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向自己求情……
柳姝宁勾唇,看向柳真,没应声。
翌日。
柳姝宁起了个大早,决定陪同兄长一起去温国公府。
“哥哥,这是库房钥匙。”
柳姝宁将库房钥匙递给柳云安,柳云安起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最后就将另一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今天是聘礼,自然是要拿得出手。
早早下了拜帖,柳云安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出门。
到温国公府的路上,柳云安时不时焦急看向柳姝宁:“这些聘礼会不会太寒酸了?”
柳树宁无奈摇头,兄长已经将库房给搬了个三分之二。
之前淮安侯府的一些好东西全都被沈氏给抢过去了。
“兄长……我觉得,你要是觉得委屈了温姐姐就等过些时日在下聘,不过就是不知道温姐姐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
柳姝宁听着柳云安唠叨了一路。
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
这句话一出就快速堵住了柳云安的嘴。
其实以淮安侯府现在的情况,就算是赶个十来年都不一定赶得上温国公府。
现如今,温家可是京城妥妥的第一权贵。
马车停了下来,柳云安纠结半晌,最终还是从马车上面下来了。
“阿宁,你觉得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柳姝宁扯唇。
“很好。”
柳云安又问了三遍最终才决定下马车。
出乎意料的是,温国公府外早就有人侯在外面。
此人,臭着一张脸,正是温瑾年。
其实他本来都不想出来的,若不是自己那个妹妹一直催促自己,他是断不会来这里的。
“温公子。”
柳云安微微行了一礼,礼数很是周到。
温瑾年冷哼一声,忽然将视线转移到柳姝宁身上。
先前,只是听谢辞修身边的副将说谢辞修心悦柳姝宁,如今……圣旨赐婚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柳姝宁。
将视线放在了柳姝宁身上默默看了一会儿,最终才收回视线。
虽然心里不爽,但到底还是没有落了两个人的面子。
带着柳家兄妹去了温国公府的前厅。
国公夫妇早就等待此处。
瞧见柳云安,唇角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眼神没有杂质,可以见得,他们挺喜欢柳云安的。
他们查过柳云安在边疆这些年做的事情,起初只是因为女儿喜欢,后来知道了柳云安的所作所为之后,也就渐渐地对柳云安有了些好感。
柳云安不好意思,但面上还是十分懂礼数地给温国公夫妇行了一礼。
“赐座。”
温国公笑着说。
下聘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临走之时,躲在暗处的温瑾汐还是没忍住跑到了柳姝宁身边,小声说道:“阿宁,你可否替我约你兄长,明日毗卢寺一见?”
“男女婚前不能见面,是不吉利的。”
柳姝宁笑着打趣说道:“难道你不想要一个顺利的婚礼?”
温瑾汐抿唇,失策说道:“此事……的确是我想当然了,哎呀。”
她倒是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柳姝宁勾唇,这一世,终将是得偿所愿了。
却没想到温瑾汐边怀春,还有心思打趣自己的事情:“听说你要和那不近人情的摄政王成亲了?可以啊,你快告诉告诉我,你是如何……”
柳姝宁脸红,伸手去挠温瑾汐:“你还说不说了?”
温瑾汐被逗得咯咯笑,随后连忙认错讨乖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两个人玩闹一番,柳姝宁便要走了。
临走之时,她笑着说道:“我兄长把婚期定在了除夕那一日,嫂子,你可以和我一起过年了。”
柳姝宁这一句话将温瑾汐彻底说得激动起来。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你个臭姝宁,方才不和我说?”
柳姝宁勾唇笑笑,对着温瑾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快速跑出去了。
……
彼时的皇宫之中。
景帝看着谢辞修,皱眉:“摄政王,你不要太过分。”
“就算是邱言他们可以放……但是宋氏是绝对不行的,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朕的尊严该放在何处?”
景帝没想到谢辞修上来就和自己说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谢辞修勾唇:“皇上只考虑尊严,可曾考虑过对错?”
