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楼心玥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慌。
这群不中用的,居然胆敢出卖她!
她咬了咬牙,不再犹豫,立刻跪下向秦玄昭砰砰磕了几个头:“皇上!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实在不知他们何出此言啊!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
“哦?那他们为何一口咬定是你指使?”
秦玄昭淡淡一笑,唇角却带着一丝凉意:“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
“民女冤枉啊!”楼心玥一下子哭了出来,声音凄婉动人,“这些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皇上明鉴,民女是侯府表小姐,自小温良守礼,如何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她一边哭着,一边悄悄的瞄了一眼谢清蕴,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触,谢清蕴顿时挑了挑眉:“妹妹嘴里这栽赃陷害之人,不会是在说我吧?”
楼心玥顿时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十足的可怜模样:“姐姐怎么会这么想?难道说在姐姐心里,妹妹便是这般不讲理之人?”
谢清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在她的心里可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而是极尽恶毒之人。
见到楼心玥如此胡搅蛮缠,屡屡向谢清蕴泼脏水,秦玄昭的脸色也越发的冷了。
他皱了皱眉,干脆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把那丫鬟也带进来!”
不多时,楼心玥身边的贴身丫鬟被押了进来,小脸惨白,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
“姑娘……奴婢,奴婢实在是撑不住了,所以就什么都说了……还请姑娘恕罪……”
“闭嘴!”楼心玥心中一惊,赶忙厉声打断,眼神凶狠。
“你自己做错了事,被陛下抓住,是你罪有应得!怎么现在反而要转过头来和我说这话?莫不是要诬陷于我?”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都露出了有些怪异的神色。
谢清蕴则轻笑一声,语气凉薄:“楼心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愚不可及?你那点手段,不值一晒。”
“丫鬟是你从小带在身边的人,如今她被抓住了,就一口咬死是她一人所为……你当我们全都是傻子吗?”
“你!”楼心玥再也装不下去了,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手指谢清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玄昭一记冷喝打断。
“放肆!”他冷冷地看着楼心玥,“谢清蕴乃朕亲封的天医医女,你区区侯府表小姐,也敢在朕面前撒野?”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楼心玥脸色惨白,眼神发虚地看向那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丫鬟。
原本丫鬟心中还有些愧疚,可是在被楼心玥抢白了一顿之后,顿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便咬牙道:“姑娘,事已至此,皇上都已经查清了,您也不要再狡辩了!”
“那天分明是您让我请人教训谢小姐的,也是您塞了银子让我找那个刀疤刘装成刺客去打裴大人,在诬陷给谢小姐的,奴婢都照做了,如今您怎么却……”
她的话还没说完,楼心玥便身子一颤,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都跪趴在了地上,眼泪簌簌的从脸颊上滑落。
她抽噎着抬头看向秦玄昭:“皇上,民女知错了……求皇上看在安阳侯府的颜面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也是一时糊涂,并非出于恶意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脆弱得一碰即碎。
可惜,殿中无一人动容
尤其那一身华服,气势逼人的贵妇,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厉喝出声:“你这贱妇!我早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你办的!你居然还敢不承认!”
“现在居然还敢说什么不是故意的?你若不是故意的,那我儿怎么会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一想到裴宸风那天被打的浑身青肿,昏迷不醒的模样,裴夫人就心口一阵抽痛。
“我家宸风可是裴家唯一的独子,是我与老爷的命根子!你这贱人,居然敢这么害他!看我今天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裴夫人越想越气,竟干脆走到楼心玥面前,抬手便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楼心玥的脸便被她生生打得偏向了一旁。
她跌倒在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瞪大双眼看着裴夫人,满脸的难以置信。
“当初是你勾引我儿的,现在还敢买凶打他?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即便已经打了她一巴掌,裴夫人却仍旧怒气难消。
“若不是谢小姐一再坚持,陛下也秉公执法,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家宸风受伤昏迷,竟是拜你所赐!”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别说在侯府享清福,就是连命都别想要了!”
“夫人……”楼心玥哭着跪倒在裴夫人面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拉她的衣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还敢提清蕴!”裴夫人被她这么一扯,愈发恼火,“你嫉妒她也就罢了,还敢买凶伤我儿子!我真是瞎了眼,竟让宸风和你牵扯不清这么久!”
说着,她又看向秦玄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陛下!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查清了,还望陛下为我儿做主啊!”
听到这话,楼心玥顿时脸上血色尽退。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于是她再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抬起头来,眼含热泪望向秦玄昭。
“皇上……”她颤抖着声音,极尽凄厉,“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皇上念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开恩一次……只要皇上一句话,我……我愿意入佛门为尼,永不踏出山门半步……”
话音未落,秦玄昭的眼中划过一抹淡漠。
“你做错了事,不该求朕宽恕。”
他的声音低缓,却如同刀刃一般,割裂了楼心玥最后一丝侥幸。
“朕从不徇私枉法,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这件事当由大理寺依律审理,至于判你何罪,自然与你安阳侯府身份无关。”
“无论你是谢侯之女,还是裴家的亲近,都与朕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