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子阙四处查探,却并未寻得自己师尊——夔牛老祖的踪迹。
此时,金大圣则仰头望着夜空,只见一道道闪电如灵蛇般肆意穿梭,东一道、西一道地肆虐着,它们追着袁洪逃窜的方向,接连不断地轰击而下。
起初,金大圣心中尚有一丝胆颤,可随着时间推移,那股胆颤之感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勾起的一抹邪魅笑意。
他不禁在心底轻蔑嗤笑:
怎么?
就这!?
这便是施展金仙境法术所招来的天罚?
瞧这模样,自己修炼的土属性功法,完全足以抵挡啊!
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已然找到了拿捏袁洪这只老猿猴的法子了!
想到此处,金大圣的心思瞬间活泛起来,脑海中开始飞速盘算着各种计策。
当然啦,在将那只老奸巨猾的老猿猴彻底解决之前,自己还得暂且隐忍,跟在他那恶心的红屁股后面,虚与委蛇地混上一段时日。
只是,魈儿那边可如何是好?
若是没有自己的贴身守护,以仲虺那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性子,魈儿岂不是眨眼间就会被他整治得走投无路,甚至小命不保?
可自己又着实不敢轻易对仲虺下手,这可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到底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金大圣脑海中浮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亲自出手,替魈儿立下赫赫战功,而后再安全地将他护送回邳城。
如此一来,在魈儿他爹——任仲瑀的眼皮子底下,只要魈儿闭关潜修,不与外界任何人接触,不掺和任何纷争事务,总归能保得性命无虞吧?
想到这,金大圣不再犹豫,当即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朝着张汪城外的军营风驰电掣般飞掠而去。
……
“师父!您……您怎么突然来啦!”
任魈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方才,他正竭力平复内心如沸水般翻涌的焦躁不安,试图让自己沉入修炼之境,可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怎么也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猛地掠过,营帐门帘被高高撩起,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师父!
此刻正如一座小山,稳稳地站在面前,令他瞬间便有了依仗。
金大圣看着任魈那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静不下心来,就别硬逼着自己修炼了,这般状态,修炼的效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任魈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道:
“师父,没办法啊!这些日子战事不顺,我仅仅剿灭了几支百人小队,可士兵却折损了上万名。
“几次谋划,都无功而返。
“前日,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策反了施槐那家伙,本以为能扭转局势,谁承想他也是功亏一篑,不仅没成事,还白白丢了性命。
“您说,这局面如此糟糕,我怎能不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啊!”
金大圣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呵呵,别急!为师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任魈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师父,您有什么计较?快跟我说说!”
金大圣目光一凝,问道:“你营中如今还剩下多少骑兵?”
任魈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只剩下200多骑了,伤亡太大了。”
金大圣眉头微微一皱,又问道:“这么少!?那战车还有多少?”
任魈赶忙答道:“战车还算保存了不少,还剩700多乘。”
金大圣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勉强够用了。你赶快传令下去,营中不许点灯,把所有骑兵和战车兵都尽数集中起来。
“咱们趁夜出发,来一场大迂回、大包抄,500里长途奔袭!直捣吕城!”
任魈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
“师父,吕城防守严密,咱们这样贸然前往,咱们这岂不是自投罗网、飞蛾扑火,白白送死吗?”
金大圣仰头大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有为师在,怎么可能是飞蛾扑火?
“本圣先飞入城中,以雷霆之势将那施古生擒活捉,再大开城门,勒令城中的守军缴械投降。
“到时候,你只需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冲进去,吕城便唾手可得!”
任魈还是有些担忧,犹豫着说道:“师父,您之前不是说,您不能轻易出手,否则将遭受天罚吗?”
金大圣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师父我如今修为大进,已经有十足的把握,硬扛那天罚了!
“你就放心大胆地跟着为师干吧!”
任魈听闻师父这般豪言壮语,心中那团因战事不顺而压抑许久的阴霾瞬间消散,顿时大喜若狂,激动得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片刻也舍不得耽搁,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营帐,传令召集所有骑兵与战车兵。
一支近千人的军队,迅速集结完毕,每名士兵都带上了足够七日食用的干粮,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无声地从任魈军营的南门悄然出发。
他们出营五里之后,立即折身向东。
随后,一头扎进了蒙山那幽深茂密的林海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营地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喧嚣,与东方天际渐渐泛起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