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赵九如见谢宴脚步不停,急得又喊一声:“你今日若踏出此门,便与王位再无缘分,您当真甘心?”
话音落下,谢宴的脚刚好停在门槛前。
屋里一群人悬着心,大气不敢出,全盯着。
文山几次想冲上去,都被身旁人死死拽住,他这急性子实在不懂,主上何必在这废物侯爷身上浪费时间?
不肯合作,砍了便是!
就在文山忍不住时,谢宴动了。
转过身,一步步踱回赵九如面前,目光审视:“你当真愿助我?”
“千真万确!”赵九如心头狂喜,赶忙表忠心,“老夫愿为侯爷效犬马……”
“好!”谢宴打断他的话,干脆利落说出一件事:“我应了,既是如此,今夜,我要去打断邶王的腿。”
赵九如还在酝酿说词,听见后半句,整个人都懵了。
……
两个时辰后。
福安靠在柜台流着口水,时不时伸下舌头把口水舔进去,发出“嘶啦”的声音。
他本来以为治个屁股不到一会就好了,谁知道半个时辰过去了,人还没出来。
怕侯爷在里面被人噶了,他又跑到厢房门口,扒着门听声音。
结果啥玩意也没听着,只能一个人在一边给侯爷祈福……祈着祈着就睡着了。
“呼~呼~”
谢宴推门出来就看见他的睡相,倍感丢人。
抬脚就要踹,想起屁股上的伤又悻悻收住,改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啪!”
“哎哟!”福安梦里啃到一半的鸭腿消失了,看见面前的人一下子清醒:“侯、侯爷?治好了?”
赵九如跟在后面出了厢房,从柜台拿出一瓶药:“切记伤口别沾水,每日揉按片刻。这瓶药留着备用,最多两日就能痊愈。”
“有劳先生,诊金就从那九十文里扣吧。”谢宴小心翼翼接过药往怀里一揣。
这药当然不是普通的伤药,而是今晚有大用处,必须得收好。
完事,扭头瞪向还在擦口水的福安:“愣着干嘛?难不成等着人家留你吃晚饭?”
“啊?”福安眼睛一亮,转头眼巴巴地望着赵九如:“大夫,你们药铺还管饭啊?”
赵九如:“......”
谢宴:“......”
猪!
不过这赵九如真有两下子,方才涂的不知是什么灵丹妙药。
现在屁股凉飕飕的,完全不疼了。
后面,福安还在不死心地追问,“你个老头倒是说句话啊,到底管不管饭?”
赵九如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抬起手,指了指他身后。
福安茫然回头,只见自家侯爷已经利落地跳上马车,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这还问啥饭?
忙的撒腿就追,边跑边喊:“侯爷!你等等我啊!”
———
回到侯府,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谢宴从马车上下来,捂了捂口鼻。
看了看天,约摸是申时末(17点),是在药铺耽误了许久。
莫不是自己被打板子的事,媳妇知道生气了,亦或者一下午没回来生气了?
也是,昨晚才把人吃干抹净,连句贴心话都没有,今晚还得琢磨着给她下药让她早睡……想想是有点亏心。
怀着这点愧疚的心往里走,刚进前院,就被地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得,破案了。
还惦记什么烤鸡烤鸭呢,自己的“烤鸡”(进喜)和“烤鸭”(得贵)竟被打死了!
过分!
方才那点愧疚瞬间烟消云散,谢宴撸起袖子冲向后院。
这时,福安喘着粗气跑回来,看见一地鲜血和两个死人,顿时腿软。
“血……血……死、死人了!啊——!”
两眼一翻,“扑通”一声直挺挺栽倒在地。
……
后院。
裴歌正在用膳,因昨晚提了想尽快怀上子嗣,今日桌上便多了一碗助孕药。
药味苦涩,正踌躇着难以下咽。
“夫人,侯爷回来了,正怒气冲冲往咱们这儿来呢!”映画抱着刚买的甜枣,抢先一步跑回来报信。
话音刚落,只觉背后一凉。
侧头一看,谢宴已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吓得她一个激灵,飞快躲到裴歌身后。
“只听闻侯爷今日挨了板子,倒不知‘公务’如此繁忙,直到此刻才回府。”裴歌说着无视谢宴的怒火,抬头吩咐映夏。
“添副碗筷,劳累一天,侯爷想必还未用饭,一同用些吧。”
“……”
谢宴语噎,这肚子确实饿。
所以,为了给自己的烤鸡烤鸭报仇,心里暗自决定要把这一桌饭菜全部吃光,让她饿着。
想到就干,板着脸一屁股坐下。
在裴歌错愕的目光中,抓起她那碗药一口灌了下去。
忒苦!
强忍着咽下去,谢宴硬是憋着张扭曲的脸挑衅道:“夫人果然无所不知,连我挨板子都知道了,这补药准备得真及时。”
裴歌:“......”
她正纠结要不要说实话,谢宴又拍案而起:“进喜(烤鸡)和得贵(烤鸭)都是我的人!你二话不说就打死他们,未免太恶毒了!”
“恶毒?”
听到这两个字,裴歌将补药的事抛到脑后,拂袖起身:“进来!”
“进...?”谢宴顺手抄起她的筷子就要夹肉,“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胡...”
“我让你进来说话!”里间传来一声怒喝。
“啪嗒。”
行吧,谢宴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眼映画。
径直越过屏风进去,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又是“啪”的一声,自己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外面映夏拿着新的碗筷回来,看着没人了,一脸疑惑看向映画。
映画只是指了指里间,翻个白眼摊手。
映夏也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暗骂她不会助攻。
把碗筷放下,拉着她出去处理前厅院子的尸体。
毕竟夫人说了,让侯爷回来看见就成,这都看见了不得快点给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