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朝马车呸了一声,挽住夏梦烟的胳膊:“看他们能得意到几时?听小厮说昨日桂嬷嬷还拿着东西去当铺,今日就坐着马车逛街,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二房那些手段也就哄哄外祖母,其他人谁会信?
夏梦烟一袭鹅黄色长裙,端庄温婉,那张明艳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宛如天上的仙子:“又不花咱们的银子,生什么气?”
二夫人想尽快定下钱念初的婚事,自然要下血本。
她看过帖子,都是比林家地位低的世家,邀请过府参加宴会也是看在林家的面子,与二房无关。
二夫人将这件事贴在自己脸上,只能哄哄她自己。
“我到想不生气,奈何她们在外打着林家的旗号,真出事林家也跟着丢脸。”林清婉很想问问外祖父明明自己有儿子,为什么还要收义子?
现在鸠占鹊巢,碰不得,骂不得,真是憋屈。
夏梦烟笑着安慰她:“好啦我们也去逛街有喜欢的都买下来。”
谁是鱼目,谁是珍珠,聪明人都能看出来。
无需自证。
二房的马车,看似精致实则里面陈旧,钱念初靠在车壁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身上裙子的布料,眉头紧蹙,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她微微嘟起嘴,眼神中透着不满与恼怒。
往日,但凡铺子里来了上好的布料,掌柜必定会第一时间差人送到二房院子里来。
即便有时不是头一份,也绝不会少了她的那一份。
那些布料,或轻柔如云,或华贵耀眼,总能让她在各种场合里出尽风头。
可就在刚刚,当她不经意间看到夏梦烟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云锦衣裳时,她才猛然惊觉,这个月的新料子她竟然还没有收到。
钱念初的心里不是滋味。
若说是铺子掌柜一时疏忽,她可不信。
那些掌柜的向来是个精明人,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还不是如今父亲在林家失去管理权,那些势利眼便开始落井下石,连带着她也不被重视了。
钱念初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
她嫉妒的发狂,夏梦烟到底哪里好。长着一张妖艳如狐狸精的脸,整日里勾三搭四,也不知道给林家二老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似的宠着。
二夫人也注意到了夏梦烟身上的云锦,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嫉妒起来,那目光仿佛能将夏梦烟身上的衣服烧出个洞来。
在二夫人看来,嫁出去的姑娘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夏梦烟不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姑娘,林家二老还这般糊涂,把她当宝贝供着,真是脑子有问题。
“夏梦烟那个贱人,早晚有一天,将她赶出林府。”二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声音里满是怨恨。
钱念初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她心里清楚,有林家二老在,谁也动不了夏梦烟。
“念初别怕,今日你好好打扮打扮。等你订了婚,我自有法子让她离开林府。”二夫人想到夏梦烟那张妖媚的脸,就恨得牙痒痒,敢挡她的路,迟早要让夏梦烟生不如死。
钱念初手中的帕子早就拧成麻花,她乖巧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念初听母亲的。”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婚事必须万无一失,至于处置夏梦烟,那倒是不急于一时。
这边,夏梦烟的马车与二夫人的马车一前一后缓缓离开林家。
不过,两拨人要去的地方可不一样。
林家在慢林城的铺子众多,光是成衣铺就有九家。
这些铺子分布在慢林城的各个繁华地段,每一家都有着独特的风格和上好的货品。
夏梦烟和林婉清在林家如同眼珠子一般金贵的人物,自然要去林家最好的铺子。
铺子的掌柜一看到二人,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热情地招呼两人上二楼雅间。
到了雅间,掌柜赶忙吩咐人将店里最新的款式都拿过来。
林清婉坐在雅间里,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着那些小厮一件一件地将衣服拿进来,只觉得这些衣服都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
她刚想开口让小厮把衣服都拿走,就见门口走进一名女子。
那女子伸手扯过一件衣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欢喜地说道:“这件款式不错,要是换成云锦,肯定更好看。”
夏梦烟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到两名女子站在雅间门口。
她微微一怔,心中暗道,真巧,竟是熟人。
乔夕晚看到夏梦烟,连忙朝她颔首,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夏姐姐,好巧。”
站在乔夕晚身边的女子,听到这话,目光立刻朝雅间内看去。当她看到夏梦烟那张妖孽般精致的脸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悦。
她挑了挑眉,问道:“夕晚,这位是?”
乔夕晚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林家的表小姐,家住京城,来慢林城游玩。”
“哦,原来她就是怀着孕还闹和离的夏小姐啊。”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毫不客气地走进雅间,一屁股坐在了夏梦烟对面。
林清婉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她用力将手中的茶盏戳在桌上,发出一声沉响,大声说道:“乔夕媛,别以为你和郑景年订婚,就能欺辱我表姐。你的婚事是怎么来的,慢林城人尽皆知,少在这里狐假虎威。”
乔夕媛像是没听懂林清婉的话,坦荡的笑笑:“知道又如何,知州府少夫人只能是我。”
“不要脸。”林清婉退口而出,她就没见过抢妹妹婚事,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乔夕媛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端起来,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妹妹都不介意,你急什么。”
“你。”林清婉还想说什么,被夏梦烟拦住,“原来是乔家嫡女,说来也巧,那日你与郑公子苟且时,我正好就在隔壁雅间。你是知道的,雅间隔音不好,什么声音都能听到。”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楞在原地。
乔夕晚没想到,夏梦烟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林清婉是意外,表姐能如此淡定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而始作俑者的乔夕媛没想到当时还有人偷听,不,那她和丫鬟做的那些事情,岂不是都被夏梦烟看到。
她又羞又恼,不自觉握紧手心,碍于乔夕晚在场,不好直接开口询问:“那还真是巧。”
林清婉回神,挽住夏梦烟的胳膊,气死人不偿命问道:“表姐,当时都发生什么,什么声音,能同我说说吗?”
夏梦烟看向乔夕媛,意味不明的笑笑:“我记性很好,乔小姐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你敢。”乔夕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林清婉一惊,随即也跟着站起来:“心虚什么,不是说偶遇被强暴了吗?难道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