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空间的裂缝仍在蔓延,尖锐的镜面碎片悬浮在空中,如同等待收割的镰刀。岑雾握紧手中发烫的钢笔,金属外壳上“记忆重构第17次失败”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傲慢」镜像在数据流中时隐时现,黑色皮衣上渗出的幽蓝光芒,与蜷缩在角落的「懦弱」镜像形成刺眼对比。
“做出选择吧,修复师。”镜像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十二道星门突然喷射出猩红雾气,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要么亲手摧毁这个懦弱的废物,换取继续赌局的资格;要么...”对方故意停顿,钢笔尖指向不断颤抖的「懦弱」镜像,“和它一起,被永远困在记忆的废墟里。”
岑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的蝴蝶骨纹身灼烧般疼痛。她想起母亲实验室里的全息投影,想起手术同意书下隐藏的芯片碎片,每一个线索都在催促她尽快做出决定。但当目光扫过「懦弱」镜像抱着膝盖的身影时,记忆突然闪回血色毕业典礼——林小羽临终前塞来的半张当票,还有那句气若游丝的“你一定要...”
“我们逃不掉的...”「懦弱」镜像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瞳孔里映出岑雾扭曲的倒影,“他们...一直在监视...”话音未落,「傲慢」镜像化作数据流凝成的巨手,狠狠掐住「懦弱」镜像的脖颈。岑雾本能地举起钢笔,却发现笔尖正对准自己颤抖的手。
“还不明白吗?”镜像的声音充满嘲讽,“它就是你最想逃避的真相——那个在12岁手术台上崩溃的小女孩,那个面对母亲死亡无能为力的废物!”巨手逐渐收紧,「懦弱」镜像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口袋里滑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岑雾的呼吸骤然停滞——照片上,年幼的自己穿着病号服,身旁站着的母亲面带微笑,背后的实验室门牌赫然写着“记忆维度管理局”。
赌局空间剧烈震动,十二道星门同时发出警报般的蜂鸣。岑雾的意识开始模糊,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盲盒博物馆里老周袖口的蝴蝶贴纸、旅馆老板娘旗袍上的残页、还有阿尔法临终前闪烁的“岑静宜”代码。所有线索如同拼图般瞬间完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每一次在副本中的“胜利”,都不过是系统精心设计的陷阱。
“别相信它...”「懦弱」镜像的声音断断续续,指尖指向星门深处,“真正的敌人...在那里...”岑雾的钢笔开始发烫,数据流顺着笔身爬向她的手腕。「傲慢」镜像发出愉悦的狂笑:“终于肯面对现实了?动手吧,杀了它,你就能...”
“闭嘴!”岑雾突然怒吼,钢笔在掌心转了个圈,笔尖抵住自己的咽喉。镜像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空间陷入死寂。“我不会再被你们操控。”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扫过「傲慢」与「懦弱」镜像,“无论是恐惧还是傲慢,都是我的一部分。”
赌局空间的裂缝中突然涌出金色光芒,十二道星门开始逆向旋转。岑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母亲将青铜铃铛塞进她手中的温度、柳如霜临终前的微笑、还有林小羽在化学方程式里藏下的求救信号。当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皮肤下正流淌着与星门相同的光芒。
“你以为这样就能反抗?”「傲慢」镜像的声音首次出现慌乱,“系统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岑雾却露出微笑,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笔尖点向自己的太阳穴:“或许真正的钥匙,从来都在被我忽视的地方。”
就在这时,「懦弱」镜像突然挣脱束缚,冲向岑雾。两个身影在金色光芒中重叠,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束。十二道星门轰然炸裂,碎片中浮现出母亲实验室的完整画面——无数个“岑雾”躺在手术台上,而在最高处的观察窗后,站着的竟是戴着蝴蝶骨面具的「傲慢」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