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瞧见对方将话说到一半却突然不说了,眼神满是着急之色,忙问:“可是什么?”
……
白氏听完柳姝宁的话,满脸惊愕,不可置信看向柳姝宁:“这样……真的行么?”
“一定可以。”
柳姝宁肯定道。
于是乎,白氏就因为冲撞柳姝宁被禁足在院子里一个月,这一个月内都不能出去,任何人也不准进去。
柳姝宁出了一趟侯府。
东市的乞儿街,热闹非凡,街边叫卖声不绝入耳,两侧倒是也有不少年迈的乞丐乞讨。
“豆蔻。”
柳姝宁找到豆蔻的时候,豆蔻正在给这些乞儿分发吃食。
见她身着一身粉色襦裙,皮肤虽然不是很白皙,但是精气神状态已经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想来她这段时日应该过得不错。
柳姝宁想起记忆中,她曾经同自己说过,幼时她也是被人抛弃到了这里,后来是被这些乞丐给养活了。
豆蔻闻言将剩余一点的吃食分完之后,才转身看向柳姝宁。
“这些乞丐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去做长工?”
柳姝宁前世流浪于东市的时候,也曾试过去找谋生的活计,只是很可惜,因为她那“丑陋”的容貌,并没有一家作坊愿意要她。
而她观摩这些乞丐都是四肢健全且五官端正的青年人,应该不至于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豆蔻解释了一番:“他们原本是崇福寺修建大佛的长工,但是修建佛像时不小心将佛像额头的眉间白毫相给弄碎了,便视为不详,况且那佛像是端王点名修建的,崇福寺的住持都认为他们这是触怒了佛祖,所以就不在收留他们做工了。”
“只是后面没想到这件事情在京城传了开来,所以各个地方都不愿意收留他们。”
柳姝宁看着这些青年人:“他们的家人呢?”
“都是没有家人的,对了,姑娘,你找我有事么?”
豆蔻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柳姝宁来这里的目的。
“借一步说话。”
柳姝宁带着豆蔻去了茶肆的厢房。
“我想问问你,你可有认识的人可以解蛊毒?”
柳姝宁根据白氏的话,便已经清楚她中的自然不是寻常的毒,一定是南疆的蛊毒。
只是她对这方面并不擅长,虽然听过,但是却并不知道解毒之法。
“蛊毒?”
豆蔻狐疑,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我的师傅会解,需要我帮你引荐么?”
柳姝宁点头:“多谢。”
豆蔻并不在意这些,其实按理来说,她应该谢谢柳姝宁的,毕竟柳姝宁上次给她的银两实在是太多了。
要不是那些银两,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她靠着柳姝宁给的银两在京城租了一家宅院,将从前照顾自己的乞丐全都接了过来。
况且,亲眼目睹了上次在淮安侯府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对柳姝宁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在心里的。
跟着豆蔻绕过了几条胡同,最后在一座古朴老旧的宅院面前停了下来,胜在这地方环境幽静,仿佛远离了尘世纷扰,宁静的地方总是会迫使人的心境跟着宁和下来。
推开木门,柳姝宁瞧见了这里面倒是住了不少人,他们或是身体残疾,或是年岁已大。
宅院中央,有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坐在此处,他正在替那些人把脉。
豆蔻上前几步,这才出声喊了一句:“师傅。”
那老人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豆蔻,最终才将视线放在了一旁的柳姝宁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瞧见了老者眼里的戒备,柳姝宁自觉后退几步,保持适当距离。
老人收回了视线,看向豆蔻,声音有些威严,就如同他这不苟言笑的面色一样:“这位是?”
听完豆蔻的解释,老者这才收回了威压,将视线放在柳姝宁身上:“你家中何人中了蛊毒,更何况,你又怎么确信那是蛊毒?”
柳姝宁平淡反驳道:“既然连寻常医者都看不明白,不是蛊毒又是什么?”
老者冷笑:“空口无凭,我若是前去,那不是蛊毒,你又该当如何?”
柳姝宁不语,只是从怀中拿出来了一物,这物便是黄白之物。
一锭银子递过去,柳姝宁询问:“这些可够老先生出诊?”
老者也不言语了,默默接过银子,顺势整理了一下衣裳,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走吧。”
豆蔻:“……”
师傅你这样真的很丢脸啊!
淮安侯府。
柳姝宁带着老爷子去了三房,当老者看见昏迷不醒的徐氏之时,把了把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确实是蛊毒。
柳禾站在床的一侧看了眼柳姝宁,早在不久前,她已经给娘亲服下了暂时压制性的药物,所以现如今娘亲已经没有大碍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柳姝宁却刚好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说可以医治蛊毒的老者。
只是这医治半晌也都没有效果,实在是让人心生怀疑,柳禾觉得柳姝宁实在是虚伪,怕是随意出门找了个半吊子就来敷衍自己的吧!
一刻钟之后,老者面色凝重的走到柳姝宁身侧,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毒不太好解,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我居然感觉出来有两种蛊毒。”
“我府中还有一位姨娘也中此毒,先生,在南疆究竟是何人才会精通巫蛊之术?”
柳姝宁很是怀疑沈氏。
可是沈氏就是京城人,只是她一个京城人究竟如何认识得了南疆人的,还有这些巫术、蛊术。
老者叹了一口气:“巫医,这毒倒是能解,就是……就是。”
“但说无妨。”
“就是药材稍微有些昂贵。”
柳姝宁闻言长松了一口气:“无事,这倒是没什么。”
两人商量完之后,柳姝宁正准备吩咐春兰去购置所需要的药材,忽然瞧见那原本平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抽动起来,时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整个人看起来痛苦不堪。
“姨娘!”
柳禾愣了一瞬,迅速上前,抱住了母亲,可是没过多久,那人就不抽动了。
一口黑血从徐氏口中喷涌而出,片刻之后,徐氏便咽气了。
柳禾被这黑血喷了一身,久久不能回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这才阴恻恻看向站在一旁的柳姝宁:“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