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梨是家中长女,爹娘能生,她下头还有一串弟弟妹妹。她年纪小些的时候还能吃饱,但爹娘越生越多,她的肚子就再没饱过。
现在大雪融化,大人们也不限制孩子出门了。钱小梨迫不及待的带着四个弟弟妹妹上山找吃的。
山上危险,再小孩子也知道不进深处,只在山脚下寻找可以入口的东西。
虽说大冬天的山上了有点光秃,看着没什么入口的东西,但山上是有松鼠的。
松鼠最喜欢囤粮,为了过冬松鼠一年能囤几百斤的核桃坚果,但实际上松鼠一整个冬天最多只能吃掉十几斤的核桃坚果。
它们在各处藏核桃坚果,但它们记性不好,经常忘记自己的‘粮仓’在哪里。
如果钱小梨她们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被松鼠遗忘的粮仓,一个粮仓少说也会有三五十斤的坚果核桃。
野生的坚果核桃,果肉极少,但是它能入口,对孩子们来说,比什么都没得吃要好。
不过找到的核桃坚果也没多少能进她们的肚子,大多都会被大人拿去卖掉。
有些镇上大户人家,就喜欢吃这种‘山货’。
孩子们在山上找到坚果核桃,对大人来说也是一个额外的收入。
几个小家伙背着和他们身高不符合的背篓,四处找寻树洞,地穴。
她们之中,最大的女孩看着九岁左右,最小的女孩看着才不到五岁。个个身材瘦小,脸颊凹陷,面色蜡黄,看着就营养不良。
这还不是钱小梨家的全部孩子,她家中还有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两岁小妹,和几个月大的吃奶小弟。
一共七个孩子,令人咋舌的数量。
放在计划生育的现代是不可思议的事,但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古代,怀了就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因为这里的孩子死亡率高,孩子在十岁之前夭折的风险都极大。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村落,多生才能保证不断了香火传承。
但这样的生养方式,父母只能保证生下来的孩子饿不死,很难让每个孩子都吃饱。
最可怕的是,钱小梨的父母还年轻,七个娃还不是极限,他们还能继续生。
这种现状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变,计划生育在这个时代是天方夜谭。因为这里没有避孕的方法,避子汤只是小说里面的东西。
更何况就算有避孕的方式,百姓也不会照做。
在医疗没有办法保证孩子出生不夭折的情况下,为了不绝后,百姓就会选择多生。
阿宓已经将医学知识送了出去,但医疗和医院普及全国需要时间。
第一个发现阿宓的是钱小梨。
阿宓穿的是普通衣服,很低调并不惹眼。
但她出众的容貌,和怀中干净的猫儿,还是令袖口都短了许多的钱小梨拘谨起来。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姐姐是外村人吗?我没见过姐姐。”
阿宓试图用温柔的笑容安抚几个孩子的紧张,声音温和的回答:“见过,每日都见。”
谁家没有神女像呢?自然是日日见面。
钱小梨认真想了想,她每天见的就是那么几个人,而且村落里面没有这么漂亮的姐姐。
她摇头肯定说:“我没有见过姐姐。”
此时她的眼神已经有点警惕起来了,她在大人口中听说过拐子,害怕这个生面孔的姐姐是专门拐小孩的。
“好吧,那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钱小梨你可以帮姐姐一个忙吗?”
钱小梨眼中茫然,这个姐姐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真的是认识她,见过她,只是她不记得了?
“什么忙?”
阿宓拿出一个小布袋,打开给她们看。
小孩子们眼睛亮晶晶:“哇,是豆子!”
豆子可以吃,她们看的忍不住咽口水。
不过这个豆怎么一点也不圆润?
阿宓纠正:“不是豆子,是玉米粒。”
她们眼神迷茫,玉米粒是什么?跟豆子长的这么像,能吃吗?
阿宓将布袋重新系好,放在钱小梨的小背篓里。
钱小梨不可置信:“姐姐,你要将这袋玉米给我吗?这是吃的吗?”
阿宓摇头:“这是种子,是给你们开春种的。”
阿宓又伸手递给一个大一些的布袋,打开给她们看:“这是玉米面,用玉米粒磨的。”
孩子们不知道玉米,但肯定知道面,这可是主食,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阿宓将玉米面也系好,沉甸甸的一袋面放入钱小梨背篓里。
“我将面送你,你帮我将玉米粒带下山,让村民种植可好?”
钱小梨痴痴的望着阿宓,突然眼中迸发出一股光芒:“您是生机神女娘娘吗,我听说过您赐下的土豆,朝廷今年夏天就会发放土豆种。爹娘说,等有了土豆,我们家以后冬天就不用饿肚子了。”
阿宓没有回答自己说或不是,只是解释道:“玉米可以晒干磨成粉,保存的时间比土豆更久,你愿意帮我吗?”
钱小梨认定眼前的漂亮姐姐是生机神女,大声说:“我愿意。”
孩子们还小,阿宓只能在只在她们的背篓里放二三斤左右的玉米粒,五个孩子也就十几斤玉米粒。
她将玉米的种植方法说明书交给钱小梨,让她去寻识字的人指导村民种植。
孩子们开开心心的背着玉米粒下山,十几斤的玉米粒,但也够山下村民一人分几捧了。
一颗玉米粒长成玉米杆,杆上能有三颗左右的玉米棒子。春种夏收,加上秋收的土豆,一年四季百姓都有东西果腹。
钱小梨等人下山很快引起了全村轰动,村中的里正和族老全部都出来了,围在钱小梨的家门口。
看着布袋中的玉米粒和米面,最年长的族老激动的问:“小梨,你再说一遍,这些是谁送的?”
钱小梨抬头挺胸,骄傲的说:“是生机神女娘娘送的,她说这些玉米粒给我们春种,给了我们种植的说明书,让识字人教。”
“太爷爷,这是玉米粒磨成的玉米面,神女娘娘说是我们将玉米背下山的报酬。”钱小梨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提一嘴这个玉米面是神女娘娘送给她们的。
神女娘娘所赠也没人敢贪墨,他们只是羡慕的瞧了一遍,就将米面还给钱小梨。
玉米粒则被里正和族老均分给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