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匡睿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句带着硫磺味,左手指向自己心口。珍珠内部的菩提树影正在疯狂生长,根系刺破珍珠表层,扎入他的胸腔。
纳隆爬向祭坛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敏捷,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他染血的手掌按在最后一个凹槽时,整间石室亮得让人短暂失明。唐琪透过指缝看到,双面佛像胸口的翡翠核心一分为二——较大的那块飞向匡睿时变形为微型那迦,较小的则像寄生虫般钻入纳隆眉心。
血月光形成的漩涡中,那只巨大竖瞳凝视众人的瞬间,唐琪感到有冰冷的手指直接翻检着自己的记忆。无数画面强行涌入:
三百年前的法事,七位高僧割下自己的左耳垂投入火堆...
青铜祭坛下埋着的不是法器,而是七个婴儿的脐带...
被秘密送走的第七个孩子背后,有一块星形胎记...
\"时间到了。\"纳隆的声音变成多重合唱,双腿伤口愈合后形成的鳞片组成古老符文,\"血月现世,七心将聚。\"
匡睿的龙化症状开始逆转,但左眼彻底变成金色竖瞳,虹膜上浮动着与纳隆背上相同的星图。他触碰悬浮的翡翠那迦时,那生物竟亲昵地缠绕住他的手指,随即融入心口珍珠。菩提树的根系立刻暴长,在匡睿胸前形成发光的经络网。
唐琪的背包自动解体,南海月华珠与其他两颗不知来源的珠子排列成北斗七星。她突然认出其中一颗——那是大伯失踪时戴着的琥珀吊坠,里面封着一只远古蚊蚋。
\"原来你们已经找到了三颗。\"纳隆——或者说控制他身体的古老意识——仰望着血月,脖颈以不可能的角度后折,\"当第七颗归位时,渊龙将...\"
血月突然被蠕动的黑云遮蔽。漩涡中的巨眼愤怒地眨动,瞳孔收缩成一条燃烧的金线。所有小像爆裂的瞬间,唐琪看清那些碎片都是微型佛骨舍利,在空中组成的文字带着最后的警告:
「清迈古城,菩提树下 寻心者终将失心」
当震动停止,唐琪发现纳隆的体温低得像冷血动物,皮肤上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化。匡睿心口的珍珠恢复了平静,但表面多出七道凸起的棱——就像某种未完全开启的容器。
\"我们得回去。\"唐琪望向坍塌的通道,想起老住持的锡杖第九环里藏着的秘密,\"那截指骨可能是...\"
\"不必了。\"纳隆摸了摸自己流血的眉心,翡翠碎片已与骨骼融合,\"指骨里的记忆...现在就在这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苍老,\"孩子们,真正的考验不在清迈...\"
溶洞外传来的钟声带着奇特的韵律,唐琪数出正好七响。当她们爬出佛塔密室时,夕阳将云层染成与血月相同的赤红色。一只不该存在于曼谷市区的白鹤掠过天空,它的一只脚是青铜假肢,叫声像是用某种乐器合成的。
白鹤飞往的北方天际,隐约可见七道流星排成龙形。唐琪摸向颈间,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那是月华珠融化后形成的金属丝,此刻正以心跳的频率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