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沈淮已经射出第二箭,又是‘嗖’的一声,箭羽精准无误的穿过靶心的空洞,箭势不减,直直射在后面的靶心上。
“好箭法!”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全场一片哗然。
大家纷纷鼓掌,甚至有人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此刻的沈淮,全身心投入其中,压根听不到后面的喧嚣。
他继续抽出第三支箭羽,再次瞄准靶心,再次放箭。
第三箭依旧穿过靶心空洞,射到了后面的靶心上。
而且两支箭羽稳稳的钉在上面。
全场沸腾了。
掌声和叫好声一阵接一阵。
“好!”观赛区的林致远激动的拍手,“不愧是我表弟,好样的。”
秦靖西一脸不可思议,“这沈淮,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本以为,这人只是读书厉害,没想到箭术也这般高超。
“天啊,才学出众也就罢了,箭术还这么厉害,叫我等怎么活啊?”旁边的学子,动作浮夸的捶胸顿足,言语间却不带任何嫉妒,反而一脸崇拜。
紧接着,又有人跺脚道,“到底是谁说,枪法厉害不代表箭术准的,到底是谁,赶紧出来给老子一个说法。”
瞬间,观赛区上一片哗然。
大家议论纷纷,看向沈淮的目光一片炽热。
贵宾观赛席上。
知县、教谕、教授、直讲等人一起观看比赛。
谢知县身穿儒衫,手拿团扇,看起来丝毫没有架子,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一丝‘官’的痕迹,反而像出来散心的世家子弟。
主要是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松弛有度。
若非身上那股贵气,没人看出他是青萍县的父母官。
此时的谢知县,视线锁住沈淮,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李教谕,沈淮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方教谕转头看向旁边的教谕,赞叹道。
李教谕微笑点头,同样很满意沈淮的表现,“我早就说过,沈淮的可塑性很强,没进县学之前,他的惊鸿十三枪早就小有名气。”
“若是我没记错,君子六艺中的箭术课程,是王直讲负责的吧?”方教授说道。
“方教授好记性,箭术课正是在下负责。”王直讲拱手,“如同教谕所讲,沈淮早年习武,有一定的基础,所以在箭术一道,学得比其他学子要快。”
谢知县好奇的问到,“此子学箭法多久了?”
王直讲起身,“回知县,沈淮是从去年十月开始学的箭术课。”
“哦?”谢知县颇为意外,“短短数月,便有这般准头,可见此人天赋尚可。”
只是尚可吗?
教谕和教授还有直讲,纷纷看向知县。
谢知县却悠哉的摇着团扇,不紧不慢的询问,“此人平日表现如何?”
李教谕猜不准知县的想法,尽可能说好话实话。
“大人,沈淮是我们县学的得意学生,不仅学问扎实,对农事也颇有研究,在他还未考中秀才之前,便从‘齐民要术’中得到启示,成功种出黄芽菜,解决束修困境。
如今畅销的三元腐乳,也是他从书中得到灵感,研制而成的。
这腐乳原本是没有名字的,是沈淮连中小三元之后,百姓们自发冠名的。
如今这三元腐乳,已经卖到隔壁府城,深受百姓喜欢。”
“学能致用,不错。”谢知县赞道,“待比试完毕,叫他过来。”
李教谕听言,暗自替沈淮高兴,“是。”
校场这边,已经有人把射穿的靶子撤走,换上新的。
五十米的距离,对沈淮来说,难度不大。
他瞄准靶心,控制好力道,松手。
‘嗖’的一声,箭羽准确无误射中靶心。
这一次,靶心没被穿透。
箭羽稳稳的钉在上面。
一箭射中,沈淮继续出第二箭,第三箭。
三箭连中靶心。
现场又是一片欢呼。
大家对沈淮的钦佩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林致远更是对旁边的学子炫耀:我表弟,不仅枪法娴熟,箭术惊人,还是小三元,厉害吧。
惹得一众学子,羡慕嫉妒恨。
不过,大家更关心,一百米的靶心沈淮是否射中。
此刻的沈淮,是没有多大把握的。
因为普通的弓箭,射程通常只有大几十米。
一百米的距离,是很有挑战的。
他抽出一支箭羽,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搭弓,瞄准,准备发射时,有人走过来说道,“沈公子,谢大人说让你换上这副弓箭。”
新的弓和箭,品质都是上乘的。
沈淮朝贵宾席的方向作揖后,这才上手握住新弓,感受弓身的份量后,抽出一支箭羽,重新搭弓瞄准。
百米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但想要射中靶心,不容易。
因为箭羽射出去的过程,很容易受风向、风力的因素,而影响箭的准度。
观赛席上的众人,紧紧的盯着沈淮。
便是教谕和一众教授,都很紧张这次的准头,毕竟谢知县还送了新的弓箭,若是不中,便是辜负知县的期望。
万众瞩目中,沈淮松开弓弦。
箭羽破空而去。
沈淮的视线,紧紧跟随箭羽。
‘嘭’的一声巨响,箭羽射在了靶心旁边的红圈上。
距离很接近靶心,却不是靶心。
尽管如此,大家依旧很激动,并且直呼‘沈淮’的名字。
沈淮看着钉在红圈上的箭,很冷静的抽出第二支箭羽,瞄准再射。
没中靶心。
第三之箭。
沈淮没有立即搭弓,而是舒展了一下手臂,拍打了一下大腿,才开始瞄准搭弓。
这一次,他想射中靶心。
谢大人特意派人送来弓箭,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所以沈淮想好好表现。
这也是给知县留下好印象的最佳时机。
稳住心神,带着强烈的意念,沈淮将弓弦拉到最大。
瞄准,松手。
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叫喊声几欲将校场给淹没了。
第三支箭,正中靶心。
学子们一片沸腾。
贵宾席上的谢知县,满意的拍了拍手掌。
李教谕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笑着对谢知县说,“沈淮此人,遇强则强,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或许这就是这股劲儿,才使他走到今日吧。”
说罢,教谕示意后面的随从,让他去请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