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曹阳的意思。
但还是没说话。
毕竟她是曲茹的人，虽然能理解，甚至同情曹阳，可立场必须坚定。
见她不语，曹阳继续道：
“你现在应该能理解我了，可曲茹她们你又真的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季菲烟几乎没有犹豫就说了出来。
但曹阳却冷笑了一声。
“是吗？可我在你眼里看到了犹豫！
这说明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确信！”
季菲烟又沉默了下去。
如果是那天之前，她当然不会犹豫。
可从皇甫英怀疑她开始，即便有曲茹的补救，但她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芥蒂呢？
“你看，连你自己都没办法反驳了吧？”
季菲烟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与曹阳争辩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阳微微一笑。“我只想让你明白，皇甫杰和曲茹都不是什么好人。”
季菲烟看着他，眼神闪烁。
“你想让我再背叛小姐一次？”
“不，我只是不希望有天你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季菲烟眼神一凝。“小姐不会这样对我！”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曹阳说的曲茹要对他下手。
“那是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她又暂时还没有找到用你换取更大利益的办法。
一旦她找到了这个方法，你就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别急着否认，你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曹阳笑着说完，就起身朝季菲烟走了过去。
季菲烟连忙退后两步，神情警惕的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曲茹吗？带路吧。”
季菲烟看着他一脸诧异。“你刚才不是还担心小姐对你动手？”
曹阳自信一笑，眼底丝毫没有担忧。
“那是为了让你知道，曲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我，既然敢去，就有把握让她不敢动我！”
季菲烟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心底还是松了口气。
默默在前方带路。
曹阳则是在后方吊着，确保自己能看到季菲烟的身影，又不会离得很近。
这样即便皇甫英的人发现，也不会过多关注。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学院后方的山脉中。
又飞行了好一段距离，季菲烟才停下。
此时他们早已远离人群，曹阳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朝她飞了过去。
“怎么不走了？”
季菲烟抵了抵下巴。“已经到了，小姐在下面等你，我在这里给你们守着。”
曹阳朝下方看去。
果然在一座山头发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轻笑一声，直接朝那边落下。
曲茹一身锦绣宫装，头顶金钗，脚踏玉靴，看起来贵气逼人。
而脸上沉闷的神情，又为她多添了几分压迫感。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曹阳心中暗忖，脸上神色不变，落地后，缓缓朝她走去。
走到近前后，直接在她对面坐下，笑着开口。
“王妃今日怎么这么有雅兴，在这种钟灵毓秀之地见我？”
见曹阳如此无礼之举，曲茹眼皮跳了跳，语气冷漠。
“你居然真的敢来见我，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有了这般底气？”
曹阳笑而不语，掀开衣角，露出挂在腰带上的一块流光玉牌。
玉牌上，一头栩栩如生的玄鸟振翅高飞，两翼附着通红的火焰，看起来有种神秘的美感。
“古家的令牌？”
曲茹低喃一声，眼中明显有些诧异，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疑惑。
“看来前段时间你离开学院，是去了广陵城？
我倒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将古月微拿下了，甚至还能得到杨千秀和古德的认可。”
曹阳放下衣角，面带微笑。
“没办法，夹在你们中间的感觉可不好受，我总得为自己找条生路。”
“你觉得，在王府面前，古家能护得住你？”
然而在听到曹阳的解释后，曲茹嘴角就勾了起来，绝美的脸上似有几分不屑。
仿佛堂堂广陵侯在她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曹阳脸上笑容不改。
“现在大局未定，你们谁都不会轻易得罪一个侯府。
即便古家现在站在皇甫英身后，我想你也不希望他们全力帮助皇甫英。”
曲茹突然笑了。
这一笑美艳至极，四周苍翠的青山在她面前也顿时失了颜色。
但曹阳却能看到，她的眼底并没有笑意，只有冷漠和恼怒。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完全抓住了我们现在的心理。”
看似在称赞，但曹阳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激怒了这位王妃。
不过，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就是让她忌惮。
“王妃说笑了，我只是想和身边的人一起活下去。
至于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是一点都不想参与。”
曲茹目光微变，身上的压迫感更强。
“你这么聪明，就没想过，以后要是这场争斗结束了该怎么办？
似乎无论是我们赢了，还是皇甫英赢了，以你的所作所为，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曹阳沉默了片刻，目光与曲茹对视。
“我只考虑现在，如果现在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以后？”
曲茹没再说话，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话，又似乎是无言辩驳。
而她隐藏在长袖中的手掌，却远不如她脸上的平静，紧了又松。
曹阳等了一会，见她始终不语，才开口问道：
“如果王妃没其他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曲茹看了眼他的腰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可以，不过我希望以后让人找你帮忙的时候，你还能像以前一样。
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将方璇完全送给你。”
曹阳动作一顿，从一开始就没变化的神色终于改变，脸上满是讶异。
他没想到曲茹居然会下这种血本。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方璇以后和曲家以及曲茹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为什么？”他是真有些好奇。
今天的见面进行到这里，虽然双方的交流看起来平和，但却已经是撕破脸了。
曲茹再做这样的事，如果只为笼络人心，很明显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