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积压在天际,山林间的雨丝起初只是稀疏地飘着。
鼬站在最高的那块岩石上,黑色风衣的衣摆在风里轻轻晃动,猩红的写轮眼早已收起,只剩一双淡漠的黑眸,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的战场。
下方的空地上,四尾人柱力浑身缠绕着灼热的熔岩查克拉,每一次挥拳都带着岩浆迸溅的噼啪声,地面被砸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深坑。
鬼鲛却丝毫不慌,鲛肌大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刀身吸收着四尾的查克拉,泛着暗蓝色的光。
只听“轰”的一声,鬼鲛猛地旋身,鲛肌重重劈在四尾的防御屏障上。
熔岩瞬间被震得碎裂,四尾人柱力闷哼一声,身上的尾兽查克拉骤然消散,像断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雨珠落在鼬的发梢、肩头,顺着风衣的褶皱往下淌,他却像没有知觉般,目光穿透雨幕,不知飘向了何方。
佐助,你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执着于复仇?有没有好好吃饭?这些念头在他心底无时无刻,快得连自己都来不及。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迅速将眼底的温柔压下来,只剩下眼底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怅惘。
“终于老实了,真是让我费了不少事。”
鬼鲛粗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拖着鲛肌走到四尾人柱力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对方的腿,确认人已经昏死过去,才弯腰拎起人柱力的后衣领,大步走向岩石下的鼬。
鼬缓缓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语气听不出波澜:“回来了吗?”
“嗯。”鬼鲛把四尾人柱力像扔麻袋似的扔在地上,鲛肌的刀刃轻轻戳了戳人柱力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能杀他,必须活捉真是有些麻烦啊——刚才要是能直接劈下去,哪用费这么大劲。”
话音刚落,原本细密的雨丝突然变密,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打在树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地面很快积起了浅浅的水洼。
鼬抬头看了眼愈发阴沉的天空,薄唇微启:“雨下大了。”
“可不是嘛,”鬼鲛搓了搓胳膊,难得露出点不耐,“在树荫下避雨吧,身体有点发冷了。”
他说着,弯腰挑起四尾人柱力的腰带,像拎着件行李似的往旁边的大树下走。
“首领还等着我们联络。”鼬跟在后面,声音透过雨声传来,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没有催促,更像是单纯的提醒,
“计划里,我们捕捉完四尾后,要立刻回去和其他人汇合,同时封印三尾和四尾。”
鬼鲛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把人柱力靠在树干上,自己则和鲛肌立在一旁:
“让他稍微等一会也没事的。要开始封印的话,反正暂时又得不停工作了——难得能喘口气,急什么。”
鼬的目光落在四尾人柱力身上。老人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哆嗦着,似乎还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微弱。
他顿了顿,轻声说:“他好像要死了。对老人,还是要慎重一点。”
鬼鲛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看向鼬的眼神带着点无奈:“你不认识他才会这么说。这个人能用四尾的熔遁术,刚才差点把我的鲛肌都烧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的苦战,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你和他没有直接交过手,所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不过嘛,当初也是我自己提出要对付他的——要是你愿意,要不要我把你的目标也打个半死?”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阴狠像淬了毒的刀,明晃晃地指向鼬心底最在意的人。
鼬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黑眸里没有丝毫波澜,既不生气,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悦:
“不要那么说,鬼鲛。”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鬼鲛见他这样,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靠在树上叹了口气,望着漫天雨幕,语气里满是疲惫:
“真是有点累了啊……什么时候才能狩猎完所有尾兽呢?”
“别那么心急。”鼬站在雨里,风衣已经湿了大半,却依旧身姿挺拔,“要捕捉所有尾兽,还是要花费点时间的。”
“剩下的也没有几只了吧?”鬼鲛摸了摸下巴,回忆着首领的安排,
“首领说过,九尾必须最后一个封印,否则会破坏尾兽之间的平衡,封印象也会破碎。”
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反正最后都要捕捉,早点抓住那个小鬼,把他关起来不就得了,还搞这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