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鬼的右手被扯掉之后，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大量的阴气飘散，大量的水珠滴落。
他咬牙大叫：“本官好歹是朝廷命官。尔等升斗小民，以下冒上，何以如此粗鲁。爽快点，给本官一个体面。”
白胧月笑了一声，抓起断手，咀嚼起来，摇头说道：“富大海，你不老实。从你的鬼手的阴气之中，我就能判断出。近百年来，你害死很多人。上面的怨念很杂很乱。”
“白胧月。这位官老爷好大的架子。那咱们就继续不知好歹，扯掉他的左手。”小六哥继续说道。
“别！本官……不……不……小人老实交代。我就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大的小官，各位都大有来头，是小人太过失礼。万望诸位大老爷谅解。”老水鬼见小六哥来真的，直接认怂。
“这才像话嘛！”小六哥很满意地点点头。
“云湖在还没有建成公园之前，常有人来这里野泳。那个时候，我每年都会拉下一两个小娃娃陪我，想用他们来当我的替身。等这里规划建成公园，开始有官方人管这里。我怕官方的人，就没怎么出手。最近一次，就是二十年前那次。一开始，我想找个女子陪陪我。没想到，女子落水之后，霍云铮不顾一切来救女子。小人当时就生气，也就不管霍云铮身上的阳气旺盛，直接下狠手，动用水草死死地缠住他。他就死掉。”老水鬼和盘托出。
我怒火顿时涌起来，在云湖公园建成之前，老水鬼每年都要拉一两个孩子偿命。
仅凭这一句话，老水鬼该魂飞魄散。
“刚才放出来围攻我们的四只手下，可有那位少年英雄霍云铮？”小六哥狠狠地盯着老水鬼。
“那位霍云铮活着的时候，就敢跳下水救人，有着昂扬的斗志。死后化成水边鬼物，怨气颇深，谁也不服。本官……不，小人想擒住他的神魂将其吞噬掉，发现难度极大，又想收服他，让他跟着我混，也没有成功。”老水鬼满脸遗憾地说道。
“你这等卑贱丑陋的辫子官，也配驱使热血的大好男儿。”小六哥怒道。
“您说得对。小人为官三十年，又在云湖逗留百年之久，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不屈少年。所以，刚才那四只小鬼当中并不包括霍云铮。”老水鬼说道，紧张地看着小六哥。
他见小六哥没有继续说话，眼神黯淡了不少，感叹地说道，“我若若早早知道，霍云铮如此有节气，有骨气。我一定不会伤及他的性命。我知道错了。”
他立刻表现出追悔莫及的神色。
“你没有吞掉他，又没有驯服他。那么，他的神魂在什么地方？”小六哥并没有被老水鬼的悔过所迷惑，朗声问道。
“过去的二十年里，小人没吞食生魂，记忆力远不如以前。是以不记得霍云铮在什么地方。”老水鬼眼珠一转，低着头说道。
小六哥冷笑一声：“小富啊。你要是好好配合我们。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送你去城隍庙，给你再入轮回的机会。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也就没必要跟我演了。”
“此话当真？”老水鬼闻言，声音变得非常兴奋，可随即控制住兴奋劲，问道，“老前辈，空口无凭啊。”
“鬼物最忌讳对天赌咒，因为天雷轰轰，不会放过我们。只要你告知霍云铮的下落，我放你一条生路。”小六哥正色说道，语调并没有完全变化，“老夫罗金蚕，历来一言九鼎。我罗金蚕若是欺骗了你，管教老天爷降下神雷，劈死我罗金蚕。老夫话说到这里，你还不配合，那老夫就只能送你上路。”
他落在一身黑毛的狗子身上，脸色自然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我先是一愣，心想以六爷的行事风格，怎么会放过富察大海。等我听到他以“罗金蚕”的名字起誓，心中顿时暗暗称奇。
小六哥果然厉害，这一手发誓的做法，真是绝了。
天雷劈在罗金蚕身上，与六爷有什么关系。
叶佩佩、茅九难、云婕皆是聪明之人，同时保持沉默，都没有点破。
“罗前辈，您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高人，小人相信您。”老水鬼惊喜不已，虽然断了一只右手，但不妨碍他相信小六哥，“我杀霍云铮的时候，被他身上的阳气灼伤。所以，那个时候，我一直无法拿住霍云铮。他横死溺亡在云湖之中，魂魄难以离开，跟我一同困在云湖上。他时常破坏我的行动，当我拉人替死，他就过来捣乱，破坏我的大计。我忍无可忍，把他逼到云湖的南侧，用了点诡计，把他封在云湖南侧的石桥下面。这些年来，他就在石桥下面，任由风吹雨打。他也是个顽固之人，要是肯屈服于在下，也不用受那些折磨。”
听到答案之后，我瞬间激动起来，下意识握紧了寻龙剑。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霍云铮死后，仍然没有迷失助人的本性，仍旧从老水鬼手上救下了不少人。
小六哥仍旧云淡风轻，淡淡问道：“富老弟，你没有说假话欺骗老夫吧！罗某人行走江湖，最重信用。你可不能欺骗我啊。”
老水鬼赔着笑脸，说道：“我绝对没有骗你。前辈若能助我脱离苦海。来世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你若是不信我。我可以对天赌咒。如果有半点虚假之处，管教我天打五雷轰，魂飞魄散。”
老水鬼困在水中多年，当他听到有超脱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弃。
“那就好。这样我才放心了。”小六哥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着白胧月，说道，“小白，还犹豫干嘛。送富察大人上路，咱们给他来个凉凉的结局。”
老水鬼神色顿时大变：“什么意思。罗金蚕，你可是对天发过毒咒。你虽落在狗子身上，可仍旧躲不过天雷。”
“笑话。罗金蚕挨雷劈，关我阴无命什么事情。天雷再狠再恐怖，也落不到我的头上。”小六哥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