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拍打着窗棂的声响愈发激烈,仿佛在为旅馆内的诡异氛围伴奏。岑雾将从各个命案现场拓印下来的神秘符号图纸铺满桌面,那些扭曲的线条在烛光下宛如活物般蠕动。江野架着放大镜,逐一审视符号边缘细微的纹路,镜片后的眼神愈发凝重:“这些符号的笔触和温泉池底的符文完全一致,绝非巧合。”
“可拼凑起来完全看不出规律。”岑雾攥着铅笔的指尖泛白,在图纸上反复比划。突然,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生肖挂历——每个符号对应的死者生肖,竟与挂历上的排列顺序隐隐呼应。“你看!”她猛地扯下挂历铺在符号图纸上,“虎、兔、龙的死亡现场符号,正好能沿着生肖顺序连成一条线!”
江野的瞳孔骤然收缩,迅速掏出笔记本对照《十二生辰禁忌》的记载。书中泛黄的纸页间,某个被红笔圈起的段落赫然写着:“十二轮回,血契为引,以生肖为祭,方能开启禁忌之门。”两人对视的瞬间,窗外炸响一道惊雷,将屋内照得惨白。“他们在用人命布阵。”江野声音沙哑,“而且下一个,是属蛇的人。”
话音未落,走廊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岑雾抄起桌上的烛台冲出门,摇曳的火光中,那个总爱抱着玩偶的年轻女孩蜷缩在生肖蛇画像下,脖颈处缠绕着湿漉漉的水草,如同被溺毙在深潭之中。她脚边散落着半块镜面,上面用血画着最后一个未完成的符号。
“又来晚了一步。”江野蹲下身检查尸体,指尖沾起镜面的血迹,“但这次符号没画完,说明凶手被打断了。”他的目光扫过女孩紧抓玩偶的手,突然扯开玩偶的填充物——里面竟藏着半张泛黄的地图,边缘同样画着熟悉的神秘符号。
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地下密室”的位置,而入口标记,竟指向温泉池旁的储物柜。两人顾不上其他玩家惊恐的目光,冲向温泉区。储物柜的锁早已生锈,岑雾用烛台用力敲击,柜门轰然洞开。黑暗中,一段螺旋向下的石阶延伸至未知深处,腐臭的气息裹挟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小心。”江野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石阶上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走到半途,岑雾突然拽住江野的衣角——石壁上每隔五步就刻着一个符号,连起来正是他们拼凑的阵法图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符号凹槽里填满暗红的物质,显然是干涸的血迹。
地下三十米处,一道青铜门挡住去路。门上盘绕着十二只生肖兽首,口中衔着的铜环在手电筒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岑雾将拓印的符号图纸贴在门上比对,发现兽首的排列顺序竟与图纸完全吻合。“需要十二个生肖的祭品才能打开。”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现在已经死了六个......”
江野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噤声。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某种粘稠的液体顺着门缝渗出,在地上汇聚成狰狞的图腾。当啷一声,最上方的龙首铜环突然脱落,坠入血泊中溅起黑色的水花。“有人在监视我们。”江野压低声音,将手电筒转向头顶。
光束照亮穹顶的瞬间,两人倒抽一口冷气。密密麻麻的人脸镶嵌在岩壁上,每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青铜门的方向。那些人脸皮肤呈现尸斑般的青灰,嘴角却诡异地上扬,仿佛在等待某个盛大的仪式。岑雾认出其中一张脸——正是三年前报纸上母亲身边的陌生男人。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门上的兽首同时发出尖啸,门缝里溢出的黑色液体开始沿着石阶逆流而上。江野拽着岑雾后退,却发现来时的台阶不知何时升起铁栅栏。更糟糕的是,铁栅栏上也刻满了神秘符号,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
“我们触发了机关。”岑雾握紧手中的烛台,火焰在气流中摇曳不定。青铜门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江野突然扯开衬衫,用布条缠住手臂:“这些符号需要血才能激活,我来引开它,你找机会......”
“不!”岑雾按住他的手,将拓印的符号图纸塞进他口袋,“带着这个出去。如果我......”话未说完,青铜门轰然洞开,漆黑的雾气中,一个浑身缠绕水草的身影缓缓走出,那张腐烂的脸上,竟浮现出老板娘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