“什么是非对错,朕只知道,光是吴宋两家的罪名,就都已经够她死了,现如今,你说的倒是好听,要朕放了她?”
景帝抿唇,尚未脱稚气的脸庞绷得紧紧的。
“罪名?陛下,臣倒是有一个事情想要问你……”
谢辞修勾唇,眼底里面仍然含着浅显的笑意。
只是这笑容看得旁人毛骨悚然的。
“你想说什么?”
景帝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就听见谢辞修冷冷说道:“先帝当时真的传位的是陛下么?”
“谢辞修,是不是传位于朕,难道父皇不曾同你说过吗?”
这下,景帝彻彻底底坐不住了。
他从龙椅之上站起身来,可是他的身高仍不足谢辞修的肩膀。
此时,更是一点儿帝王威严都没有。
“哦?臣记得,当时先帝与臣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无他人,陛下是怎么知道先帝同我说了什么的?”
谢辞修唇边的笑意更甚,景帝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
他面上表情挂不住,到底还是少年心性,此时更是沉不住气,一股气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口:“谢辞修,你同朕说这些是要逼宫吗?”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委实不妥。
“圣旨,陛下好好看看。”
谢辞修将东西递过去。
上面的才是明帝真正的想立的储君。
三皇子。
而并非九皇子。
南疆有一种蛊毒,可以控制人的大脑,让人说出指令的话,所以……
“陛下与贤王早就勾结在一处,其实,陛下都没曾想过……或许,这件事情同你母亲也有关联呢?”
谢辞修继续说,全然不顾景帝已经逐渐变得白皙的脸庞。
“陛下猜猜,臣这封圣旨,究竟是在何处找到的?”
不给景帝任何机会,谢辞修继续开口:“就是在太后的翊坤宫。”
先帝暴毙,谢辞修虽然明面不说,但是却一直暗地查着这件事情,而上次,太后想要陷害自己,他不过是将计就计。翊坤宫有个婢子,总是在太后面说,温国公府对她如何不好,对自己的亲妹妹有多好。
久而久之,太后便将这件事情给彻底听进去了。
所以,太后才会对谢辞修下手。
而那婢子,就是谢辞修派过去的。
他只是正愁没有机会进翊坤宫。
“这圣旨怎么可能会在母后的宫里?”
景帝无法理解,忽然失声问了出来。
毕竟这东西自己一直都是交给贤王保管的才是。
这也是贤王拿捏住自己的把柄,所以,他坐上皇位之后才一直想着找到贤王的把柄,好将他给除掉。
“贤王常常去你母后宫里,说不定就落到那里了……又或许,是太后娘娘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被他威胁,所以这才使出来的美人计。”
后面那三个字被谢辞修咬得很重,但是确确实实是在打景帝的脸。
不,换而言之,其实打的是整个皇家的颜面。
堂堂太后如何能和贤王私通?
景帝面色难看至极,他看向谢辞修:“摄政王,你同朕说这些,是想要朕退位吗?”
他不可能退位的,他这皇上还没当上几天。
况且,现如今朝中的势力又被扫荡得差不多了,他不甘心就这么从皇位上面下来。
“臣的要求很简单,先前同陛下说的要求,只要陛下办到,这件事情就不会外传。”
谢辞修平淡说道,可是这么淡定反倒是让景帝起了疑心。
谢辞修会有这么好么?
这怎么可能?
“只要陛下现在下旨,这圣旨,我便立刻交给陛下。”
谢辞修继续说。
“来人。”
僵持一番之后,景帝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于是开口传了内侍下令。
不过,他还是嘱咐说:“这些人都给朕偷偷送出宫。”
他到底还是极为在意他的颜面尊严的。
见景帝痛快,谢辞修勾唇:“陛下,接下来,我还有一个提议。”
景帝看向谢辞修:“你还有什么提议?”
“既然把柄已经到了陛下手中,现如今,为何不除掉贤王?”
