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
景帝没有想到谢辞修居然手脚这么快。
五哥算是现在除了大哥最难对付的对手了。
没想到谢辞修居然早就和安王取得联系了。
不,说不定是他故意诈自己的,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没有出皇宫,究竟是如何和安王取得联系的?
……
听说柳姝宁一行人已经动身前往青州了。
于是柳依泽便去找了人打算处理掉柳月。
就算是晟王看中又能如何?
现如今,柳姝宁都不在京城了,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而不知情的柳月,正同往日一般在胭脂铺子里,她已然变化了很多,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现如今可以十分大胆自信地同旁人说这些胭脂水粉。
而在空闲时间,她更是全身心地将自己投入到了制作胭脂水粉里面,没有浪费别的任何时间。
不断地去挑战自己,研发不一样效果的养颜秘方。
并且,当这些东西在京城贵妇圈里取得了成就时,她很是高兴。
眼下,她的命运再也不能被任何人随意拿捏。
只是……
就在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她在回往柳府的路途被人绑架了。
……
从京城前往青州的路途并不算特别遥远,若是抓紧时间赶路,来回约莫是半个月左右。
而因为柳云安的婚期在即,所以这一路上自然是没有人在耽搁。
外出当然是男子打扮行动方便一些。
所以柳姝宁和温瑾汐都做了男子打扮。
青州的一家客栈里。
有说书先生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武馆的事情。
三个人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一些,而是在仔细听这人说的信息。
甚至生怕吃饭的声音太大了盖住说书先生的声音,索性直接将碗筷放了下来。
“就是咱们这的云来武馆,之前不是叫乾坤武馆吗?你们可曾知晓那前武馆先生安宏的事情?”
说书先生特意放慢了语速,仿佛钓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一般。
自然,是有不少人急着催促的。
这乾坤武馆的事情,好些年没人敢提,大家对于当初发生的事情都很是好奇。
自然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
“这安宏可不单单是武馆先生,他的生意是遍布了咱们青州的所有地方,只是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这才落得了个如此的下场。”
在众人催促和埋怨的眼神之中,说书先生不得不捋了下他自己的胡子,娓娓道来。
“得罪了何人?”
柳姝宁直接站起,看向说书先生。
这一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旁边所有人的注意力。
说书先生看见柳姝宁的神情十分认真,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怒意,心道不好,这怕是那安宏的后人?
本来自己干这一行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那也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倘若自己眼下全部都讲完了,那明日还说什么?
所以说书先生并没有回答柳姝宁的话,而是开始讲别的事情。
例如,安宏有个爱妻,和这个爱妻生了个女儿。
只不过,爱妻因为在生女儿的时候血崩难产死掉了。
而后,安宏便带着幼女在武馆练习武功。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顿了顿,笑着说道:“这可是桩悬案,听说他这女儿生得格外的貌美,所以到了及笄之后,便有不少公子上门求娶,其中,自然是不乏门第显赫的,所以啊,说不定,便是因为没有答应,这才得罪了人。”
没想到这说书先生说到后面越来越离谱。
柳姝宁简直是听不下去了,快速用完饭之后便出了这酒楼。
原本生意格外的平淡的酒楼,似乎就是因为聘请了一个说书先生,所以这几日酒楼的生意倒是十分的可观起来。
柳姝宁只觉得可笑,若是能从这些说书先生口中找出一些有用的消息,那可不异于是大海捞针。
“哥哥可听母亲说过为何外祖父的武馆倒闭了?”
柳姝宁不禁想到了方才说书先生的一句话,虽然大多数都是胡诌的,但是有一句应当是没说错的。
那便是,武馆又被人给买了下来。
柳云安摇头:“母亲没和我说过关于外祖父的任何事情,他们似乎关系很是不好。”
这是实话,从自己记事起,母亲就不怎么在自己面前提及外祖父,但是会很怀念外祖母,所以会带着他来祭拜外祖母。
“怕是眼下,只能去看看那盘下武馆的是何许人也了。”
温瑾汐看向兄妹二人满脸愁色,于是就出声说道。
柳姝宁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可是等到了地方,他们才都傻眼了。
原来,盘下武馆的是个女人。
不,若是说得更准确一些,其实是一个老妇人。
当听完了柳姝宁一行人的来意之后,她居然同意见面了。
只是目光在看见柳姝宁的容颜之后,浑浊的眸子忽然眯了起来。
这模样,有三四分像年轻时候的安文君。
不用多说,她便也知晓面前这几人身份了,只是目光在触及到温瑾汐的时候有些狐疑。
柳云安兄妹她是一眼就猜测出来了的。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老妇人冷哼一声,这才张口说道:“我是安宏的继室,他得罪了人,所以那些产业才都被封掉了。”
“你们没必要在我这里套什么话,我已经将你们想知道的告诉你们了,若是无事就走吧。”
年迈的妇人看了一眼三个人,脸上没有任何的善意,没说几句话便要赶人。
丝毫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她又张口说道:“你们不用怀疑我,我有婚书和这武馆的转卖文书,若是不信,也可让你们瞧瞧。”
柳云安抿唇,知道对方这么说一定是有了充足的准备,既然在这里问不出来什么,那也就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得罪人?外祖父会得罪什么人?”
