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华……
本来计划让儿子,儿媳单独相处的嘞,怎么就把他们带上了?
看着姜棠的眼睛,何丽华想拒绝她,话却说不出口。
“妈妈,我们跟奶奶不去了。”
陆晨曦真不愧是她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还不漏风的那一种。
奶奶不好说的话,她来说。
“为什么呀?”
姜棠好奇询问。
陆晨曦很认真的解释,“爸爸到月底了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就能见着爸爸了。”
“我们见一次,妈妈见一次,这样才公平。”
小晨曦掰着手指,解释给姜棠听。
若是他们跟着去部队,那就比妈妈多见爸爸一次,这对妈妈来说不公平。
姜棠眨了眨眼,原来见陆长征也需要分配的吗?
一旁的何丽华被孙女的解释逗笑,不过也因为孙女开了头,她拒绝的话就好说出口一些了。
“是啊棠棠,曦曦说得对。”
“长征到时候回来,我们就能见着他了。”
“这一次你先过去看看,在那边住一晚上,看一下家属院情况怎么样,我们七月份能不能过去。”
“之前长征说申请的房子下来了,不过他还没有搬过去,恐怕现在还是住在单人宿舍,你一个人过去随便住一晚,我们几个过去,还要花钱住招待所,划不来。”
归根结底,就是何丽华这个当老母亲的,体谅儿子儿媳长期分开太不容易了,想方设法的给他们营造两个人相处的机会。
大家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年轻气盛的男人,嘴上不说,心中肯定是盼望多跟媳妇儿待在一起的。
这也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姜棠茫然的唔了一声。
她跟陆长征感情很好,不用特意凑到一起做那样的事,他们也能一直感情好的。
但是妈妈跟宝宝都要让他们单独相处,那她就去吧。
“我下个周有空就过去。”
“好。”
何丽华别提多满意了。
陆晨曦也挥舞着胖手手,“妈妈不用担心我们哦,有黑将军在家,家里很安全。”
趴在自己房子门口的黑将军,被点名了耳朵动了动,无意识摇晃的尾巴停下了动作,假寐的眼睛也睁开听了听。
没有听到小主人后续再提到它,它眼皮动了动,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四月第二个周的星期六,姜棠早早起来,收拾了一套衣服,带了牙刷毛巾装在包里,提着两个饭盒,里边装着何丽华做的东坡肘子,一道糯米蒸肉,出门去坐公交车,准备去郊区驻地。
何文静本来是计划跟她一起去的,但是很不凑巧昨晚接到通知,今天要临时加班。
因此就只能她一个人去了。
不过姜棠并不觉得孤单,也不觉得害怕。
坐在公交车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一路往郊区走。
太阳升高之后,车内变得有些热了。
本来穿了一条长裙,搭配着薄薄的线衣开衫的姜棠,把毛线衣的袖子往上撸了撸。
露出一截冷白如玉,笔直又纤细的手臂。
姜棠长得好,精致的五官配上冷白的肌肤,加上那有些疏离淡漠的神情,很容易让人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看一眼就移开,不敢多看。
怕自己的目光冒犯这个纯洁无瑕的女同志。
姜棠在大概一点的时候,来到了郊区驻地的站牌处。
下了车,往前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才到岗亭。
岗亭站岗值班的同志,看到姜棠过来,视线下意识的往她的脸上移。
“同志,你找谁?”
端着枪的小战士,出声询问。
姜棠刚准备回答,一旁响起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
“姜棠同志?”
她顺着声音回头。
龚国栋从吉普车上下来,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带着不敢置信,还有一闪而过的惊喜。
声调微微上扬,“真的是你啊!”
姜棠哦了一声,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并没有表示出对龚国栋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老实说,龚国栋是有些挫败的。
但是他很快就摆正了心态。
姜棠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不是一早就了解了吗?
龚国栋收拾好情绪,迈步上前,“姜同志你找陆副吗?我带你进去。”
正在给姜棠登记的小战士,听到了龚国栋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他,立刻打招呼。
“龚团。”
打完招呼问姜棠,“这位同志,你跟龚团一起进去?还是打电话让陆副司令来接您?”
姜棠选择后者。
龚国栋听到她的答案,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些。
“陆副说不定在开会。”
“我等他。”
姜棠说完,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走到一旁树下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把装饭盒的网兜放在凳子上,从包里取出一本书开始看。
不管外边情况如何,她总是能很快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乍看之下,她这样是与完结隔绝,外边发生什么,跟她都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只有非常了解姜棠的人才知道,她看似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外边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她都是知道的。
她只是不在意而已。
龚国栋站在原地,看了看树下捧着书本认真看的人,他微抿起唇角。
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距离她把他从山里背出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
一千多个日夜,足够让很多东西发生改变。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个单薄瘦小,却异常坚韧的背影。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自己趴在那瘦小的肩膀上,不过是因为人对生死边缘的印象特别深刻罢了……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所谓的忘记,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有的东西悄无声息的,却早就深深的烙入了灵魂中。
只待一个让它发芽的契机,灵魂深处的种子就会破土而出,长成谁也阻止不了的参天大树。
龚国栋不由得问自己,真的是这个时候,种子才破土而出的吗?
不,其实早就有端倪了。
五年的时间,领导,朋友,给他介绍了无数个相亲对象。
都被他以身体有隐晦,无法正常的结婚成家给拒绝了……
他的身体有没有隐晦,外人不得而知。
就如同他的心中,藏着一个已经成家了的姑娘一般,也从来没有人知晓……
“龚团,龚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