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萧腾面不改色,但心中未免猜疑起来,“说与朕听听。”
“犬子随侍太子殿下十载,虽愚钝,但踏实赤诚。听闻太子大婚已在筹备,臣斗胆为犬子求鸿胪寺司仪署丞之职,准其协理婚仪诸事,老臣将不胜感激。”
“哈哈哈......”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朕以为要求个什么官身呢?鸿胪寺七品署丞,大公子屈才了。”
长孙贞义听闻,急忙跪于殿前,“能为陛下分忧,为太子殿下出力,是臣之荣幸。”
“准了!”皇帝笑声爽朗,内心痛快,“长孙家国之肱骨,却不贪恋权贵,实乃朝堂典范。朕此前说了,要与安国公结为亲家,朕金口玉言,赐婚安国公嫡女,长孙纤凝为太子侧妃。苏和顺,去宣朕旨意。”
“臣,长孙贞义,叩谢皇上。”
“臣,长孙信,叩谢皇上。”
苏和顺携圣旨出了大殿。
偏殿内,气氛融洽,苏和顺一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圣旨到!”苏和顺立于殿内,展开黄金圣旨,
“安国公嫡女,长孙纤凝接旨。”
众人听闻,皆走到殿前,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安国公嫡女长孙纤凝,毓秀名门,柔嘉维则。特赐婚东宫为侧妃,着礼部备六礼之仪。俟太子释服,择吉完婚。钦此。”
“民女长孙纤凝,接旨!”长孙纤凝双手奉上,接到圣旨,会心一笑,这些日子殚精竭虑的筹谋,值了。
苏和顺离开,偏殿气氛更热闹了。
“皇后娘娘好福气呀!”沈贵妃含着笑,“太子殿下正妃还没进门,又得京城第一美女为侧妃。真是可喜可贺。”
皇后看着沈贵妃,又看向太傅孙女颜予初,见她依旧云淡风轻,心里甚是满意。
“予初知书达理,才华横溢。本宫看着她长大,最是满意。”皇后说着,又看向长孙纤凝,
“纤凝亦聪慧,本宫喜欢得很。往后啊,你们要一起,好好侍奉太子。”
“是,纤凝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定和予初姐姐,侍奉好太子殿下。”
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样,让沈贵妃吃瘪,她撇了撇嘴角,“哎,姐姐。怎得不见六皇子妃呢?”她必要戳皇后的痛处,听闻那六皇子妃闹腾得厉害,还被罚了,不如说道说道。
皇后淡笑,“她近日被罚,这些日子都在承香殿抄经。”
“哦!”沈贵妃轻抚额头,“看我这记性,妹妹昨日听闻六皇子妃身着太监服,在宫中行走。”
皇后冷了脸,“因此本宫已予惩戒,以儆效尤。”
沈贵妃翻了下白眼,笑容满是挑衅,“六皇子妃不会是效仿本宫吧。想当年本宫一身太监服,得陛下......”
“贵妃娘娘慎言!”蔷薇公主站起来,打断她的话,“六皇子妃着此服,乃是要随六殿下出宫,方便行走而已。”
“哼!”沈贵妃砸下手中酒盏,声音不悦,“蔷薇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姐姐若是不舍得管教,妹妹不妨替姐姐管教!”
“蔷薇,还不和沈贵妃赔罪。再不堪入耳的话,也要听长辈说完才是。”皇后不咸不淡地道。
“是蔷薇失礼了,请贵妃娘娘见谅。”
“哼!”沈贵妃站起身,“本宫身子不适,先失陪了。”
说着,她站起身,扬着头,不给任何人一个眼神,就向外走。
待她走出,殿内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长孙纤凝吃了会酒菜,放下筷子。六皇子妃的事端刚起,怎可就这么过了?沈贵妃娘娘虽然讨厌,但她的嘴着实是把利剑,她微微勾唇,计上心来。
她轻扶额头,对袁氏道,“母亲,纤凝头晕,许是酒吃得太急,我出去透透气。”
袁氏上下看她几眼,担心殿前失仪,有些迟疑。皇后见状,以为长孙小姐想借故更衣,便道,
“不打紧,去透透气,早去早回。”
长孙纤凝行礼告退,出了偏殿,便直奔向麟德殿的出口,回廊里,各家小丫鬟都等候在那。
见沈贵妃还在回廊外的花园里转悠,长孙纤凝急忙唤来青萝,“去禀告沈贵妃娘娘,就说本小姐进言,'承香殿'。万不能被他人瞧见。”
另一边,萧霁月听闻平安奏报,便匆匆回了瑞祥宫。一进大殿,便见烟桃躺在地上。
一盆凉水泼下,烟桃悠悠转醒,“皇子妃呢?”
“殿下,皇子妃拿了您的腰牌出宫去了。”烟桃快要哭了。
“出宫!”萧霁月吩咐。
马车行出宫门,便见雷鸣快马赶来,雷鸣下马,单膝跪拜,
“六殿下,皇子妃方才去了锦绣园,这会儿正赶向来乐赌坊。风行在盯着。”
“去来乐赌坊!”萧霁月道。
到了赌坊,萧霁月带人去了对面的三元茶楼,三楼临窗的雅间坐下,凭栏而望,赌坊内院的情形尽收眼底。
此刻,简伊正在赌坊里和鲜于夫对峙。
“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别逼我动手。”简伊已失去耐心。
鲜于夫没看她,把玩着刚赢的银子,“这一次我压大。快快快。”他催促庄家尽快开局。
“王子莫急,这次必然翻本。”他身边,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道。
简伊怒火蒸腾,赌徒面前,她简直就是空气。
她伸手去抓鲜于夫身前的银子,可手还没触碰到,鲜于夫便扬起手挡在她面前,“你干什么?”
简伊反手抓向他的衣领,那速度之快,鲜于夫一时没有反应,竟被简伊揪着领子薅了起来。
“给我滚出来。”简伊大喝。
“放肆!”鲜于夫大叫。随即上来两名汉子,直接向简伊出招。
一见那王子亲卫的衣服,简伊更是火冒三丈,她抓着鲜于夫的衣领,手上发力,拽得他直摇晃,那俩亲卫出的拳头,险些砸到鲜于夫。
赌坊立马乱了起来,赌徒们纷纷搂了银子躲开,八字胡中年男子抱着头,左右躲着,嘴里还大声劝着,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俩王子亲卫,拳脚相加,半天打不到目标,正犯愁无从下手之际,简伊的四名亲卫已出手,四对二,很快就将二人制服在地。
简伊亦没闲着,只一会儿功夫,便暴打了鲜于夫一顿,见其口中骂骂咧咧,简伊直接将鲜于夫的手臂拽脱臼,拿出一条手帕塞在他嘴里。
简伊连踢带踹地将他打出屋子,几人刚到了院子。便见三十余个彪形大汉一股脑地涌进来。