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与你商榷婚礼事宜,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谢辞修笑着问,眼底里隐隐约约带了些宠溺的意思。
“王爷想什么时候?”
“我自然是以你为先的。”
谢辞修一句话直接堵住了柳姝宁想要甩锅的心思。
“那一月?”
“想不到姝宁你这么着急。”
见柳姝宁面上神色实在是难看,谢辞修到底是收了笑意,认真说道:“那便一月,初九如何?”
“好。”
柳姝宁颔首。
本以为谢辞修说完这句话便是要走了,最终却看见谢辞修迟迟没有动作。
“这几日我会很忙,若是有事你便找风野,若是他处理不了,便让他去找晟王。”
谢辞修盯着柳姝宁良久,最终认真开口说道。
柳姝宁看向谢辞修,心里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他要做什么,不过柳姝宁也没有多问。
点头答应了。
见柳姝宁跟个木头一样,谢辞修倒是被气笑了:“既然我都说了有好些时间姝宁见不到我了,姝宁不应该表示什么?”
“该怎么表示?”
柳姝宁听得头都大了。
说到底谢辞修与箫鹤卿是不同的。
箫鹤卿更倾向于主动表达出来,而观谢辞修这副模样,到底是希望自己主动表达出来的。
谢辞修看向柳姝宁这副模样,勾唇笑着说道:“姝宁,你不知道?”
柳姝宁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却见谢辞修上前几步,坦率说道:“我想要你抱抱我。”
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眼睛,期待说道:“可以吗?”
这副模样,哪还能容得到柳姝宁说一个不字?
最终,柳姝宁还是败给了谢辞修这样的容颜之下,她主动伸出手环抱了一下谢辞修。
当然了,也就是一会的事情。
“便就这么快?我可是有好些天不能见到你……”
倘若此时轻云在这里的话,竟然会惊讶于自家王爷这般无耻的行径。
莫说轻云了,就连柳姝宁都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他这是在撒娇吗?
许是谢辞修埋怨的眼神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柳姝宁实在是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攻击,最终还是认命的再次上前轻轻抱了一下谢辞修。
谢辞修不同于方才的无动于衷,这次倒是力气大的将柳姝宁抱入怀中。
力气之大。
仿佛要把柳姝宁给嵌进自己的骨髓之中。
柳姝宁险些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来气。
好在这个时候谢辞修终于还是松开了一直抱着柳姝宁的手。
“汪!”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大雪团子。
就躺在柳姝宁的脚边,用一身雪白的毛发去蹭柳姝宁的小腿。
柳姝宁低头才看见了大黑。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就由大黑陪着你。”
谢辞修早有预谋。
等谢辞修之后,柳姝宁看着大黑,与其说是陪,她怎么感觉这雪团子是来监视自己的呢?
偏偏柳姝宁望着它的时候,它还歪头,模样倒是十分委屈。
柳姝宁叹息了一口气,牵着绳子将大黑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怀竹阁的下人看见这么大的狼,各个都吓得面容失色。
柳姝宁只好解释了一句:“它其实不咬人的……”
但是庞大的体型放在这里,就算是柳姝宁说她不咬人,也不见得旁人就能相信。
见解释无果,柳姝宁也就没有多费口舌了。
夜晚,柳云安按照柳姝宁的吩咐将东西全都准备好之后,走近怀竹阁里,也被大黑吓了一跳。
“阿宁,你是从何处弄过来这么一只庞然大物的?”
柳云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白狼。
“这是摄政王豢养的白狼……哥哥,你不用怕,它不咬人。”
似乎是为了验证柳姝宁的话,大黑还走到了柳云安的腿边,友好的伸出脑袋了去蹭了下柳云安的手。
柳云安见大黑如此通灵性,倒是也改变了一开始对大黑的看法,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大黑的脑袋。
“倒还真是可爱。”
柳云安笑着说:“看来摄政王把它养得很好,摄政王……”
一提到摄政王,柳云安便是又忍不住问柳姝宁到底是怎么和谢辞修扯上一起的。
“哥哥,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柳姝宁见此,连忙转移话题。
柳云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便是颔首:“准备好了。”
“好,今晚子时,哥哥等着看好戏吧。”
柳姝宁点头。
今夜子时,柳姝宁起床之时,便瞧见了自己身边的大团子立刻清醒起来。
见自己要出去,它便立马要跟上来。
柳姝宁汗颜,谢辞修到还真的是给自己送了个名副其实的累赘过来。
不过,这话定然是不能当着大黑的面说的。
“你在这里乖乖躺着,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柳姝宁试图与大黑沟通。
但是大黑拒绝沟通。
无奈,柳姝宁只能使出来杀手锏:“谁是世上最听话的呀?”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便瞧见刚才还准备哼哧哼哧跟上来的大黑忽然顿住了步子,屁股坐在原地,将头趴了下来。
柳姝宁摸了一把它的脑袋,勾唇笑道:“真听话。”
大黑闻言更是一动都不动。
解决完大黑之后,柳姝宁才好去做今天晚上的正事。
柳云安头一次干这么缺德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因此在与柳姝宁会面了之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阿宁,我们当真要如此?”
兄长就是道德感太强了。
他至今都不知道老夫人前世对他们的所作所为。
“哥哥,你不相信我了吗?”
