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杰拿着围巾心神不宁的回了办公室,乔燕看着他的样子,好奇的问,“你哪来的围巾?”
陈少杰将围巾放进抽屉,转而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乔燕也瞬间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我记得你说过,西南总署还有咱们自己的同志,那个人是不是靳颖芳?”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陈少杰并没有正面回答乔燕的问题,靳颖芳和商铭硕的安危至关重要,毕竟他们还要接着潜伏下去,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处长让我去监视靳颖芳,如果靳颖芳是自己人,那她就危险了。”
“哼,狗咬狗一嘴毛,谁知道他们之间起了什么龌龊,这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你听处长的盯着她就行了。陆上将那边怎么样了?”
乔燕顿时变得有些难过,“自从知道我是西南总署派去监视他的人后,他便一直不理我。这段时间我去拜访,还是舅妈和囡囡为我求情,我才能进家门。”
“陆上将的反应也算正常,只是组织上想要和平解放西南区,陆上将那里必须加快速度了,那个余汉群有没有发现你的动作?陈少杰想到余汉群便有些不安,余汉群是专门负责军队方面的,一旦军队有异动,他一定会察觉的。
“余汉群那里我会解决的,既然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帮我瞒过去了,那他便不会拆穿我了。”乔燕没有说的是,余汉群找过她,询问她这段时间接近陆上将的目的。
只是余汉群并没有把这件事上报,因此她想要说通余汉群,对军队发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陈少杰打电话约了靳颖芳见面,靳颖芳谨慎的做了伪装。
“周方淮让乔燕监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靳颖芳想了想,自己已经静默了,并传递情报,唯一做的就是帮方忠仁劫持了一艘载满东西的船,“他只是对我不满了。”
陈少杰有些幸灾乐祸,周方淮借着各种名义,向他暗示,他只能送各种奇珍异宝,那可是一大笔钱,“原来这事是你们干的,看来周方淮发现了,却因为惹不起方忠仁,便只能从你下手了。”
“这样也好,我来到西南总署后并不得周方淮的信重,一些机密情报也接触不到,换成乔燕反而会好一些。
陈少杰有些奇怪,“为什么你迟迟没有收到调令呢,我总担心夜长梦多,如果你出事了,老商可就只能孤军作战了。”
“这事方忠仁提起过,他们似乎想要往岛上送一批重要文件,但此时还没有归整好,方忠仁担心东西落到其他派系手上,所以准备让我和这批东西一起出发。”
陆家,乔燕在吃完饭后,便去了陆上将的书房。
“舅舅,我想和您谈谈。”
“坐吧”陆上将冷淡的让乔燕坐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想从我这打探一些情况,向周方淮报告?”
“舅舅,您别这样说,您对我有提携之恩,这几年在您身边,我给西南总署提供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我从未想要伤害您,只是您的身边一定还有西南总署的人在监视您。”
陆上将相信乔燕说的,但他的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说说你的目的。”
“舅舅,您对接下来的局势怎么看?”
陆上将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们西南总署不就是担心我投共吗?可这么些年反共,剿共的事我没少干,我去投共,共党能相信我吗?”
乔燕眼睛紧紧的盯着陆上将,眼神意味深长,“我相信只要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他们愿意接受您的,您说呢?”
陆上将心中一紧,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你这是在试探我?”
乔燕拿出一封信交给陆上将,“这是共军代表让我交给您的,请您看看。”
陆上将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看完信上的内容,陆上将打量着乔燕,“你……是共党?”
“舅舅,您心里有什么打算?”
陆上将握紧手上的信件,“你让我考虑考虑,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电讯科,靳颖芳看着手上的电文,打电话将乔燕叫进办公室,“这里有一份电文,你去交给处长。”
乔燕看了看电文,立即惊呼出声,“上峰要调我舅舅去山城?”
靳颖芳瞥了她一眼,“喊什么,这是好事,陆上将去了山城,说不定还能升职呢。”
乔燕心绪复杂地拿着那份电文,走到周方淮办公室门口时,停下脚步,平复了心绪,才敲门走进去。
周方淮接过电文,他似乎对这份电文丝毫不感到奇怪,“靳颖芳这段时间有没有向外发送电文?”
“她一直在整理以往接手的那些电文,对电讯科的事都不怎么关注了。”
周方淮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怪不得敢帮助方忠仁坑自己,看来是有恃无恐啊,偏偏自己还奈何不得。
乔燕离开后,周方淮就带上陈少杰去了军营。
陆上将看到周方淮前来,脸色就不大好,“周处长怎么来了?”
