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疯狂远超陈峰的想象。被拒绝的当晚,她就拨通了债主的电话,声音甜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些钱,不用催得太紧,但也别让他闲着……对,我要他焦头烂额,要他知道,除了我,没人能救他。”
几天后,梁爱娣正在超市给安安买奶粉,突然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你是陈峰的老婆吧?”为首的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借条,“他欠我们的钱该还了,没钱?那就跟我们走一趟,让你男人拿钱来赎人。”
梁爱娣吓得脸色发白,却强装镇定:“我老公在哪儿?我跟他说。”
“他?”男人嗤笑一声,“怕是正跟小情人快活呢,哪还记得你?”
就在这时,莉莉“恰好”路过,尖叫着跑过来:“姐姐!你没事吧?这些人是谁?”她一边挡在梁爱娣身前,一边对着债主使眼色,“你们别乱来,我认识你们老板,我去说!”
一番假意周旋后,莉莉“好不容易”把债主劝走,转头就拉着梁爱娣的手,眼眶红红的:“姐姐,对不起,都怪我……陈哥他欠了好多钱,还总跟我说压力大,我劝过他别赌,可他不听……”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梁爱娣煞白的脸,继续“无意”地说:“其实……他跟我在一起,也是想让我帮他还债,他说……说跟你早就没感情了,只是舍不得安安……”
梁爱娣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心寒。债主的威胁,莉莉的“坦白”,像两把锤子,狠狠砸在她一直紧绷的神经上。她不是不相信陈峰,可这些画面太具体,太伤人,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死守的这份爱,是不是早就成了他的累赘。
那天晚上,陈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迎接他的不是梁爱娣温暖的笑容,是她冰冷的眼神和扔在桌上的借条。“这些,都是真的?”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陈峰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她打断:“莉莉都告诉我了。陈峰,你欠了多少钱,我不管;你跟她怎么样,我也不管。但你骗我,就是不行。”
“爱娣,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梁爱娣猛地站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为了逼我走,联合外人来骗我,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了吗?”
她的倔强在这一刻变成了刺,狠狠扎向陈峰,也扎向自己。陈峰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莉莉的算计得逞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还是发生了。
“好。”陈峰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梁爱娣。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为她挡过三四十个人的男人,如今却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多说,只觉得心像被掏空了。她转身冲进卧室,锁上了门,任凭陈峰在外面怎么敲门,都没再应声。
客厅里,陈峰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知道,这场由他而起的风波,已经彻底失控。莉莉的算计,爱娣的伤心,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而躲在暗处的莉莉,得知梁爱娣和陈峰闹翻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知道,只要再加把劲,这个她看上的男人,迟早会属于她。只是她没料到,梁爱娣的倔强远超她的想象,而陈峰那份藏在沉默里的爱,也远比她以为的更坚定。这场以爱为名的算计,最终只会让所有人都伤痕累累。
莉莉看着手机里陈峰和梁爱娣争吵的照片,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假戏真做?只要我想,就没有做不成的戏。”
那天晚上,她算准了陈峰会去常去的酒吧买醉,提前在他常点的威士忌里加了点东西。剂量不大,却足够让一个心力交瘁的人卸下所有防备。
陈峰果然来了。他坐在吧台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眼神空洞,浑身都透着股破碎的绝望。莉莉走过去时,他甚至没抬头。
“陈哥,别喝了。”她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声音温柔得像水,“我知道你难过,我陪你。”
陈峰抬起头,视线模糊,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竟和梁爱娣的轮廓重合了。酒精和药物开始发作,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只剩下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痛苦和思念。
“爱娣……”他喃喃地念着,伸手想抓住眼前的人。
莉莉的心猛地一跳,随即笑着靠过去:“我在呢,陈哥。”
她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陈峰,拦了辆出租车,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一路上,陈峰都在断断续续地念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些压抑在心底的话,借着药效,全都说了出来。莉莉听着,心里又酸又涩,却更坚定了要得到他的决心。
进了公寓,陈峰倒在沙发上,嘴里还在念着梁爱娣的名字。莉莉蹲在他面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里的痴迷几乎要化成水:“陈峰,你看着我,我是莉莉啊……”
陈峰缓缓睁开眼,视线里的人影依旧模糊,只觉得这双眼睛里的温柔很熟悉,像极了梁爱娣看他时的样子。药物放大了他的脆弱和思念,他猛地拉过莉莉,将她紧紧抱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爱娣,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莉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抱住他,声音软得像棉花:“我不离开你,永远不离开你。”
那一晚,在药物和酒精的作用下,在陈峰将她错认成梁爱娣的混乱里,有些界限被彻底打破了。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陈峰猛地惊醒,看着身边熟睡的莉莉和凌乱的衣物,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却知道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恐慌和厌恶席卷了他,他踉跄着起身,抓起自己的衣服,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莉莉的公寓。
门“砰”地一声关上,莉莉缓缓睁开眼,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她拿起手机,对着凌乱的床铺拍了张照,然后发给了陈峰,附言:“陈哥,你昨晚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陈峰看到信息时,正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浑身冰冷。他知道,自己彻底掉进了莉莉挖好的坑里,再也爬不出来了。这场他为了保护妻儿而设的局,最终以最不堪的方式,将所有人都拖入了深渊。
而此刻的家里,梁爱娣正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凉透的早餐,眼神空洞。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和陈峰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再也拼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