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铁山和杨坤二人带领着军法处的宪兵与纠察兵如疾风骤雨般抵达 101 军军部时,李宁宇完全摸不着头脑。
杨坤和铁山二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向李宁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异口同声地说道:
“长官好!”
李宁宇见状,连忙回礼,然后面带疑惑地看着他们,赶忙说道:
“铁处长,杨队长,你们二位可是稀客啊!不知今日光临我 101 军有何贵干呢?”
毕竟这二人的职务非同小可,一个是军法处处长,负责军法定罪;一个是纠察总队长,负责维护军纪军容。无论是谁,见到他们都会心里发慌。
铁山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份电报,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李宁宇面前,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李长官,这是司令发来的电报,还请您过目。”
李宁宇心中一紧,他赶紧接过电报,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电报上的内容,嘴里喃喃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汇报过这件事啊!”
杨坤开口道:
“不好意思李长官,这事是我纠察总队101军纠察支队上报的,还请李长官见谅,毕竟这是纠察兵的职责所在,他们也是按章办事。”
李宁宇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部队中还有纠察兵存在,想了想确实不能怪那些纠察兵,当天开会,张亮的声音那么大,整个营地内的人都听到了,想瞒住都难,李宁宇本想说情,但是看到了叶荣光最后说的话,硬生生的把想求情的话憋了回去,开口道:
“既然司令已经对此事做出了处理,我李宁宇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部下,不给司令添麻烦,也不给二位添麻烦”
杨坤面带微笑地说道:“李长官能够理解,实在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二人也不会难做。”
李宁宇嘴角微扬,爽快地回应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们二位一同前往三师去拿人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说罢,李宁宇转身一招手,身后的警卫排士兵们迅速列队集合。他亲自带领着这一队人马,与杨坤和铁山一同登上车辆,风驰电掣般地驶向三师驻地。
三师驻地内的空地上,张亮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口若悬河地向下面的旅长、团长们讲述着他的那些所谓的光辉战迹。
正当杜恒询问起马有田为何不在部队时,张亮的脸色突然一沉,露出些许不悦之色。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
“马有田可是我的好兄弟!他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误而已,你们以后谁都不许再提马有田!都给我记住了!”
下方的众人见状,纷纷惶恐地点头应道:
“记住了!师座!”
就在这时,驻地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呼喊:
“军座到!”
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在空地上炸响。众人闻听此声,如临大敌,连忙站起身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毕恭毕敬地准备迎接李宁宇的到来。
当车队缓缓停下后,李宁宇缓缓的推开车门走下车,铁山、杨坤二人,带着宪兵、纠察兵跟在李宁宇的身后。
三师众人敬礼道:
“军座!”
李宁宇回了个礼,并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那张椅子,坐下后开口道:
“铁处长,宣读司令的命令吧!”
铁山敬礼说道:
“是!”
随后拿出电报开口道:
“101军三师师长张亮,作战期间,公然顶撞长官!抗命不遵!本应枪毙!念其此次作战有功,遂革去三师师长一职,无限期禁闭悔过!并通报全军!三师师长由参谋长余小辉接替!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军法从事!国民革命军第四十一集团军司令部,一九三九年九月四日令,叶荣光!”
当铁山念完电报内容后,大手一挥开口道:
“铐起来!带走!”
身后的几名宪兵便要上前将张亮铐起来带走。
只见张亮一挥手,驻地内张亮的警卫连率先突然发难,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这些宪兵、纠察兵与李宁宇的警卫排士兵。
宪兵与纠察兵们也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张亮的警卫连,场面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一局面让三师的参谋长余小辉跟两位旅长以及四名团长也来不及反应,并没有掏枪,只是默不作声呆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张亮开口道:
“军座今日带着铁处长跟杨队长来,用一份不知真假的电报,就想把我张亮铐走,未免太过于草率了吧?”
李宁宇悠闲的抽着烟,看了一眼张亮开口道:
“张师长,这是司令的命令,你也听到了,任何人不准求情,否则军法从事,所以我无法干预,让你的人放下枪,你跟着铁处长跟杨总队长走,今天这件事,我李宁宇就当没发生过!”
