资,将东门外二十里的道路修葺一新。天公也作美,一连好几天都是大晴天,今天也不例外。
晨义清的府内,晨义清正在更衣,一边换上崭新的长袍,一边挑选腰间配饰,看上去十分开心。
秦来和季临海不解。他们昨日都还见晨义清愁眉苦脸,满脸心事,今日看上去不仅没了心事,反而还十分愉快。
秦来忍不住问道:“公子,难道您要去迎接三皇子?”
“当然,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城内外的势力都去了,我不去太惹人注意。”晨义清一手拿着太子给他的纹龙玉佩,一手拿着一块岳母苏怡替他求来的香囊平安符,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难以抉择。
“您想过没有,您去了可能会更扎眼。毕竟您当着天京文武的面羞辱过三皇子。”秦来提醒。
“你们说,哪个更好?”晨义清并未搭理秦来提出的顾虑,转身询问秦来和季临海对于腰间配饰的意见。
“香囊平安符吧,寓意好,而且不是太子送的。”季临海叹了口气,言外之意就是凶多吉少。显然,他的想法和秦来一样。
晨义清笑了笑,对季临海的言外之意毫不在意,转而看向秦来,问道:“你怎么想?”
“我没想法。”秦来见劝不动晨义清,内心十分焦急,哪有心思帮晨义清挑选配饰。
晨义清笑了笑,说道:“我必须要破掉蒋中平的阴谋,否则我今后就不止被三皇子一人不待见了。”
秦来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公子打算怎么破?”
“陪我去就知道了。”说罢,晨义清将太子送的纹龙玉佩和苏怡求来的香囊平安符一左一右系在腰间。
秦来和季临海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出,晨义清该如何借三皇子破局。
晨义清压根没有等他们,出门后继续向府外走去。秦来和季临海来不及多想,只好跟了出去。
府外,晨义清安排的马车早已备好。一辆马车,一匹马。秦来亲自驾车,季临海则骑马相伴,车内只坐着晨义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