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闻屿一首歌唱完，殷芙才用力鼓掌，真心实意地赞美道，“你真是个天才！做什么都这么棒！”
林闻屿一愣。
他只不过是唱了首歌，她夸得太夸张了。
“林闻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厉害。”殷芙的声音在幽暗中软甜而又清晰，“你的天赋和能力把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别人望尘莫及。”
“一些没用的天赋而已。”林闻屿淡淡道。
“不，不是这样。”殷芙不赞同地反驳，“天赋的意义在于，为他人、为社会创造价值。你还没有开始创造价值，凭什么说它无用？”
林闻屿沉默不语。
为他人和社会创造价值？
他人何时善待过他？
这个社会又何时善待过他？
“你唱歌特别好听，为我提供了情绪价值。这就是意义。”殷芙不气馁地继续道，“我再打个比方，如果你唱歌给更多的人听，抚慰他们的心灵，带给他们精神享受，这也是意义。”
林闻屿忽然低笑一声，带着微凉的嘲意，“我为什么要为别人提供精神享受？你在教我做圣父？”
殷芙轻轻摇头，“当你给出去的时候，你就会得到更多。”
就像她穿过来之前，在自己的世界被称为娱乐圈劳模。
她付出了无数汗水和努力，为观众呈现了一部部精彩的影视作品，收获到的不仅仅是金钱和被喜爱。还有对自己的肯定，信心，成就感，整个人都会因此焕发新生。
“我知道你想劝我。”林闻屿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幽幽，“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的生命没有意义。”
殷芙心神一震。
他自我厌弃到这种程度了吗？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林闻屿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起伏，“活着，或死亡，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以前妈妈活着的时候，他还想争口气，拼命努力把她从苦难中一起拉出来。
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爱他的人了。
“谁说你的出生是错误？如果你没有出生，我又怎么会遇见你？”殷芙被他消极的话说得气恼起来，含怒道，“你活着或死亡，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区别！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林闻屿蓦地转头，透过幽暗望向她。
殷芙感受到他惊愕的目光，缓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的生命当然有意义。你会帮到很多很多人，包括我。我没有你不行。”
她说的是真话。
她没有他，真的不行。
他们任何人死一个，都不行。
“你要我怎么帮你？”林闻屿从她的话里挑了一句听起来最无伤大雅的，问。
她说没他不行……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深究。
“你好好活着，就是帮我。你不伤害霍家的人，就是帮我。”殷芙说的依然是真话。
在林闻屿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你还是想为了姓霍的那些人，来劝我。”
殷芙气得抓起一个枕头扔向他，“我说了那么多，你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是吧？我说我需要你活着，你懂不懂？你不能死，你对我很重要！”
林闻屿精准接住她扔来的枕头，心尖无声地颤了颤。
她说，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