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眼瞧见黛玉在他们面前嗖的不见了,冒二江兄弟三个边咽着唾沫,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冒六溪苦着一张脸,“二哥,这,这小姑奶奶才多大年纪啊?咋就会这么些奇异之术呢?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什么甲的,到底是谁教她的呀?这是人吗?这简直是妖孽啊。”
冒二江瞪了瞪他,“老六,慎言,你呀,就管不住这张破嘴吗?明明心里头并不这么想,可嘴上却非要痛快了,你吃这上面的亏还少吗?”
冒六溪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嘿嘿,我,这不从小就习惯了嘛,这辈子怕是难改了。”
“啥甲?老六,你是不是想说奇门遁甲啊?二哥,你是说这小祖宗使的就是义父说的奇门异术?”做什么事情都会慢上一拍的冒三淮皱着眉头,“她小小年纪便能这么的厉害,那教她之人得是什么样的存在啊?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冒六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事儿没办成,那姓华的肯定不认账的,早知道就多要些银子了,尾款拿不拿得到也就算了。”
“怕只怕姓华的会杀人灭口,但愿大哥他们都警醒着,不会着了道了。”冒二江担心不已。
“他敢?咱兄弟是干什么的?他也敢算计咱们?”冒六溪怒目圆睁的。
“行了老六,咱们又不是没碰到过这种主顾,不过,敢对小姑奶奶下黑手的,这帮人怕是不简单,大哥还稳的住些,五湖那个急性子最容易坏事了。”冒三淮也是愁眉难展。
“有大哥在,他们三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句话,冒六溪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但愿吧。”冒三淮看向沉思的冒二江,“二哥,我们真的要认这个小丫头为主吗?”
冒二江叹了口气,“不然呢?你想活吗?她的这些本事是谁都能见着的吗?咱们这些年过的腥风血雨的,杀了那么多的人,其中是有罪大恶极的,但也有枉死于我们刀下的,等到咱们年老力衰之时,你我只有被他人斩于刀下这一条归途了,你难道东飘西荡的还不够吗?”
“可她,会收下咱们吗?她爹可是官,还是大官,而咱们是过街老鼠一般的贼,她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呐。”冒三淮说完,吐了口郁气。
“她的那些护卫都很强,可咱们能干的事情,那些护卫不一定干的了,咱们兄弟还是有价值的。”
“她一个闺阁小姐,有多少脏事儿要人办啊?”
“老三,别忘了她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还是陛下亲封的永宁郡主,更是当今四皇子的未婚妻。”
“啊哟,我真给忘了这茬了,咱们还真的有用着呢。那么,二哥是下定决心了?”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反正听哥哥们的准没错。”冒六溪赶忙表态,费脑子的事他弄不来,还不如随大流呢。
冒二江点了点头,“是,决定了,认她为主,为她效力,一是为了活下去,二是,再也不想随风起,风停落了,咱们现在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还得用,将来老了,若求得个恩典,咱们六兄弟或许还有颐养天年的日子过呢。”
“我也听二哥的,咱们六个同进退。”
三只大手握到了一起,想像从前那样甩开了再捶捶对方的胸12点,却力所不怠的半路夭折了,为了保存体力,只能又偎靠在一起闭目养神。
其实,黛玉在拿吃食给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了,也确如冒二江所言,她需要够忠心,又能替她干些不能见光的事情的人。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们是徐家豢养的,或者是来自某个杀手组织的,却不曾想竟是一家子兄弟,单干户好啊,少了不少的麻烦事。
冒二江的那段话,正中她下怀,不过还是决定先晾一晾,太容易得到的,总是容易不珍惜。
隔了一天,在他们三个人再次被又饿又渴折磨的生无可恋时,她带着食盒出现了。
“对不住啊各位,事情一多,我给忙忘了,你们先吃饭吧。”
“小姑奶奶,您再不来,得到的就只能是三坨臭肉了。”冒六溪哭唧唧的,再看看那两位,也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咳,那个,是我疏忽了,你们快吃,那道肉丸子汤里我让人放了红枣和人参须,补血益气的,你们都给喝了。”黛玉摸了摸鼻子,惭愧是不可能的,歉意倒是有那么一点点。
三个人狼吞虎咽的风卷残云,连掉落的一粒姜末都被捡起来放到了嘴里。
多久了?终于吃满足了。
片刻后,冒二江才摸着肚子打了饱嗝,看向了黛玉,“小姑奶奶,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小姑奶奶,咱们兄弟各自的身手虽算不上一流,但合则超强啊,若不是碰上了您,咱们鲜少这么狼狈的。”冒六溪忙说道。
冒三淮也扭头看向了黛玉,“您同不同意的,给咱句痛快话,咱们当初选了这条路,就准备好了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咱们怕死,但也不怕死,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黛玉笑笑,“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你们之前的这个营生树敌太多了,若收了你们,那咱们主仆之间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倘若你们三心二意的,而我却要与你们生死同戚的祸褔共担,这买卖不划算呐。”
他们三个顾不得吃的圆鼓鼓的肚子,挣扎着朝黛玉跪了下来,“既然认主,那我兄弟六人此生便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哦?你们能做得了那三个的主吗?”
冒二江很肯定的道:“能,我们从小跟着义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生死相依,我们之所想,亦是他们之所想。而且我大哥那个人是最讲恩义的,义父去世后,他明明就只比我们大了几岁而已,却又当爹又当娘的带着我们五个,直到老五老六的功夫有所成了,为了活命,我们这才出外闯荡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都能够安稳下来,不再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