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节态度恭敬,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臣莽撞。可臣确实有事要同皇后娘娘商议,皇后娘娘可否移步?”
“谢大人若真有事,可以找陛下商议。陛下是本宫的夫君,本宫的事,即便是陛下的事,本宫没有什么事是陛下不可以听的。”楼素衣淡声回道。
她自是不会蠢到给谢知节接近自己的机会,不然被慕容知道,他那醋火一上来,到时遭罪的又是自己。
谢知节听得楼素衣这话心不断往下沉。
他没想到,楼素衣和慕容的感情变得这么好。他了解素衣,她不是会轻易交心之人。
他甚至觉得,慕容那样的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真爱上哪个女人。只要慕容不爱上素衣,像素衣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人,也不可能真正对慕容交心。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一件事,楼素衣全心全意信任慕容,不然她不会说这句话。
等谢知节回过神来,楼素衣已经率众仆从走远。
谢知节怔站在原地,从未试过这般沮丧无力。
此刻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再追上去。
等他再定神时,楼素衣已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还是不想放弃,打算再寻个机会和楼素衣说话。趁慕容不在的时候,他才有这个机会。否则等慕容回来,他更没有机会和素衣打照面。
但他没找到楼素衣,反而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眸色微冷:“让开!”
“我有话和谢大人说,大人请移步。”那人不等谢知节接话,便转身离开了。
谢知节眉心微拧,下意识看向周遭,确定四下无人,才缓步跟了上去……
另一边,楼素衣带着两个孩子去找陈太后。
她们走到哪儿,都有诰命妇和贵女上前攀谈。以前那些看不起楼素衣的人,现在也是对楼素衣毕恭毕敬。
毕竟楼素衣的皇后之位坐得很稳,又被陛下捧在手心里哄着,哪个不长眼的敢再轻视楼素衣,那就是让家族陷入危险当中。
要知道因为楼素衣和楼家断绝关系后,楼家连爵位都削除了,现在已经彻底从权贵圈中消失。
像此次木兰围场之行,楼家连在木兰围场外面徘徊的资格都没有,不免让人唏嘘。
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楼素衣。这是一樽大佛,得好生供着才行。
大家争相巴结楼素衣,楼素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注意力都在孩子们身上。
陈太后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倒是游刃有余。
楼素衣看着偌大的木兰围场,觉得既然来了这边,还是得狩猎才过瘾。
不过她才学会的骑射,估计想要狩到猎物有点难度。
当然,也还是有不长眼的贵女想挑起事端,这位正是将军府的三姑娘:“皇后娘娘怎么没去看陛下围猎呢?宁妃娘娘已经去伴驾了。”
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楼素衣身上,大家虽然不敢得罪楼素衣,但看热闹的心思人人都有。
三姑娘这分明是替宁妃打楼素衣这个皇后的脸。
“围猎是什么样的场合,还要本宫教你?”楼素衣冷眼看着挑事的贵女,“宁妃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看来是将军府家教有亏。”
一时间,三姑娘的脸色难看至极,表情变化多端,甚是精彩。
现场诡异的安静,就在这时,马匹奔腾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袭劲装的慕容纵马飞奔,他速度极快,不肖片刻便到了众人跟前。
楼素衣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穿成这样,觉得新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直到他纵身下马,几个踏步便到了她跟前。
楼素衣只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呢,她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更喜欢自己的夫君。
这种感觉很新奇,却也让她对未来的日子满是期盼。
“陛下回来了?”楼素衣抱着孩子上前。
慕容一手接过孩子,一手牵着她:“你们在说什么?”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现场有诡异的安静。
慕容是什么样的人?立刻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样。
“德嫔,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慕容直接点了德嫔的名。
德嫔本来只是吃瓜群众,没想到慕容会突然点自己的名。她当然也不可能隐瞒,就一五一十说了。
慕容听后淡声道:“宁妃并未去观看围猎。皇后都没去,几时轮到她一个妃子参加这样的场合?”
他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愕然,德嫔也有点意外。
至于将军府三姑娘,脸色发白,直飙冷汗。陛下这话,分明又是毫不留情地下将军府的脸。
“皇后倒也说得对,将军府的家教确实有问题,姑娘家的嘴这么碎,挑弄是非,朕也算是开了眼界。”慕容接下来的又一句话,再让将军府三姑娘和将军夫人胆寒。
完了,全都完了。
陛下金口玉言,说将军府姑娘们这般不好,以后府上姑娘们的婚事艰难了。
将军府几位女眷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向帝后二人告罪。
楼素衣见状,微笑说道:“都起身吧,往后还是管好自己的嘴,毕竟,祸从口出。”
将军夫人连连称是,双腿依然虚软。
慕容这时又对楼素衣道:“朕倒是想带皇后参加围猎,但朕知道,皇后懂事,不会答应,便只能作罢。如此也只能退而求次,下午朕带皇后去狩猎。”
楼素衣欣然应允,双眼亮晶晶的:“都听陛下的。”
慕容喜欢楼素衣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好像他就是她的唯一。
等到帝后二人带小皇子入了大营,陈太后也去用午膳,众人都看向脸色煞白的将军府女眷。
德嫔更是不客气地落井下石:“这人啊,最要紧是要有自知之明。宁妃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就不自量力地以为能参加围猎这样的大场合呢?这不,丢了这么大个脸,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这都不打紧,现在还连累了整个将军府的女眷,真是可怜喽。”
这可不就叫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