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推开卧室门时，鼻尖已经萦绕着淡淡的米粥香。
“醒了？”
见陆阳走下楼，江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同时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餐桌，“粥在保温，包子是楼下早餐铺买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陆阳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她端来碗筷，粥碗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你倒是起得早。”
“昨晚练完招，脑子反倒清醒了，索性早点起来弄点吃的。”
江艳在他对面坐下，自己也盛了碗粥。
“今天要出发了，先去西双城。”陆阳道。
“云滇省的西双城？”
陆阳舀了勺粥，点头道：“嗯，顺路去看看。吃完早饭可能要动身，你准备一下……”
“好。”江艳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语气干脆。
两人吃完饭刚放下碗筷，院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停稳的声音。
紧接着是曹龙的声音：“陆先生，我们到了！”
陆阳起身走到窗边，见曹龙带着十来个人站在门口，其中还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眉眼很纯真的女孩，是曹蒹葭。
开了院门，曹龙立刻迎上来：“陆先生，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随即拍了拍身边曹天宝的肩膀，“这次就让天宝跟您一起去，他手上有点硬功夫，人也机灵，您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能跟着您也是他的福气。”
“陆先生！”
曹天宝赶紧站直了，声音洪亮。
曹蒹葭快步走上前，带着点腼腆，却又透着亲近：“陆大哥，早上好。”
这声“陆大哥”喊得自然又热络，江艳跟在陆阳身后走出来，听见这话，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打量着曹蒹葭，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干净得像山涧清泉，看向陆阳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依赖和敬重。
江艳心里莫名窜起一丝别扭，暗自琢磨。
这姑娘跟陆阳到底什么关系？喊得倒挺亲。
陆阳对曹蒹葭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院外的车队。
四辆越野车并排停着，轮胎宽大，车身沉稳，适合长途奔袭。
“准备得挺周全。”
曹龙笑着上前：“陆先生吩咐的事，哪能不仔细。”
说着拍了拍手，一个身形精悍、眼神锐利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
“这位是阿伟，以前是维和队伍的，在湎国待了三年，那边的风土人情、道上规矩门儿清。到了湎国，您有任何事问他，保准没错。”
阿伟冲陆阳打招呼：“陆先生，随时听候差遣。”
陆阳点头示意，目光落在曹龙身后的十个保镖身上。
曹龙立马解释：“这十位都是跟我多年的兄弟，算是老江湖了，别看人不起眼，但功夫机敏都很可以，您去湎国路上有他们在，绝对安全。”
“辛苦了曹老板。”
“陆先生说的哪里话。”
曹龙摆摆手，压低声音道，“蒹葭，我已经跟她交代清楚了，她会配合您。只是……”他看了眼曹蒹葭，面露担忧，“那李佳萱要是真有问题，会不会为难？”
“我会护着她。”陆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时江艳拎着两个不大的背包走了出来，一个扔给陆阳，一个自己背上。
“东西都齐了。”
曹龙见状道：“那我就不多耽搁你们赶路了。天宝，你带着人跟紧陆先生，机灵点！”
“是，叔父。”曹天宝连忙应声。
一行人分乘四辆车，陆阳和江艳、曹蒹葭坐一辆，曹天宝带着阿伟等几个保镖坐另外三辆。
车子缓缓驶出云上天境别墅区，刚到路口，就见曹龙的劳斯莱斯跟了上来。
“曹老板，这是？”
陆阳降下车窗，冲着后方喊问。
“我送你们到高速入口。”曹龙探出头笑道，“西双城一路顺畅，到了那边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在那边也有些朋友。”
直到车子汇入高速车流，曹龙的劳斯莱斯才停在入口处，远远地还能看见他站在车旁挥手。
江艳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随口道：“这个曹老板倒是挺会做人。”
陆阳通过对讲机安排：“从银州到西双城，差不多得十个小时，大家轮流开车。”
“好的，陆先生。”
江艳靠在副驾驶座上，起初还和曹蒹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后来见曹蒹葭多半是怯生生地应着，便也没了兴致，转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出神。
曹蒹葭坐在后排，偶尔偷偷看一眼陆阳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帆布小包，不知在想些什么。
途中在高速服务区歇了三次，到西双城时已经天黑。
与银州的繁华不同，这座边境小城的夜晚带着点慵懒的烟火气。
路边的烧烤摊支着红红火火的灯，空气中飘着香料和烤肉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带着异域口音。
车队在一家看起来颇为正规的五星酒店门口停下。
曹天宝已经提前订好了房间，“陆先生，订了七间房，您一间，江小姐和蒹葭一间，我和阿伟各带几个人住另外五间，都在二楼，方便照应，楼道尽头有紧急通道。”
陆阳没异议，接过房卡对江艳和曹蒹葭道：“先上去放行李，半小时后在楼下餐厅汇合，吃点东西。”
进了房间，江艳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打量着宽敞的客房，“这酒店倒挺像样，比路边那些民宿靠谱多了。”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曹蒹葭，“今晚你跟我住，有我在呢 ，我会保护你。”
曹蒹葭小声应着，“谢谢江姐姐”。
半小时后。
众人在酒店餐厅碰面。
晚餐的气氛不算轻松，曹蒹葭没什么胃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时不时瞟向陆阳，带着明显的依赖。
陆阳放下筷子，对她道：“你现在给李佳萱打个电话。”
曹蒹葭愣了一下，赶紧摸出手机：“我……我该说什么？”
“就说你到西双城了，住这家酒店，别的不用提。”
陆阳语气平静，“别让她知道我们也在。”
电话接通后，李佳萱的声音透着刻意的热络：“蒹葭呀，可算到了！住哪家酒店？我马上让人去接你，今晚正好有空，先试个镜看看状态。”
曹蒹葭照着陆阳的吩咐报了酒店名字，简单应付几句就挂了电话，手心已经沁出薄汗：“她说……派人来接我。”
“意料之中。”
陆阳看向曹天宝，“天宝，等下你扮成蒹葭的男朋友，跟她一起去。少说话，多留意周围的人和环境，有情况随时呼救。”
曹天宝猛地挺直腰板：“没问题！保证演得像！”
他转头看向曹蒹葭，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等下见了人，我牵你手可别躲啊，露馅就麻烦了。”
曹蒹葭脸一下子红透了，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陆阳的表情沉了沉：“我会跟在后面。等见到李佳萱，我看情况现身。”
二十分钟后，酒店大堂打来电话，说“李导的助理”到了。
曹天宝立刻牵起曹蒹葭的手，两人装作亲密的样子往外走，曹天宝还故意皱着眉叮嘱：“试镜而已，别紧张，要是欺负你，我跟他们没完。”
陆阳和江艳随后下楼，坐进一辆早就备好的黑色轿车里。
车子刚驶出停车场，就见一辆银色面包车正缓缓开动，曹蒹葭和曹天宝坐在后座，车窗半开着，能看到曹天宝正“体贴”地给曹蒹葭理了理头发。
车子跟了约莫二十分钟，白色商务车在一栋挂着“星光影视工作室”牌子的小楼前停下。
曹天宝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曹蒹葭拉开车门，两人一起走进楼里。
陆阳让司机把车停在街角阴影里，对江艳道：“在这里等着。”
曹天宝发来信息：“陆先生，见到李佳萱了，她在二楼的房间里，身边还跟着两个男的，看着就不是善茬，说话阴阳怪气的。”
陆阳听后推开车门，眼神冷了几分：“好，我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