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初?”低醇之声夹杂着欣喜若狂。
邱予初转头一望,崔羡竟然站在五米开外的马车上。
“予初?”崔羡蓦地跳下来,直奔而来,“真的是你!”三两步跑到邱予初身边,上下扫视,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伤?
检查无事之后,一把抱住她:“你没事!太好了。”
“你怎么来了?”邱予初甚是意外。
“我那日听到回来复命禁军说你不见了,就立马出来寻找,想着这是通往汴京的官道,你若进京必得经过……”崔羡声泪俱下,宽阔的胸膛正在微微颤栗。
声音克制不住地悲戚,又混着劫后余生的惊喜,崔羡手上力道渐重:“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我……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了。”
邱予初抚上崔羡颤抖的身躯,自上而下捋了捋,柔声开解:“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做防备!”崔羡敛了敛悲伤,眸底凝起一层寒霜。
一路南下,崔羡都是六神无主,若是邱予初有个好歹,他也不会独活!好在上天眷顾,保佑邱予初平安无虞。
“太好了!”崔羡泪盈于睫,动情呼唤,“予初!予初……”
邱予初面色逐渐微红,虽说华灯初上,街上人不多,但是崔羡紧紧抱着邱予初,还是引得一些人驻足。
“崔大人,有人看着呢!”邱予初埋进他怀中,有些赧然。
“呵呵……”崔羡低低一笑,“好了,我们先去济世堂!”
放开邱予初,改为拉住她的手。
“等等!救我的侠客进了这个客栈,他也去汴京,我们带他一起回去吧!”邱予初这才想起叶栖风进了客栈后,一直未出来。
“哦?那我定要好好报答恩人!”崔羡闻言,心下感激不已。
“他在里面,我们进去找他!”邱予初转头一看,“对了,沁雪给我挡箭受伤了,快找大夫医治她。”
“墨砚!快来把沁雪先送回济世堂医治,不惜一切代价定然保她痊愈。”崔羡敛起神色,吩咐道。
墨砚进马车,把沁雪抱了出来,上了崔府马车奔向济世堂。
“走吧,我们去拜访恩人!”崔羡拉着邱予初的手进了永福客栈。
“掌柜的,刚刚进来的人呢?带着面巾那位。”邱予初进入客栈,四处张望都没看见叶栖风的身影,不由奇怪。
“姑娘!你说之前进来的那人啊!走了!”掌柜边打算盘边回应,时不时地盯稍邱予初。
“什么?他走了?”邱予初美眸圆瞪。
崔羡剑眉一挑,继续问掌柜:“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公子,那人刚刚就走了。”掌柜的算好一笔账,在账本上记下一笔。
邱予初眉心轻拧,有些费解,叶栖风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不还说好一回汴京吗?这会儿……莫非是看到崔羡来接她,所以刻意避开?难道……?
“对了,姑娘,这是刚刚那人给你留的字条。”掌柜的算完账,把账本合上,账本下压着字条显露出来。
邱予初上前接过,打开一看:临时有事,有缘再见。
“怎么了?”崔羡看着邱予初有些恍惚。
“他走了!说是临时有事!”邱予初抿了抿唇。
“你们……之前说一起回汴京吗?”崔羡眸光微闪。
“对!”
既然约定好定然不会临时安排差事,莫非是因为刚刚他和邱予初重逢?
“罢了,既然他走了,就有缘再见吧!”崔羡拉起邱予初的手安慰。
邱予初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叶栖风走了,定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本就萍水相逢,何必在意呢?
“走吧!”两人出了客栈,崔羡把邱予初扶上崔府马车。
永福客栈旁边一抹玄色身影冒出,望着崔府马车行驶的方向,眸色深邃,摸了摸怀中凸起的一角,喃喃自语:“汴京见!”
岳州济世堂中。
“对了,我父皇的伤势怎么样了?”邱予初坐在桌前,神色焦急。
“不知道……”崔羡敛起玩笑,如实回答。
“不知道?怎会不知道?”邱予初不可置信。
“你别着急,我慢慢给你说。”崔羡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邱予初。
崔羡神色晦暗不明,一五一十地将皇帝坠马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怎么会这样?”邱予初拍案而起。
“陛下的马突然发狂,踩伤二皇子邱铭泽,还把陛下摔下马,真是世事难料。”崔羡回忆着那日的骇人场面。
“陛下重重摔落地面,背部率先着地,紧接着,头部又磕在路旁一块尖石上……”
“那匹发狂的马狂奔数丈后,才被禁军治服,陛下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鲜血汩汩涌出,将鬓发浸湿,明黄龙袍也破损多处,尘土沾染其上,狼狈不堪。”
“父皇坠马,二哥邱铭泽被踩踏,这是谁干的一目了然。”邱予初气愤不已。
“是!不过接触到那匹马的所有奴才都已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什么意外?”
“半夜,寝屋失火,十几人葬身火海……”崔羡面色不忍。
“丧心病狂!”邱予初蓦地站起,激愤异常,“怎能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简直天理难容。”
邱予初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眸色森冷。
“死无对证就是他们想要的。”崔羡微微摇头,也很无力。
“陛下自从受伤之后,便在勤政殿,宋丞相借口让陛下养病,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这个老匹夫,我看他是想谋反!”邱予初义愤填膺。
“那父皇现在状况如何?”邱予初双手搭上崔羡的手臂,很是急切。
崔羡反手握住邱予初冰凉的手,宽慰道:“你放心,我联合吕惟言半夜乔装太监,进去探望过陛下,给他带了些伤药用上,目前状况良好,你不必担心。”
邱予初面色稍霁,眸光微闪:“多谢你!”
崔羡揽她入怀,右手细细摩挲邱予初的头顶:“你我是夫妻,怎用说谢?这些是我该做的。”
“陛下神识倒是清醒,只是还不能下地。”
崔羡感觉到邱予初暗暗点点了头,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陛下还不知你遇刺,我为了宽慰他也未曾告知。”
“嗯!”邱予初不得不说崔羡思虑得很周全。
“那咱们赶紧回京!”邱予初从崔羡怀中探出脑袋,仰着头说道。
“不……我来不是带你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