柳姝宁撇嘴,眼神里面隐隐约约有泪光。
“不是,阿宁,我相信你的,你别哭。”
解决完柳云安之后,柳姝宁便让他带着自己了上了屋檐,找了个绝佳的看好戏机会,静静观赏一切。
而那测,茶白在收到柳云安的指示之后,便将手中的机关按动了开关。
很快,便见着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批头散发的“女鬼”不断敲击着老夫人的房门。
寻常孝亲堂内都备有两个丫鬟守夜。
但是现如今,因着玉嬷嬷的吩咐,那些丫鬟全都下去了。
所以今夜,并没有人来守夜。
老夫人被扰了清梦,自然是不爽,她骂骂咧咧推开房门,可是当她瞧见门外是什么东西之后,立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屋内的蜡烛忽然熄灭。
在黑夜之中,老夫人并不能很好得看清面前之人是谁。
但是却可以瞧见她这一身红色袄裙,这是,这是正妻才能穿得红色。
茶白再次按动机关,这“女鬼”上前几步,隐在暗处会腹语的人,忽然开口说话:“高兰,你害得我好惨啊!”
这声音凄凄惨惨,老夫人早就被吓得神志不清,哪里还有心思去考量这声音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随着这句话说完,四周不断响起凄惨的鬼哭声。
老夫人吓得腿软,根本就起不来,见她不断朝着自己走过来,连忙说道:“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知道了错了,可否放我一马,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我与儿子分别这么多年,你又如何知道错了?”
“我自认我从未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你,但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这般狼心狗肺,给我下蛊毒,想取我代之!”
这一句句话,字字珠玑,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被人平静撕开,老夫人如何能不相信这就是鬼神作祟,就是楼玉的阴魂找了上来呢?
“如今在阴司,我儿子已经在阎君面前告状,说是你,是你同贤王害死了他们,可对?”
听到此处,柳云安面上的神情很不对劲。
当时父母在遇困时,他并不在他们身边,所以对于他们战死沙场的事情不疑有他。
如今听起来,这事情之中倒是还有隐情?
其实柳姝宁并不确定,她只是故意诈老夫人罢了。
“不是,我没有!是真儿,是他看不惯,跟我没有关系!”
瞧着那“女鬼”已经彻底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老夫人此时被吓得便是一股脑的将责任推卸到旁人的身上。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自己死。
而此时,另一个机关从一旁走了出来,老夫人看过去……
眼神一白,险些吓晕过去。
“高兰,我看在玉儿的面子上,信任你,给了你管家之权,你便是这么谋害我和玉儿的嫡子?”
很明显,这是老太爷。
“不是我,不是我,呜呜。”
活了一把年纪的老夫人哪里见识到这样的场景,明明害怕的要死,可是眼睛就是闭不上。
“哦?那我嫡孙呢?难道不是你和贤王联手想要谋害?”
“是,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心侯府爵位的,是我的错,老爷,看在我们半世夫妻的份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老爷!”
老夫人眼下也就不敢撒谎了。
“少卿大人,您也都听清楚了吧?”
老夫人正怕的要死的时候,恍惚之间听到了柳姝宁的声音。
她一时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当四周都被火把点亮之时,她这才确定,自己方才没有听错。
陈自明从一旁走了出来。
“谋害正妻,甚至连正妻的亲生孙儿都要陷害,当真是畜生不如!”
陈自明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柳云安按着柳姝宁的要求,亲自去大理寺请了少卿大人,说是今夜淮安侯府有好戏要看。
起初陈自明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但是再听到柳云安说,是柳姝宁亲自请他过去的时候,他便还是决定来一趟淮安侯府。
火光一照,老夫人这才看向那两个所谓的“鬼”不过是两个木头罢了。
而她方才被这么一吓,到底是将自己这么多年埋藏在心底的罪过全都说了出来。
“柳姝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陷害我!”
老夫人狠狠瞪着柳姝宁,眼神里面皆是恨意。
“老夫人,我害你?那我倒是想替我亲祖母问问,她又是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大费周折的去害她?哦对了,也是,怕是你很早就觊觎柳家的家业了吧?”
柳姝宁讽刺一笑:“甚至不惜残害我大哥的性命。”
陈自明命大理寺的侍卫将老夫人带回了大理寺,因为这后半夜的事情甚至牵扯到了贤王,所以陈自明不能亲自决断,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要请示皇上的。
而后半夜的淮安侯府更是灯火通明。
柳云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沉默良久:“想不到,她居然是这般恶毒之人!”
“哥哥,这也算是替祖母报仇了。”
柳姝宁长叹一口气。
“对了,姝宁……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柳姝宁知道他是再问关于父母的事情。
柳姝宁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朝廷一直都没派人知道父母的尸首,所以我猜测这件事并不简单,只是想吓吓老夫人让她说实话,但是却没想到这件事情与她无关。”
柳云安叹气,他本来以为柳姝宁知道些什么呢。
但是瞧见柳姝宁这么失落的模样,他还是宽慰说道:“阿宁不用失落,当初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但是却是找不出来任何的证据,说到底,该自责的应当是我……”
兄妹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有些压抑起来。
“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安国公府下聘?”
柳姝宁转移话题。
“我……我感觉我配不上她。”
柳云安沉默良久,还是说道。
柳姝宁无语瞥了一眼柳云安:“你若是配不上,温姐姐为何会那般喜欢你?你是质疑温姐姐眼神有问题吗?”
“不,不是,她是极好的。”
说到心上之人时,柳云安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既然没有,那明日我便陪哥哥去一趟温府。”
柳姝宁笑着说道,愉快的替柳云安做了这个决定。
根本就不容柳云安拒绝。
“不……”
柳云安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柳姝宁一个劲的走没有了。
“时辰不早了,哥哥还是早些睡觉吧,你也不想明日顶着个黑眼圈去见温姐姐吧?”
柳姝宁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柳云安。
柳云安连忙收拾收拾准备回房睡觉了。
柳姝宁在回怀竹阁的路上倒是碰见了柳真。
今夜发生的事情怕是很快就传到了整个淮安侯府。
“二叔。”
柳姝宁见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便止住了步子。
“姝宁,从前是叔叔多对你不起,望以后你能多担待一些。”
他并没有替自己的母亲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