周方淮把电文放在桌子上,“恭喜陆上将,上峰让你到山城国防部报到,西南区马上就有战事,陆上将能脱身这是好事啊。”
“你这只是电文,并不是调令,我从未听说过这个消息,如果周处长来就是说这件事,那你可以走了。”
周方淮和陈少杰被陆上将赶出了军营,周方淮阴沉着脸大骂道,“真是猖狂至极,等调令下来,看看他还能不能这样无礼。”
会议室,周方淮传达了上峰的最新命令,由西南总署制定一份针对西南区的爆破图。梁海棠另有重任,这件事就交给陈少杰负责了。
陈少杰刚回到办公室,曾诚便自告奋勇的要帮忙制作爆破图,这让陈少杰有些怀疑曾诚的真实目的。
而曾诚,刚开始或许是被逼无奈的,但如今共党已兵临城下,国党也准备撤退了,他自然想要投桃报李,争取能在共党那里立功赎罪。
随着调令的下发,陆上将迟迟没有动身的准备,余汉群将这情况汇报了周方淮,这件事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周方淮将这件事交给梁海棠去办,甚至暗示梁海棠可以不择手段,他只需要结果。
于是陆上将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的太太和女儿外出游玩时,被人绑架了。
乔燕立即通知了陈少杰,两人碰面后,认为这事可能是西南总署干的,而梁海棠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些什么。
梁海棠外出时,陈少杰暗中跟在后面,找到了陆太太和囡囡的藏身之处,等梁海棠离开后,他便将人救了出来。
因着此时事,陆上将终于下定决心,将妻女安顿好后,他就向乔燕提出,想要和共党代表见面详谈。
靳颖芳此时正盯着陆上将手下的徐副官,他是梁海棠安插进军营的,如今陆上将有起义的意向,那自然要先排除这个隐患。
在陆上将决定要和共党代表会面后,便将会面的事告诉了几个亲信,准备到时候带着他们一起前去。
徐副官也是其中之一,他知道这事是乔燕在其中搭桥牵线,所以,会议一结束,他便想打电话给梁海棠,向梁海棠汇报。
但电话线路不通,他联系不上梁海棠,只好走出军营去外面找电话。
看到他找了家比较偏僻的店铺借用电话,靳颖芳拿着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开了一枪,接着便离开了这里。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陈少杰,陈少杰担心梁海棠联系不上徐副官,会更加关注军营。
所以,便准备提前让陆上将和共党代表会面。
只是陆上将出行的事,引起了余汉群的注意,特别是知道陆上将要去城郊后,他更加怀疑陆上将此行的目的。
他将这件事汇报了周方淮,周方淮立即叫来了梁海棠,“海棠,你不是在军营中安插了人手吗,你现在立刻去联系他,问问情况。”
“是,处长。”梁海棠拿起周方淮桌子上的电话就打去军营,“麻烦找一下徐副官!”
“徐副官请假回老家了。”听到对面的答复,梁海棠挂断了电话。
“处长,我的线人联系不上了,他们严防死守恰恰说明他们心里有鬼,他既然不肯执行上峰的命令,那就除掉他。”
周方淮的眼神中也透露着一股杀意,“绝不能让他带着部队投向共党。”
梁海棠集结手下外出,陈少杰看着走廊处跑来跑去的行动队队员,心里也起了疑心。
他立刻打电话给乔燕,将梁海棠可能会出现在会面地点的事,告诉了乔燕。
乔燕快速向外跑去,门外余汉群将乔燕拦住,“小燕,你不能去,那里很危险的。”
乔燕着急的推搡着,“你让开,那是我舅舅,如果他有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小燕,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有有危险。”余汉群上前将乔燕打晕。
城郊,靳颖芳早早的埋伏在隐秘处,看到梁海棠将手下分散开来后,便寻找着其中的狙击手。
枪声响起,那名狙击手随之倒地,接下来就是拿着狙击枪的梁海棠了。
此时的梁海棠听到枪声后,警惕的环顾四周,寻找着潜藏者。本来在他们视线范围的共党代表也藏了起来。
靳颖芳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射中了梁海棠的肩膀,她的枪垂落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陆上将带着手下的士兵匆匆赶来,士兵们分散开来,搜查藏在树林里的人,梁海棠恨恨的看着被紧紧围在包围圈的陆上将,只好放弃刺杀,带着手下人狼狈逃窜。
梁海棠返回西南总署后,仍然联系徐副官,这次终于有人接电话了,只是他不是徐副官,而是徐副官的亲信。
两人见面后,那人急忙求救,“长官,我不能再待在军营里了,徐副官死了,说不定我哪天也会被杀了的。”
“死了?怎么死的?”梁海棠顿时来了精神,这又是一条线索。
“他外出打电话被人打了黑枪。”
“知不知道道他往哪打的?”
“我问过老板了,他还没打电话就死了。”
“长官,徐副官一定是抓到姓陆的把柄了,才被杀人灭口的。”
梁海棠急切的问道“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些消息?”
“没有,这次的事太突然了。”
梁海棠失魂落魄的回到西南总署,这时里面的各个部门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撤退了。
梁海棠走到了电讯科,看到靳颖芳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主任去岛上时,落下了一些东西,我等这些东西到了后,就可以出发了。”
梁海棠不舍的抱住靳颖芳,“到时候我去送你。”
靳颖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呢?你什么时候撤退?”
“找不到处里的那个内线,我绝不会撤的,那样我就输了,我不能接受自己失败。”
靳颖芳遮住眼中的不忍,哽咽着,“你会没命的!”
梁海棠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在乎!”
梁海棠此时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了,国的撤退,任务的失败,消息的泄露,都成了压倒她的一根稻草。
等到手下向她汇报,曾诚暗中传递消息约人见面,消息已被他们截住时,梁海棠看完消息,将纸条撕的粉碎。
曾诚带着爆破图到了约定地点,满心欢喜的,畅想着投靠了共党后,或许共党会因他的功劳,给他个一官半职。
他推开门走进了包间,迎面见到的却是梁海棠,他脸上的笑缓缓收起来,当即转身向外冲去,门口却被行动处的人挡住了。
他缓缓后退,突然跪在地上,“海棠妹子,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想活下去,你就放过我吧。”
梁海棠夺过曾诚手上的公文包,取出里面的文件,是西南区爆破图。这任务本来是交给陈少杰的,但曾诚自告奋勇的要帮忙,甚至就连安置炸药的任务,他都接手了,只是为了向共党投诚,他并没有安装引线,那些炸药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