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怎么了?”
见萧霁月痴愣,箫霁远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萧霁月回过神,挤出一抹笑。
“皇兄所说的文章,不是臣弟所作。”
箫霁远瞪圆双眼,“不是你?那是谁?”
“啪啪啪!”
门外传来敲门声音,简伊和乌恩带着轮椅和拐杖已来到门外,见房门关着,简伊便想叫烟桃帮忙开门,自己好和乌恩一起将轮椅抬过门槛。
“烟桃,开门。”简伊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简伊微屈着身体,一只手抵在轮椅座位底下,却见一双蟒纹绣鞋上,是明黄色的衣袍。简伊忙抬头看,好奇自己这轮椅刚坐好,难道那老六都能自己下地开门了?
映入眼帘的却是太子殿下那张温润的脸,“弟妇,需要帮忙?”
简伊一愣,深深点头,道了句,“帮忙开着门。”箫霁远撑住门,简伊示意乌恩,二人一起,将轮椅抬过门槛。简伊麻利地将拐杖也拿进屋。
她匆匆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安。您和六殿下慢慢聊,简伊告退。”
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是她做的!”身后传来萧霁月的声音。
什么意思?说自己吗?简伊迟疑片刻,便加快脚步,夺门而走。
见简伊仓皇逃走的样子,兄弟二人不禁失笑。
“父皇已收回兵权,长孙将军无恙了吧?”萧霁月继续道。
“无恙。父皇还说七日后设宴封赏长孙将军,还要和其结成儿女亲家。”
“结亲?”萧霁月不由得挺直脊背,满眼恳切,“如何结亲?”
“父皇要将将军嫡女赐婚皇子。”
“哪位皇子?”萧霁月拉住太子衣袖,目光焦灼。
箫霁远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问道,“月儿,你没事吧?父皇没说是哪位皇子,但凭将军府嫡女这个身份,想必会许个正妃之位。”
正妃!
见萧霁月不再说话,太子语重心长地道,
“太傅已和父皇说了,策论的文章为你所写。你们夫妻本是一体,皇子妃写的,亦等同你写的。你万不能再与旁人说不是你写的了。如父皇知晓太傅所言不实,会牵连太傅。且若父皇看你越来越懂事,目光深远,有真知灼见,半年后封王,自会考虑一二,你可懂?”
萧霁月点点头,“谨遵皇兄教诲。”
箫霁远起身,走近轮椅,在屋里推了两圈,啧啧赞叹,
“没看出,皇太妃竟是如此慧智兰心的女子,这等精巧玩意也想得出来。”
萧霁月嘴上应着,心却已不在此,早想着长孙纤凝的赐婚了。
太子前脚一走,他便马上叫出来风行。
“去,跑一趟将军府,请少将军长孙贞烈,让他即刻来见我。要快!”
“是!”风行领命,几下便消失在门口。
他要尽快问问她,是否愿意做自己的王妃。如果她肯,他定许她亲王正妃之位。
半个时辰后,长孙贞烈到了。
“知道吗?我昨日向皇兄献计,让太傅去宫里禀明皇上,因此,才有父皇所言的七日后宫宴,和将军府与皇家的结亲。”
长孙贞烈听闻,一脸惊愕,转而大喜,他急忙伏在地上,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长孙贞烈叩谢殿下救命之恩。殿下如此大恩大德,贞烈无以为报,今生愿当牛做马,报答殿下。”
“哎!自家兄弟,你有事,本殿下自当不会袖手旁观。”萧霁月笑道。
长孙贞烈抬起头,身体已经微微颤抖,红着双眸,“殿下,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上贞烈的地方,贞烈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萧霁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继而又有一点狡黠,“肝脑涂地倒不必,要说事情吗,本殿下眼下倒是有件要紧的事,需要贞烈帮忙。”
长孙贞烈目光坚定,“殿下尽管说,贞烈自当不计一切代价完成。”
萧霁月勾勾手指,长孙贞烈很配合地将耳朵凑到他前面。
“本殿下听闻父皇要将长孙小姐许配给皇子,劳烦贞烈兄帮我带个话给长孙小姐,我萧霁月许她六皇子正妃之位求娶,问她是否愿意嫁与我。”
长孙贞烈闻言,一瞬间呆住了,他要许妹妹六皇子正妃之位,那她呢?
他心口微微泛着疼,目光透着怨怼,“殿下可是认真的?”
萧霁月以为他为妹妹鸣不平,急忙解释道,“自是认真的,这正妃之位,现虽有人,但我与她已经谈好,四个月后她自请下堂,让出正妃之位。”
“殿下是要和离?”
“父皇赐婚,哪有那么容易和离。先贬她为侧妃。如若长孙小姐不容,本殿下再寻机会休弃。”萧霁月口气淡淡,像说着一件多么无足轻重的事情。
而这每一句轻描淡写,却如同刀子一般,生生刻在长孙贞烈心底,让他莫名地心疼不已。
见长孙贞烈半晌不语,萧霁月皱起眉头,“怎么?你不愿意替本殿下问?”
长孙贞烈连忙摆手,“没有!属下只是觉得......觉得意外。”
萧霁月抿唇微笑,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快去快回,如若长孙小姐愿意,我好尽快筹谋,到时候,本殿下还要叫你一声二哥呢。”
长孙贞烈强挤出笑容,起身离开点将阁。
将军府的后花园,长孙贞烈等在听雨亭,听闻长孙纤凝去了大哥的院子,他便候在这里,这是她回房的必经之路。
等了很久,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小姐,要不算了。大少爷都说太子殿下只中意颜小姐,就算您能嫁过去也很难得宠。”青萝跟着长孙纤凝的脚步,一边劝慰,一边偷偷查看她的脸色。
长孙纤凝忽地停下脚步,厉色看着青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还能讲这样的话。太子殿下将来会荣登大宝,就算他再怎么喜爱颜予初,后宫也不会只有她一人,将来的太子也不一定她所出。太子娶我一个不多,但对我来说,将来母仪天下的机会,就仅此一次。如若我嫁给其他皇子,那一辈子也只能是个不成事的王妃。以后这种没没出息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青萝忙不停地点头,“小姐教训的是,青萝知错了。”
咳......咳!
一声轻咳,长孙纤凝惊讶,转向听雨亭,问道,“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