方才还记恨谢辞修的景帝此刻听到谢辞修这么说,便连忙收回了方才的模样,连忙看向谢辞修,他知道谢辞修这么说是一定有把握的。
虽然心中忌惮谢辞修,但是无奈,谢辞修这把刀刃实在是太好用了。
他忽然在心中可以了理解,为什么父皇活着的时候会这么重用谢辞修。
其实他也应该换一个思考方向不是么?
为什么非要将谢辞修当成自己的敌人呢?
为何不能将谢辞修变成自己手中那把最尖锐的剑?
在心中仔细思忖这些的景帝,一直都在静静等待着谢辞修回答自己。
“陛下,陈自明求见。”
御书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
景帝皱眉,正想打发人在外面候着,忽然就听见谢辞修笑着说道:“陛下,证据都送上了门,你确定要推走么?”
景帝看了一眼谢辞修,暗自心惊,更是没有想到谢辞修居然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
南疆。
箫鹤卿回到故土已经有好些天了。
如今南疆新帝身体孱弱,先帝子嗣却又稀薄,堪堪只得了四个皇子。
除去新帝,和早就死了的“三皇子”,南疆再无其他的皇子。
其实箫鹤卿是十分厌恶这片土地的。
因为这里让自己太过痛苦。
他不止一次想起,自己幼时被那些人欺辱的场景。
箫鹤卿自从重生之后就一直在想着如何报复他们,那两个皇子都是自己整死的,只是这个时候在大昭传来了柳姝宁的消息,他这才放弃了一切。
本以为可以顺利的将柳姝宁给带回来,但是没有想到半路突然蹦出来了一个谢辞修。
他这些时日做梦回想的都是,那夜,谢辞修给自己看的所谓圣旨。
那个圣旨上面明确地写了宁宁就要嫁给谢辞修!
每次做到这个梦,他都会瞬间从梦中惊醒。
其实说到底,谢辞修也就是身份比自己强硬一些罢了,其余的地方,他并不认为谢辞修能比得过自己。
所以,他更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宁宁会放着自己不要,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和谢辞修成亲?
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即便是自己对柳姝宁表白,她也是隔了两个月才同意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宁宁的错吗?
不!这一定都不是宁宁的错,一定是谢辞修那个贱男人勾引宁宁的!
这般想着,箫鹤卿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坚信,柳姝宁只是一时被谢辞修给迷住了眼睛罢了。
他可以等宁宁回心转意的,他都可以等。
“主子,我们现在去何处?”
踏入南疆首都,身边的侍卫出声问。
“自然是去皇宫,好好会会一下我的好皇弟啊。”
箫鹤卿勾唇。
就连现如今的新帝中毒,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现如今,正是皇宫之中开早朝的时辰。
箫鹤卿直接带着侍卫杀到了乾坤殿上。
那些大臣瞧见箫鹤卿持着一柄带血长剑进来,各个都大惊失色,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有刺客,有刺客!”
唯有坐在龙椅之上的新帝在看见走进来的人之后,表现得尤为淡定。
新帝咳嗽两声,看向箫鹤卿,缓慢出声说道:“三皇兄,好久不见。”
箫鹤卿看向坐在上面的新帝,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长剑被他丢到了地上,他空手负在身后,缓缓走了上前,走到龙椅前:“好久不见。”
那些方才被吓着的大臣听到皇帝的这句话也就纷纷止住了躁动。
三皇子?
这人怎么可能是三皇子?
三皇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皇弟,你说这皇位是我帮你退,可是你自己退下来啊?”
他走到新帝的面前,就这么带着浅浅的笑意面对新帝说道。
自古以来,没见过这么狂妄的逼宫。
那些大臣本想呵斥几句,但是瞧见了那些站在一旁的黑衣侍卫之后也不敢说话。
他们各个身上都沾染了血迹,血腥味极重。
不难想象,他们就是一路从皇宫外面杀进来的。
而反观这些大臣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拿什么去骂面前之人?
还是保住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