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光阴如白驹过隙,宗门议事厅内,鎏金兽炉飘出袅袅青烟,却掩不住沐风眉间凝结的愁云。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玉简,恍惚间又听见墨璃临走前那声轻快的嘱托:“小风啊,宗门事务你处理得比我还妥帖......”
\"啪!\"玉简重重砸在檀木案上,震得朱砂砚台泛起涟漪。沐风盯着案头密密麻麻的待办文书,咬牙切齿道:\"闭关三日?分明是黄鹤一去不复返!这宗主当得比生产队的驴还惨!\"他猛地站起身,衣袍扫落半卷文书,\"不行!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这些破事榨成人干!\"
话音未落,沐风已掏出两张传音符。指尖灵力注入的刹那,符箓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不多时,韩辰与陈雷疾步而入,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急促声响。
\"参见代理宗主!\"两人抱拳行礼,额角还带着赶路的薄汗。
沐风负手踱步,目光扫过二人紧绷的神情,突然展颜笑道:\"最近你们表现可圈可点,是时候委以重任了。\"他抬手拍了拍两人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期许,\"宗门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栋梁。\"说罢,他猛地抽出案头一摞玉简,\"这些我已批复,明日起,小事你们全权处理,大事再来找我。\"见两人面露犹豫,沐风压低声音神秘道:\"放心,每桩功劳我都记在心里,表现的好,到时候晋升金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是!宗主!\"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燃起炽热光芒。韩辰攥紧玉简的手指微微发颤,陈雷更是激动得声音发颤——金丹,那可是多少修士穷极一生的追求!
待两人退下,沐风长舒一口气,扯松领口朝孟云的别院走去。穿过回廊时,隐约传来钢管碰撞的脆响,南宫馨儿与北堂筱竹正踩着玄铁管旋转腾挪,身上新换的一阶丝袜泛着幽幽灵光,随着舞步流转出绚丽光晕。
突然,窗外天色骤暗。沐风猛地掀开锦帘,只见西北方天际黑云翻涌,道道紫色雷蛇在云层中肆虐,威压如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金丹雷劫!\"孟云手中酒盏应声而碎,琥珀色酒液溅在流光缎上,\"老登那家伙,真的要成了?!\"
天空中,皇甫无极银发狂舞,周身极品灵器迸发刺目光芒。第一道雷劫轰然落下,宛如银河倒悬。他咬牙祭出防御灵器,光华与雷光相撞的刹那,方圆十里的古树纷纷折腰,落叶如黑蝶般漫天飞舞。待雷光消散,灵器表面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老东西,撑住啊!\"孟云攥着酒壶的手青筋暴起,酒液顺着壶嘴不断滴落。南宫馨儿停下舞步,玄铁管抵在腰间,美目紧紧盯着天际那道倔强的身影。
第二道雷劫来得更急,裹挟着焚天煮海之势劈下。皇甫无极瞳孔骤缩,匆忙催动另一件灵器,却听\"咔嚓\"脆响,灵器竟在雷光中寸寸碎裂!他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褴褛的道袍下,肋骨隐约可见。
\"师父!\"孟云失声喊道,指尖凝出灵力却又生生忍住——金丹雷劫,旁人插手便是与天道为敌!
第三道雷劫裹挟着猩红雾气降临,心魔幻象如潮水般涌来。皇甫无极却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散漫天云雾:\"我皇甫无极一生坦荡,岂会被这些虚幻所困!\"他周身灵力暴走,强行撕裂心魔。然而雷劫余威不减,剩余三件灵器接连爆碎,最后一张三阶防御符箓也化作飞灰。
当最后一道雷光劈下时,皇甫无极张开双臂,任由雷霆灌入体内。焦黑的皮肤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鲜血顺着嘴角汩汩而下。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天道金光从天而降,丝丝缕缕渗入经脉,重伤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恭喜师兄结丹成功,添寿三百载!\"墨璃摇着折扇踏云而来,林婉儿提着药箱紧随其后。皇甫无极抹了把脸上血污,虚弱地哼道:\"少在那儿幸灾乐祸......快来扶我!这老骨头,腰都怕是要断成两截了!\"
众人哄笑中,孟云已倒了碗灵酒递过去:\"老登,等你伤好了,可得好好教教我们怎么挨雷劈!\"
\"滚!\"皇甫无极笑骂着接过酒碗,仰头饮尽时,眼角却泛起不易察觉的泪光。
自皇甫无极成功结丹后,宗门内的气氛都变得欢快而充满希望。宗门现有三个金丹修士。
晨光穿透古松虬枝,在练武场青石上织就金色碎网。韩辰长剑挽出银亮剑花,剑气破空声引得围观弟子们齐声赞叹;陈雷蹲在地上,手把手矫正少年掌心的灵纹,袖口沾着昨夜批阅文书时蹭到的墨渍。不远处炼丹房飘来药香,林婉儿玉指轻捻丹炉控火诀,柳宣儿踮着脚凑近,小本子上歪歪扭扭记满批注。
孟云别院的琉璃瓦上,晨露折射出七彩光晕。沐风斜倚雕花栏杆,看着哈士奇套着草裙在软榻上打滚,尾巴甩出的灵酒泼在锦缎上晕开斑斑痕迹。南宫馨儿与北堂筱竹踩着二阶玄铁管凌空旋转,灵器流转的光芒将二女身影镀上一层梦幻光晕,引得孟云晃着酒壶点评:\"筱竹这招'蝶穿花'力道用老了,该学学馨儿的腰肢——\"
\"打住!\"沐风笑着按住他举杯的手,\"再贫嘴,信不信我让哈士奇把你珍藏的《春宫图》叼去喂鼠鼠?\"话音未落,醉醺醺的哈士奇突然直立而起,草裙歪歪斜斜挂在胖嘟嘟的身上,挥舞着粉爪高歌:\"左三圈右三圈,肚皮扭扭屁股扭扭——\"逗得南宫馨儿险些从钢管上摔下来,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北堂筱竹咬着下唇稳住身形,余光瞥见沐风含笑的目光,舞到兴起时故意甩动发梢,将细碎光芒扫向软榻方向。轻纱拂过孟云脸颊,他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好小子,躲这儿偷闲!\"皇甫无极银发飞扬着破窗而入,玄色道袍猎猎作响,
\"有这么好事不叫上我?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岂有此理?\"他拍了拍孟云的脑袋,余光瞥见南宫馨儿腿上流转着灵纹的黑丝,银眉微挑:\"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比我的护腿灵器还亮眼。\"
\"这可是沐风老弟的大作!\"孟云猛地坐直,酒壶差点打翻,\"用一阶黑木蚕的丝织成,不仅能防御,还能——\"话未说完,南宫馨儿的玄铁管突然脱手飞出,险些砸中孟云脑袋。她红着脸抢白:\"公子再胡说,婢子可要动真格了!\"
北堂筱竹转着圈落地,黑丝在晨光中泛着神秘光泽:\"确实是极好的法器,只是制作时...\"她突然顿住,想起沐风亲自量尺寸的场景,耳根发烫得厉害。
\"哈哈哈哈!\"皇甫无极捻着胡须大笑,抓起酒壶仰头灌下,\"不愧是小沐风呀,合我胃口,连炼器都这么别具一格!\"他抚掌赞叹时,哈士奇突然蹦到他肩头,草裙上的贝壳叮当作响:\"老登老登,要黑丝!要黑丝!\"惹得众人笑作一团,晨光穿过纷飞的笑声,将这幅热闹景象永远定格在琉璃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