张亮开口道:
“哼!我喊你一声军座,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没有按照你的命令去抄小鬼子后路么?你李宁宇跟吴磊二人怀恨在心,跟我玩阴的?就算司令知道了,司令也不会下这种命令!所以这个狗屁命令老子不认!让我的人放下枪那更不可能!”
这话说完李宁宇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此时对张亮的失望达到了极致。
杨坤见状赶忙开口道:
“张师长,这事跟李军长,吴师长无关,是我纠察支队士兵所上报,还请张师长不要激动,李军长与吴师长并不知情!”
张亮瞪了一眼杨坤开口道:
“屁!不是他李宁宇跟吴磊才怪!还有那个吴磊呢?敢做不敢认?”
随后开口说道:
“通讯兵!把步话机拿来!给我接二师!”
一名通讯兵背着电台火速的赶到了张亮身前,张亮拿起步话机喊道:
“吴磊!你个狗日的!现在立刻滚来老子的三师!你要是来晚了,李宁宇、铁山、杨坤几人的头就要落地了!听到了没有?”
二师的通讯兵,听到张亮的话,火速回复道:
“张师座请稍等,我立马让我们师长跟你通话!”
随后快速前往吴磊的指挥部,将张亮的话复述了一遍,张亮拿起步话机说道:
“我是吴磊,你老兄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张亮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吴磊赶忙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你不要激动!”
吴磊放下了步话机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了于成风将情况进行了说明,于成风暗道“不好!要出事!”
随后开口说道:
“你先稳住张亮!拖延一部分时间,一定要确保李宁宇他们的安全!等我的消息!”
随后挂断了电话,亲自将电话打到了三师五旅跟六旅,在得知了杜恒与郭斌二位旅长以及下面的团长们,都前往师部开会后,于成风命令接电话的两名旅参谋长一定要稳住部队,没有他于成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调动部队。
随后急匆匆的拿出了一张电报专用纸,在上面写下了一段字后,带上了张小龙,驱车向着三师的驻地疾驰而去。
在等待了许久后,吴磊与孙悦二人驱车赶到了三师的驻地,一进入营地内二人便被警卫下了枪,吴磊看着营地内剑拔弩张的两波人马,先对着李宁宇敬礼后,这才开口对着张亮说道:
“张师长,这是怎么回事?”
张亮开口道:
“装什么装?你吴磊跟李宁宇干的好事,这会还装作不知道?”
吴磊一头雾水,好在杨坤将手中的电报拿给了吴磊观看过后,吴磊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磊开口说道:
“今天这件事,既然你老兄认为是我吴磊做的,那我现在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便,可是我吴磊把话说在前面,这事跟军座无关,杨队长、铁处长也是照章办事。
其余的兄弟更是无辜之人,还请你老兄在杀我之前,不要为难他们,放他们离开!杀我一人足矣!”
张亮开口道:
“哼!你吴磊三言两句就想一人把这件事扛了?拿我当三岁小孩呢?”
吴磊开口道:
“如果你老兄杀我吴磊一人,那好说,如果你对军座他们动手,那么你老兄这就是兵变,难不成你老兄向兵变当叛军?让这几位老兄还有你手下警卫连的兄弟们背上个叛军的名声?”
这时五旅旅长杜恒与六旅旅长郭斌也开口道:
“师座!吴师长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背上叛军的罪名啊!”
李铁牛也开口道:
“师座!咱们跟吴师座可是在一个锅里吃过饭的,我相信吴师座与军座不会做这种事,还请师座三思!我们不想背上叛军的名声!”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附和。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李宁宇开口了:
“你张亮可以怀疑我李宁宇跟吴磊,但是我告诉你!这份电报是司令发来的!我李宁宇说的话你可以当放屁!但是司令的这封电报无人敢伪造!”
“没错!”
这时于成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张亮警卫连的士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让于成风跟张小龙走了过来。
除了张亮,众人纷纷朝着于成风敬礼
于成风拿出了一份电报开口道:
“这是老叶的最新命令!命令你张亮立即停止愚蠢的行为,可以既往不咎!只关你的禁闭!”
张亮上前接过了于成风的电报,看着上面那骂人的口气,感觉像是叶荣光的口吻,但还是持怀疑的口气说道:
“哼!我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随后开口道:
“通讯兵!立刻给司令发报!问问司令有没有下达过什么命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