柳姝宁皱眉。
柳云安面色更是凝重,只不过现如今天色不早,是时候该找个客栈先行休息一番。
而此刻远在青州的柳姝宁并不会知晓,京城究竟发生了多么大的事情。安王与晟王一同逼宫,证据确凿。
太后便是陷害先帝之人,而那真正的即位诏书也已经公之于众了。
原本应该是晟王继位。
可是……
宋宴看向谢辞修:“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你真正的身份?”
谢辞修没有说话,躺在床上,他身受重伤。
那天夜晚,宫殿外围满了侍卫,皇命难违,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也受了伤。
而景帝这一做法,无疑给后面安王与晟王逼宫提供了充分的条件。
谢辞修是以身入局。
其实说是重伤也不太重。
他只是想着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可以让柳姝宁心疼心疼自己,但是没有想到,柳姝宁居然去了青州。
而这本来不算重伤的重伤自然就成了重伤。
谢辞修并不想出去,整日就窝在自己的摄政王府里。
“给你当皇帝,不好吗?”
谢辞修懒懒开口,他对这皇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谢辞修,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瞧见谢辞修这副模样,宋宴真的很想丢一只蜘蛛丢到他身上。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谢辞修说。
不知道为何先帝会把皇位传位于三皇子,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当真喜爱德妃。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并不知晓,自己所重用的能臣谢辞修才是自己的三皇子。
“可你当初明明说了,你想继承皇位的,你原本也可以有像其他皇子一样的生活,所以……”
宋宴看向谢辞修,他自出生起就被迫和父母分离,前往边疆。
而后面为了苟全性命,连自己的亲生母妃都不能常常见面,其实到现在,谢辞修早就淡忘了德妃的容颜。
他们兴许这一辈子见面的次数还没有达到五次。
“况且,现如今,大昭我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加适合皇位的人选,就当是为了大昭。”
宋宴看向谢辞修,认真说道。
谢辞修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但是也和宋宴说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当初长公主之所以会向司天监举报自己不详,全然是因为德妃央求她这么做的。
先帝后宫子嗣十分充盈,但是能活下来的却并不多。
德妃虽然处处与人为善,但究竟是还是招来了不少人的嫉妒。
譬如,在德妃怀孕的时候,先帝就常常来她的宫殿,十分关照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甚至直接用德妃名字中的“苏”给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取了乳名,所以,足以见得,先帝对德妃的重视。
可德妃身世并不显赫,在一众嫔妃之中,她也许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宋宴听完这一切看向谢辞修,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后面没对长公主下手。”
其实这件事情是在长公主府举办诗会的时候,长公主同谢辞修所说。
因为那个时候,谢辞修其实很想对宋软下手。
而长公主为了不让谢辞修伤害宋软,才将全部和盘托出。
并且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了谢辞修,宋软是她自己的女儿。
谢辞修翻了个身。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那夜要杀我的除了金吾卫,还有……敌国之人。”
那夜人多眼杂,难免会有不少浑水摸鱼之人。
当时谢辞修忙着应对,自然就没有注意到那些人,可是现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倒是发现了许多处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谢辞修如此想完。
轻云就进来禀报说道:“景帝不见了。”
无疑,是被人给带走了。
谢辞修想到了一个人。
“帮我去查查南疆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谢辞修又起身穿了衣服。
方才还对恢复身份感到厌烦,现如今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
青州。
跟着兄长去了一趟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坟茔前,祭拜过后,这才重新回到了客栈。
夜里,温瑾汐与柳姝宁躺在一起,温瑾汐看向柳姝宁说道:“若是真的无功而返,姝宁会后悔吗?”
柳姝宁看向温瑾汐,沉默片刻,随后才说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外祖父的钱财全被端王给收走了,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情其实与端王有关?
只是端王现如今早就已经不在世上了,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
温瑾汐点头:“这样也好。”
“若是短时间内找不出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温瑾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声音温柔。
柳姝宁摇头:“这怎么行,还是你们的婚礼重要,这件事情也可以等后面来查,我只是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和母亲一起来这里。”
说到此处,柳姝宁没忍住苦笑了一下,看向温瑾汐说道:“温姐姐常年不在京城,怕是也并不知晓,我和我母亲的事情。”
紧接着,柳姝宁就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同温瑾汐概括了一下。
温瑾汐听完,看向柳姝宁认真说道:“姝宁,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大老远的去往边疆求学吗?”
她虽然爱琴,可是京城也是有不少善琴艺的老师,而她却义无反顾地去了边疆。
“因为我大姐,大姐一直都不喜欢我,因为她觉得父母对我很好。”
温瑾汐感慨说,偏头看向柳姝宁:“我出生的时候,大姐已经在皇宫之中了。”
“她那个时候,在皇宫之中的地位与现在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也是因为听闻幼妹出生,所以才让她有机会出宫。”
柳姝宁不禁想到自己上次在皇宫之中看见的事情,点点头,等待着温瑾汐的下文。
“或许从出生开始,大姐就不喜欢我,但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先前看上的那个年轻人是多么的不求上进,游手好闲。”
“当时母亲生气,于是就恐吓大姐说,若是她执意要和那个男子在一起,就把她送入宫中,本是一句气话,但是没想到大姐竟然当了真。”
那个男人因为玷污了别人的女儿,所以被活活打死了。
而她大姐,受不了打击,便选择进入了皇宫之中。
起初,温国公夫妇二人都是阻拦了的,但是她一心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