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世积回到京城长安便病了,他一瘸一拐,来到妙应草堂治病。柯荷见他来了,便将他引入静室,然后去叫孙静过来。
孙静道:“小荷姐,你看就好了,怎么来叫我?”柯荷道:“他来这里看病,不就是为了看你吗?”孙静道:“根本没这么回事,你不要瞎说。他真的有病吗?”柯荷道:“怎么啦,看样子你还挺关心他的?他这次一瘸一拐的走来,好像受伤了。”
孙静反问道:“他受伤了?”便快步往静室走去。柯荷见她这个样子,抿嘴一笑。孙静走入静室见到李世积,便训斥道:“小胖子,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将自己弄伤了。”小胖子见师姐有些急切的走到了自己面前,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将她抱入怀中,然后就呜咽着哭了起来。
孙静先是一惊,正想将他推开,给他一巴掌;却听到他呜咽的哭声,她心一软便没有将他推开。孙静安慰道:“小胖子,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哭鼻子,算怎么回事?到底谁欺负你了,受什么委屈了?”柯荷走进来,刚好看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她连忙退出去,将门关上了,在门外听墙角。
李世积哭道:“师姐,我的好兄弟单雄信死了,妻子也死了。我好难受,我的心好痛。”说着又将孙静抱紧了一些。孙静的心砰砰砰的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想推开他,发现自己没力气了。
柯荷用力推了一下门,走了进来。两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迅速分开。柯荷装作没看见他们的亲密动作,问道:“看的怎么样了?”孙静脸上的红晕都还没褪去,强装镇定道:“看的差不多了。”李世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来这里看病的,他露出腿上的伤给孙静看。
孙静见他腿上的伤口已经灌脓,便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将自己弄伤了,还让伤口沾水,都红肿灌脓了。”李世积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弱弱的问道:“师姐,还能治好吗?”
柯荷笑道:“你放心,你师姐可厉害了,一点外伤而已,当然治得好,连你的心病她都能治得好。”孙静有些羞恼道:“姐,他哪有什么心病,你可别瞎给人诊断。”
孙静拿出银针将他的伤口挑开,用牛角吸附法,将里面的毒血脓水都吸出来。然后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沾些酒水将伤口擦拭干净,酒水接触伤口时,疼得李世积龇牙咧嘴。
孙静将伤口擦拭干净,敷上金疮散,最后用一块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孙静给了他一小包金疮散,让他两天换一次药,并且叮嘱他不要再让伤口沾水了。
李世积拿着药包站着没动,有些不舍得走。孙静嗔道:“都给你治好了,你怎么还不走?”李世积道:“师姐,你还没说要多少钱?”柯荷打趣道:“你说将我们小静娶回去,得要多少聘礼?”李世积听到这话,不知道如何作答。
孙静脸一下红了,说道:“姐,你说啥胡话?”孙静见他还傻站在那里,没好气道:“诊费三十文,药费五十文,总共八十文,你交完钱赶紧走。”李世积到柜台交完钱,便往回走,心里想得却是聘礼之事。他心里高兴坏了,看样子自己娶师姐这事有希望了。
李世积回到家,夜里辗转反侧。三个女儿,小女儿慧敏才两岁,刚学会蹒跚走步;大女儿慧珍才十一岁,离及笄还远;二女儿慧丽才五岁,只是始孩的年龄。如果告诉她们,从今以后没有了母亲,她们能接受得了吗?看样子得赶紧将师姐娶回家,充当她们的新母亲。
今天去妙应草堂看病,师姐并没有以前那么排斥自己,不光亲自为自己治疗。自己抱她,她也没有反对。自己得赶紧准备好聘礼,过几天就去太白山下聘。
却说孙静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她一直在回味被小胖子搂在怀里的感觉。那是一种心跳加速,喘不上气的感觉。很是奇怪,柯荷姐抱着自己并没有那种感觉。
几天后,李世积的腿好了,他便风风火火带着聘礼,来到了太白山。孙思邈一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的来意,便问道:“懋功,你确定要娶我的孙女?小静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脾气可不怎么好,人也不够温婉贤淑。她嫁给你可不是凑合一年两年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你真的能忍受一辈子吗?”李世积道:“孙爷爷,这些都没问题,我能忍。师姐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如果这么一点点缺点,我都忍受不了,也不配娶她为妻。”
孙思邈笑道:“好,你既然这么坚定,我就做主收下这些聘礼,等选好了良辰吉日,便让你们完婚。”李世积下聘成功,便高兴的回去等着了。
次日,孙思邈便来到京城的妙应草堂,单独将孙静叫到了一处。孙思邈道:“小静啊,有人给你下聘礼了,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孙静一听这话便是一惊:“爷爷,你说我要嫁人了,这怎么可能?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敢给我下聘,而且你还同意了?”
孙思邈道:“你反应不要那么大,有人愿意娶你,给你下聘,这是好事。而且这个人爷爷看着挺好的,他要娶你的决心也很坚定。”孙静怒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臭男人,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真是色胆包天,我非得把他给阉了。”
孙思邈道:“难道你有心上人啦,对这事这么反感,连问一下对方是谁的兴趣都没有?”孙静道:“我才没有,这人是谁呀?”孙思邈道:“如果爷爷非得要你选一个人嫁出去,你会选谁?”
孙静道:“爷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真的没想过要嫁人,我就想一直都陪着爷爷。”孙思邈问道:“你真的没想过嫁人,连男人都没想过?”孙静的脸一下子红了,嗔道:“爷爷,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坏了?”
孙思邈道:“我知道你脸皮薄说不出来。这样吧,我给你写三个人的名字,让你抽一下,如果没抽中,你就将它扔了。”孙静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并没有反对。孙思邈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写好人名,拿给你抽。”
孙思邈走到书桌旁,裁好三张纸,然后写上名字,写得都是李世积。然后折好拿出来,放在案几上,让孙静抽。孙静站在那里等,觉得时间好漫长。如今三张折好的纸条,放在面前,她盯着这三张纸条,看过来又看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鼓起勇气,抽了中间那一张。她打开一看,面露喜色,但马上又羞涩起来,不知道是否要将它扔了。
孙思邈见她抽了中间那张纸条,打开看到上面的名字,并没有马上扔掉,便说道:“好,你决定选他了。”孙思邈便将案几上另外两张纸,抓起来揉成一团,扔进了水沟。
孙思邈趁孙静发呆,一把夺过她手里那张纸条,看着名字念道:“李世积,哦,原来你喜欢这个小胖子!看来……”
孙静一听这话,马上害羞的低下了头。听到爷爷停顿不说了,她马上抬起头,看着爷爷,有些紧张兮兮的。孙思邈接着道:“看来这真是天意啊,你喜欢的那个小胖子,昨天来太白山下聘礼了。”孙静一听也是一喜,心想:“难道这真是天意,上天都想着要让我嫁给小胖子,难怪自己越来越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