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还没拿,更什么衣?
乔真真直觉不对。
加上冯清岁刚提醒她不要离开宴会堂,她哪里敢跟这丫鬟走。
“等一下!”
她试图甩开丫鬟的手。
“我还没拿衣服。”
丫鬟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奴婢稍后会让您的丫环送衣过来,您现在一身狼藉,实在有碍观瞻。”
乔真真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丫鬟,这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她单手扒住门框,喊道:“你给我松手!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那丫鬟竟伸手来捂她嘴巴。
她忙松手去拦,丫鬟趁机抓住她另一只手,将她两只手抓在一起,又赶在她呼喊之前,塞了团布巾到她嘴里。
“世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丫鬟冷笑道。
“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女,把世子伺候好了,留在府里,不比在外头卖艺强?多少人盼都盼不着呢。”
说完捆住乔真真双手,便要将她拖走。
乔真真后悔不迭。
她不该贪这三千两银子。
满堂高门贵女又如何,根本防不住韩瑞轩,她太天真了!
救命啊!
谁来救救她!
她拼命挣扎,却根本不敌那丫鬟的力气,绝望之际,冯清岁带着韩三小姐出现在她们眼前。
“这是在做什么?”
冯清岁惊奇道。
“这丫鬟是三小姐的吗?怎么把乔姑娘绑起来拖着走?乔姑娘没犯什么事吧?”
韩瑞香一看是自己大哥身边的丫鬟,便猜到是怎么回事。
差点气炸。
那家伙平日胡作非为也就算了,怎么能挑她聚会之时,对她请来的歌姬下手!
下手也不做得隐秘点,偏让纪大夫人看见!
回头纪大夫人说给纪老夫人或者纪长卿听,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她呢!
“这不是我的丫鬟。”
韩瑞香冷冷道。
“许是外头混进来的歹人也说不定,府邸大了,难免有漏网之鱼。竟连我的人都敢动,真是不知死活。”
说完点了几个丫鬟上前阻拦,将乔真真救下,又将那绑架的丫鬟押走。
“抱歉,乔姑娘,让你受惊了,回头我再添两千两酬金,给你压压惊。”
让人解开乔真真手上的束缚后,韩瑞香郑重地道了个歉。
乔真真知道计较也无济于事,福身道:“多谢三小姐,多谢纪大夫人,你们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说完便要去更衣。
“我陪你过去。”
冯清岁笑道。
她正好想让五花脱身,好扮成荣昌侯府厨房送膳丫鬟去客院打探。
乔真真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她刚被吓破胆子,确实不大敢自己带丫鬟去更衣室。
“那就麻烦纪大夫人了。”
更完衣,她又向冯清岁道了一番谢:“多谢夫人带了三小姐来替我解围,不然我真不知会遭遇什么。”
“不用客气。”冯清岁轻笑,“但你这麻烦,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才好。”
乔真真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惜无计可施。”
她只是地位卑下的歌姬,韩瑞轩却是侯府的世子,皇后的外甥,太子的表哥,是全京城最有权势的那一小撮人。
她拿什么解决韩瑞轩?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叹息道。
冯清岁知她难处,不再谈及。
两人往宴会堂走,乔真真发现冯清岁的丫鬟不知哪去了,刚要询问,便见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领着个丫鬟迎面走来。
“纪大夫人,奴婢正要找您呢。”
那丫鬟率先开口打招呼。
乔真真正觉奇怪,听冯清岁回了句“世子夫人有事找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丫鬟是荣昌侯世子夫人的人。
却不知这女子是谁——韩瑞轩来樊楼听曲提过,自己夫人长得一脸福相,和眼前女子显然对不上。
“正是。”丫鬟回道,将一张请柬递给冯清岁,“月底我们二爷成亲,夫人负责给各府派请柬,知您今日过来,便让奴婢直接给您。”
“恭喜恭喜。”
冯清岁将请柬接了过来,问起正在打量她和乔真真的妖娆女子:“这位是?”
“这是翠姨娘,”丫鬟答道,“奴婢出院时,刚好碰上翠姨娘,她听说乔姑娘在府上唱曲,想见上一见。”
翠姨娘笑道:“妾身久闻乔姑娘大名,不曾亲见,如今可算知道长什么模样了。”
乔真真听出她话语里的酸气,只微微一笑:“也就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没什么稀奇的。”
“五官不稀奇,嗓子却是稀奇得很。”
翠姨娘笑盈盈道。
“便是妾身听了,都想将樊楼包下来,好天天听乔姑娘唱曲儿呢。”
乔真真但笑不语。
翠姨娘又酸了几句,便随魏氏的丫鬟回去了。
乔真真凑到冯清岁耳边,小声问道:“韩世子后院到底有几个翠姨娘?这个翠姨娘怎么和他几个月前带去我那里听曲的翠姨娘长得不一样?”
“你知道排云楼怎么倒闭的吗?”
冯清岁问道。
乔真真点头:“私设斗兽场被官府查封了。”
“韩世子是斗兽场的常客,”冯清岁低声道,“排云楼被查封那天,他刚好带翠姨娘去那,但只自己逃了出来,过后遭盘问,既不承认自己去过排云楼,也不承认斗兽场那里被斗犬咬死之人是翠姨娘,说翠姨娘就在府里。”
乔真真听完,脸色煞白。
“原来这是替身。他的妾室,果然都不长命。”
立刻就为自己担忧起来。
若是日后她扛不住韩瑞轩的强取豪夺,成了他的侍妾之一,是不是也跟原来那个翠姨娘一样,碧玉年华就不得好死?
她打了个寒颤,猛然抓住冯清岁胳膊:“夫人,你有没有能让人毁容后,想修复还可以修复的药物?”
冯清岁一听便知她的打算,笑道:“你觉得毁了容貌他就会善罢甘休?”
乔真真眼神一暗。
毁容确实不够。
还要把嗓子也毁了才行。
可她如何舍得。
难道她这辈子注定红颜薄命?
冯清岁低头看了眼手中请柬,脑海里慢慢涌出一个想法,思忖片刻后,她对乔真真道:“我这里倒有一计,只不知你豁不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